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日子慢慢临近。
1891年8月8日,这一天刚好是立秋,在菲律宾以东、靠近关岛的菲律宾海面上,两个低压环流几乎同时形成。这两个相距不到100海里的低压环流各自成长,两天后它们的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力达到9级,形成热带风暴。
两个热带风暴继续发展壮大,到了8月12日这一天,中心气压降到了最低值,而风速达到了最大值,中心风力达到17级,热带风暴最终变成了超强台风。
两个超强台风形成后并没有向西或向北移动,而是在菲律宾海东部的海面上围绕着一个共同中心在旋转。到了8月14日凌晨,其中的一个超强台风减弱渐渐降为强台风,此时两个台风脱离了互相影响的局面,超强台风向北往宫古海峡移动,而强台风则向西往巴士海峡移动。
向北的超强台风越过宫古海峡后突然折向西而去,在移动的过程中其台风的等级也随着移动而降低,待到8月16日早上其最终在浙*江温州登陆的时候,这个超强台风已经降为强台风了,风力只有14级。
另一个向巴士海峡移动的强台风则是一路向西而去,同样在8月16日早上几乎是同时在广*东汕尾登陆,等级降为台风,风力12级。
登陆后的台风继续向西移动,由于摩擦力的增大,台风底层中心的最大风力也在急速降低,台风等级从强台风降为台风,到强热带风暴,再到热带风暴,最后是消散。
8月17日,登陆汕尾的台风向西后在两广交界的地方消散。一天后,登陆温州的强台风在向西越过浙*江后,最终在鄱阳湖附附近消散。
台风登陆的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降雨。其实在8月15日台风还在海面上尚未登陆的时候,东部沿海地区就已经出现了降雨,大部分地区是中到大雨,只有少部分远离漩涡风雨区的地区才是小雨。随着台风的持续向西移动,漩涡风雨区慢慢逼近,降雨量也在渐渐的增大。待到台风登陆时,长江以南地区大部分就下起了雨,台风中心100公里范围内的地区更是出现了大暴雨甚至是特大暴雨。而伴随着台风继续向内陆移动,暴雨区也在向着内陆转移。
在低压环流刚形成的时候,白泽就知道了最新情况。当双台风脱离了互相影响的时候,气象总局很快就预测出了它们的移动轨迹,随即南方政府发布了台风预警,汕尾、温州周边一定范围内的居民被紧急疏散。
当台风将要登陆时,气象总局根据最新的气象云图预测,受此次台风影响,造成超大量降雨的主要是钱塘江水系、闽江水系、鄱阳湖水系和珠江水系。在听取了水利司、气象总局的意见后,白泽下令琼、桂、湘、鄂四省的大部分驻军马上向粤、赣、闽、浙四省集结支援,与其同行的还有四省准备的一半的救灾物资。
8月16日傍晚,长沙。
此时的长沙早就下起了雨,天空没有一丝星光,有的只是黑沉沉的天和黑漆漆的夜。抬眼望去,黑漆漆的夜在道道闪电的撕裂声中,四下里呼呼的风声和千道万道的闪电交杂在一起,狂风肆虐,雷声震耳欲聋,倾盆大雨直扑下茫茫大地,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往下砸,像一幅巨大的绸布,很疯狂,很猛烈,很震撼。就连黑色的夜晚也似乎变得越来越狰狞。
岳麓书院的讲堂成了理事会的办公地点。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但理事会的每个人都还在办公、忙碌,他们要接收、汇集各省传回来的消息,随时更新各地的受灾情况,并把新的指示传达下去。
理事会的人都很忙,可到了白泽这里,白泽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做,理事会早就做好了预案并分发各省,一般的情况按预案执行就可以了,传到白泽这里的不过是进度报告而已。于是白泽就自己搬了张太师椅到外面的走廊上,整个人都盘在太师椅里看雨。
“理事长,杭州、南昌、广州三市来报,说钱塘江、赣江、珠江的水位还在上涨,但上涨速度并没有加快。另外九江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说长江水位在天黑前也开始上涨了。”虽然白泽就在讲堂这里,但各地传回来的消息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都是由理事会整理过后再由西门琳或北辰妍统一向白泽汇报。
白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皱了皱眉头说:“汕尾有新的消息传来没有?”
