最近,白泽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忙,白泽自己也在忙,大家都忙得昏天暗地。
东方岚在忙着机械厂、南宫薇在忙着她的汽车、西门琳和北辰妍在忙着白泽定下的工业计划、欧阳锋在忙着跟清廷的探子较劲……而白泽则在忙着柴米油盐。
自从上次白泽想到明年可能会风起云涌,届时市面上的一些商品的价格可能不会那么安生。而这些商品中米、盐、布是首当其冲,白泽因为手里的银元数以百亿计,完全的不差钱,所以白泽不怕它便宜,只是担心它贵而自己没储备来平遏物价,而且这些东西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弄得到的,所以现在白泽就在为明年做好准备。
米,白泽一方面要求在美国的托马斯收购更多的粮食,另一方面则在国内进行储备。现在南方的稻谷、稻米收购慢慢开始进行,白泽直接派人下乡去,用比米行收米略低的价格来收谷,而且不论新旧一样的价格。在这过程中自然少不了用点威逼利诱什么的,当然这都是针对那些大户、大地主——毕竟这些你用来对付平头老百姓那是付出大于收获啊,你搞定一个大户顶过十户普通老百姓。
收粮的过程中大量的银元进入流通。在银元的比率上,白泽强制性的确定了比率:1元(银元)=1两白银=10角(银角)=100分(铜角)=1000文铜钱,银行开业后也将按这个比率进行兑换。
盐,这东西在清朝基本上是掌握的两淮盐商手里。而到了明年,白泽必然会将盐列为专营专卖,到时少不得又是一阵的较量。为避免无准备之战,白泽一是赎买四川自贡、湖北潜江、重庆万州三地的盐井、盐矿,并且扩大生产能力;二是在沿海地区大量修建海盐场,比如海南的莺歌海盐场。
布,其实不单单指棉布,还包括了棉花、棉纱等。其实只要白泽储备好足够的棉布就足以保证明年的行动,但白泽又不愿意价格的波动会冲击到民间资本的纺织厂,况且到时候洋人也很有可能进场捣乱。为此白泽一方面要求有英国人身份的生化人詹姆斯在英国购买一批棉布期货,并且在印度寻找棉花货源;另一方面则在苏州、杭州各建立纺织厂。
临近中午,白泽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到外面去吃饭,与跟西门琳、北辰妍一说,两人也是欢欣雀跃。自从吃过中国菜以后,东方岚四人就明白了当初白泽为什么对合成营养剂那么的厌恶,同时她们也把自己变成了吃货。
其实不仅仅是她们四个,其他的生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现在生化人中最流行的事情就是学做菜。平时白泽他们都是待在督府里,出于安全考虑没有请厨师,所以他们平时的饭菜是警卫营炊事班的战士们自己做。至于味道嘛,初学者,你知道的——这就造成了警卫营的战士休假外出的时候都会到外面大吃一顿。
得知白泽他们要外出的淳于统紧忙把他们拦了下来,转而递给他们没人一身衣物。白泽看到自己的是一件长袍,一顶帽子后面还拖着根假辫,那边给西门琳二人的是长裙。
“理事长,咱们的穿着发式和当地人不一样,您要是这样出去那不是告诉人们您的身份么?这对您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您得换身衣服,装扮装扮。”淳于统解释了原因,同时表现出一副绝不妥协的表情。
白泽明白这是为自己安全考虑,也没怎么怪他。看了看身边二女,说:“既然淳于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换呗。唉,幸好啊小薇不在这里。不然啊她一个洋妞怎么扮也得露馅。”
第二机械厂的计划比汽车厂的要早几天,东方岚早就到南昌去主持工作了。而汽车厂的厂址南宫薇思来想去后定在了长沙,南宫薇觉得汽车厂已经比第二机械厂落后了,但自己绝不能输给东方岚,所以她也跑到长沙去了。
趁着白泽他们去换衣服的空档,淳于统安排警卫人员先行乔装到督府周边的各家酒楼、客栈、饭馆打前脚确保安全——就算白泽没到那家去,也可以当给他们机会改善伙食。
白泽换好衣服后出门,来到一家叫什么泰酒楼的店面——招牌上店名的那个繁体字太复杂,白泽从来没见过,完全不认识。白泽见里面环境不错就进去,进去后看到大堂里还有空桌,也就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白泽他们只是来吃顿饭,也不可能要怎么怎么的,就他们四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小二过来后他就点了清蒸鱼、粉蒸肉、排骨藕汤等三五个肉菜,外加两个时下的青菜。
自从起事后,白泽就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今天可以说是他进驻督府后第一次出来。现在看着眼前的众人,他们和自己一样的打扮:长袍、布帽、辫子。但在心中,白泽有一种违和感,像是和自己的观念或印象格格不入,但一时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就这样,白泽带着疑惑,时不时的应和吱吱喳喳的西门琳、北辰妍一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待到白泽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柜台突然传来一阵喝骂声。白泽一看,却是酒楼掌柜在追打这一个年轻人,一边挥着鸡毛掸子一边骂:“小畜生,谁让你把辫子剪掉的?想造反啊你!”
年轻人躲过掸子,不服气的说:“爹,你干什么?你看那些短毛的哪个不是没辫子的!凭什么我就不能剪辫子?”
掌柜气得把掸子往他扔去,说:“你懂个屁啊!人家短毛那是造反,剪了辫自然不怕。可你呢?你凑什么热闹啊你!到时朝廷大军一到,还不把你当反贼给办了!”
掌柜的话赢得众多食客齐齐点头,不过他儿子却不以为然,说:“就凭绿营那帮饭桶?不是我看不起朝廷,爹,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到城南去看短毛们操练,那气势!那阵仗!朝廷跟他们比差远了,到时谁打谁还不知道呢!再说了,爹,你前天不还给短毛们交了税么?要这么说你也是在资敌。”
“你就作吧你!”掌柜气得不再理会,甩手进后厨去了。
白泽听了他们父子的对话,茅塞顿开,明白了刚才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违和,原来就是因为辫子:在所有人的眼里,辫子就是清廷的标志。现在白泽起来造反,长江以南的都归南方政府管了,虽然还是在一国之内,但你南方的人还留着代表清廷的的辫子算怎么回事啊?
白泽想着想着,忽然说:“你们说,咱们下令要求把辫子剪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人对白泽的问题感到很突然,不由得都楞了一下。
西门琳首先回过神来,说:“可以是可以,但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剪掉辫子呢?如果单单是一纸政令可能效果不会怎么理想啊,难道要跟他们说: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留发?留头?不用这么血腥吧!
可是西门琳说的也有道理啊,单单的一纸政令不可能让有顾虑的人们认真执行,但剪辫又很是必要,怎么办呢?白泽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得一直盯着酒楼的窗户思索着。
看着看着,白泽心中一动想到了以前看过的那些童话故事里的情节:国王荒谬无能,制定的税项种类繁多、莫名其妙:窗户税、烟囱税、胡子税……那么现在我也可以…
“设个辫子税,你们觉得怎么样?”
思考的众人一听,觉得可行啊!不过北辰妍却说:“如果他们只是把辫子解开,但不剪呢?”
白泽现在对那什么窗户税、烟囱税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可笑了,反而觉得它们还是蛮可爱的嘛,听到北辰妍的话后不以为然的说:“总会有办法的!来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四人就这样在酒楼的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你一个问题我一个方法的讨论着这个影响深远的决策。
三天后,南北各个水陆交通要道被封锁,同时南方各地贴出看新告示。告示的内容只有一点:收新税。新税共有两项:一是针对男性的长发税,二是针对女性的缠足税。
长发税,也就是说以后的男性无论老幼留了就得交税,你不想交那就把头发剪短,而官方给出的短发标准是:前不过眉、后不过颈、侧不过耳(其实在白泽看来还是长了,但起码比辫子什么的有很大进步了,将就下吧),超过这个标准就得交税,而且税金还挺感人的:1元(两白银)/次。
是的,是1元(两白银)/次,而不是1元(两白银)/月或年。一个月后新税项将开始执行,到时留长发(辫子)的男性如果被警察抓到,那就要交税1元(两白银),而且是抓到一次就要交一次,如果你一天被抓了十次,那么恭喜你,你准备好破产吧。
——现在的白泽并不知道这条税项后来一直都没被取消:刚建国时为了防止有人搞复辟不但没有被取消,反而税金越来越高;再后来人们渐渐的觉得取不取消无所谓了,因此这条税项被保留了下来。这也造成日后的中国,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运动员,或者是流氓阿飞,甚至是流浪者,他们的头发都不长。而这条税项也常常被人拿来吐槽。
而缠足税不是说你缠了足就要交税了,而是如果你继续缠足就要交税,和长发税一样:一个月后执行,税金1元(两白银)/次。这是白泽在制定长发税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后来就参考长发税弄了这个缠足税。这税执行起来可能效果不会很好,可能到时大街上一个女的都没有,全是大老爷们儿。但白泽还执意要制定这个税项,因为单靠自觉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缠足,所以直接来个狠的,长痛不如短痛。
新税项一出,南方哗然,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告示贴出的当天,不少地方的一些老学究组团跑到衙门击鼓,搞些类似“青天高三尺”的把戏,说什么辫子、缠足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废除,否则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白泽知道后气得直接下令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原本打算打一顿屁股,转念一想,这些老学究可能就是希望打他们屁股,打的越狠越好,要不然怎么执天下舆论之牛耳!于是白泽放弃了打屁股的念头,转而把他们的辫子全都剪掉,再一个个的全缠了足,然后关到站笼里列在衙门外示众。
不过白泽也没有虐待他们,每天的饭菜都很丰盛可口,还有凉茶供应,但裹布每天早晚都会重新缠一次。每当缠足时,老学究们的惨叫声能传出十几里外,惊天动地,每次都引得一大群人前来围观。
十天不到,老学究们一个个的开始服软了,一看如此结局,后面的人也一个个都蔫了。这使得剪辫的人多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多,而那些不愿意剪辫的人在南北通道被截无法北上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钱包考虑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辫子的剪掉。最终在一个月的缓冲期结束前,长江以南的绝大部分人都剪掉了辫子。同时放足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绩,并且在一年后南方再无人缠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