西门琳再次翻看手中的那打电报单,说:“还没有。”
白泽闻言厉声喝道:“靠,从台风登陆到现在都快过去十二个小时,汕*尾市政府还没能统计出受损情况,汕*尾市长他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早说,我有大把的人能顶替他。”
由不得白泽不生气,两个台风分布南北,又几乎是同时登陆,而且在温州登陆的台风威力比在汕尾登陆的要大上一截。可是就算这样,温州的损失情况在中午的时候就报到了理事会,而汕尾的损失情况,汕*尾市政府既没有报到理事会,也没有报到广*东省政府,甚至理事会都发报去催促了几次,可还是没有报过来。
白泽生气除了汕*尾市政府工作滞后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汕尾四个月前就被英国舰队炮轰过,当时汕尾就有百多人死亡,三百多人受伤,房屋被毁百多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料现在又不好运的遭到台风登陆,过去四个月的活白干了。当得知台风要在汕尾登陆时,白泽就料想到汕尾这次损失大了,可到底有多大的损失,白泽需要具体的数据。
“理事长,我们都给汕尾去了好几封电报了,可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很不正常啊。会不会是那边的电台出什么问题了?”西门琳猜测着说道。
白泽想了想,觉得有这种可能。汕尾正好是台风的登陆点,台风登陆时风力可是达到12级,就算了一人抱的大树都有可以连根拔起,吹倒一部小小的电台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不是电台出了问题,汕*尾市政府的人再大胆也不可能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就算那边暂时还没有统计好损失数据,可在理事会发了责问电报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甚至都不打算发电报来解释一下情况,这显得极不正常。
“汕尾那边就没有备用电台吗?”白泽刚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如果那边有备用电台的话,还能到现在都没有一份电报么。
白泽把盘着有点麻的腿放下来,说:“离汕尾最近的部队是哪个?”
西门琳翻开文件夹,查阅过后才说:“是驻守惠州的216师348旅,这是距离汕尾最近的部队,根据预案348旅将负责惠州地区的救灾工作。除了348旅,还有在汕头347旅离汕尾也比较近。”
白泽想了想,说:“发报给348旅,命令他们派一个团带上备用电台,马上出发支援汕尾,嗯…救灾物资内带多少就带多少过去。”
西门琳听了忙出言劝道:“理事长,惠州也是在台风的移动轨迹上,如果抽调了一个团,恐怕会影响到惠州的救灾工作。”
“驻广*西的214师不是正在赶往广州支援吗,到时如果有必要可以从广州抽一个团甚至是一个旅,这不是问题。好了,按我说的去做,快去发报吧,记得让他们多带几部电台。”
既然白泽都这么说了,西门琳也只好去让下面的人拟报了。西门琳走后,白泽重新又把腿盘到了太师椅里,继续着他的看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直接劈在讲堂的后面,也不知道劈中什么地方。闪电过后,先是一阵木头的断裂声,紧接着就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讲堂的屋顶,传来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走廊里的白泽还没有从雷声中反应过来,一截粗大的树干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原来刚才的那道闪电劈到了讲堂后面的那颗大树,把树干都劈断了一截。
白泽看着掉到的上的树干,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泽正想着,刚刚离开去拟电报的西门琳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西门琳走上前来将那电报递给白泽,说:“理事长,广*西省政府发来急电,梧*州市政府上报说浔江、桂江的水位都上涨得很厉害,现在已经接近警戒线了,按照现在的速度,最迟到明天早上江水就会漫过浔江河堤进入梧州城。”
“我靠,第一个险情这么快就出现了!”白泽听后大惊,一把抢过电报看了起来。
这份电报是梧*州市政府发给广*西省政府的,广*西省政府又转发给了理事会。电报中不仅报告了浔江、桂江的水位情况,还报告说梧*州市政府已经开始组织人员连夜加高、加固浔江堤岸,尽量拖延洪水漫堤的时间,同时希望理事会、省政府能派部队前往支援。
白泽看完电报后问道:“距离梧州最近的部队是哪个?”
这次西门琳没有翻文件夹,而是直接回答道:“距离梧州最近的可以抽调的部队是正赶往广州的214师,不过他们只能靠步行前进,就算到梧州比到广州近,最快也要到后天中午才有可以赶得到。”
白泽望向讲堂内,挑了挑下巴说:“他们有什么建议没有?”
“他们认为,现下应当命令214师向梧州集结,先解梧州之困。其后,要求气象总局拿出各地更精确的降雨量报告,届时可考虑将湛江、韶关两地的驻军调往广州支援。”西门琳停顿了一下,又说到:“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白泽略一沉吟,说:“好吧,就这么办吧。把梧州的情况通知广*东省政府,让西江下游的肇庆、佛山、广州等地都做好准备。另外,发电给214师,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到后天也就是18日早上7点,214师至少要有一个旅的人数抵达梧州,就算是跑断腿,那也要给我跑到梧州了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