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尧冲着季辰笑了笑,带着些小侥幸,果然风瑶还是那个霸道的女王。
蒋尧想着其实这样就够了,他以为,风瑶自来了人界之后,就有些被同化了。
蒋尧最怕的就是风瑶这个女王为了顺应人类的生存法则而逐渐忘却自己,就连性格都变得畏畏缩缩。
事实证明,风瑶一直都是那样一个女王,从来不会因任何一种外界环境,或者任何一个人,而做出任何一丁点改变。
“这样,就够了!”
蒋尧看着风瑶的目光有了那么些许的涣散,有些晃神的,不受大脑控制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啊?你,说了什么?”
风瑶好奇的睁着她那大大的眼睛看着蒋尧。
女王?谁说女王一定霸气,谁说女王一定冷酷,谁说女王一定高傲?
风瑶就是那样一个很是单纯,就像是一个襁褓里,呱呱坠地的婴儿一般,对这个世界永远保持着新鲜感。
她会单纯的看着那些自己对其有些许疑惑的事物。也会不管问题是什么样的,就直接脱口问出来。
蒋尧喜欢这样的风瑶,喜欢这样时而霸气任性,时而可爱单纯的风瑶。
不知从何时起,蒋尧会在看见风瑶的那一眼开始,就不住微笑。
在风瑶靠近自己哪怕只一步距离,蒋尧都会开始觉得紧张。
感受到风瑶的气息,哪怕离得很远,蒋尧都会心跳加速。
风瑶开心时,蒋尧笑的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风瑶难过时,蒋尧就会冲上去胖揍让风瑶不开心的人。
风瑶,不知何时起,蒋尧满脑子只有两种女人:风瑶,其他女人。
风瑶,不知何时起,这个女人就开始取缔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权利,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学识……
那些东西仿佛在风瑶面前,就都得自行让位,排到后面去。
风瑶,这个名字,也像是烙印一样,无聊时,会想起。疲惫时,会想起。开心会想起,挫败会想起。
仿佛蒋尧就是为她而活,在风瑶面前,哪怕强撑着,自己也是个全能的男神。风瑶不在时,哪怕在除她以外的全世界面前,摔的个狗啃泥,也不会觉得多尴尬。
蒋尧喜欢风瑶,不敢前进,不甘后退。没人知道,无需知晓。
“没,没什么。”
蒋尧眼里有些落寞,便低下了眉去。不一会儿便再次抬起,换了副笑颜,眉毛弯到一定的弧度,嘴角上扬到一定的高度。温柔,呆滞。
天知道,这时的蒋尧多想上前,想带着风瑶离开。
都说爱是自私的,即便是喜欢,也不可共享。
这就是许多人说:“真想把她关起来藏着。”的意思了吧。
“我,我先走了。”
思绪万千,终是敌不过现实。
妖界,没有人可以比蒋尧更配得上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
人界,倒是越来越远了些。
仿佛一夜之间,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成了跟刺一样,让蒋尧觉得,嵌在了心里。
难受,不敢拔。会流血,会更疼。
刺就那样,在肉里扎了根。
慢慢的,或许所有人都以为,扎根了,就融为一体了,就意味着习惯了,就意味着,不会觉得疼了。
的确,习惯了,习惯了那种动一动还是会全身疼痛的感觉,习惯了那种心如刀绞的……快感。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蒋尧,只是想透透气罢了。
今天,就像坐了一个长长的过山车一样。
蒋尧忘了把随身物品放到储物柜里。
惊吓之余,恢复之余,才发现,好多东西都掉了,碎了,离开了。
“他?走了吗?”
刘骏呈来了,应这一身关门的声音,刘骏呈补了上来。
“嗯,走了。”
风瑶轻皱了皱眉,发觉了不对劲,也只是发觉了而已。
“吃饭吧,两人份的。”
刘骏呈的声音,很稀松平常,很平平无奇,很让人安心。
“嗯。”
失去的,可能不会补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东西。
可是不代表,一切事物都不会被替代,只不过是因为,即便是两者有着天壤之别。大不了,主件将其安插于另一位置罢了……
“你回来了?”
带着些欣喜,离轩在门把手还没有被扭动时,就站在门外侯着了。
季辰回来了。
“怎么,狼妖了不起啊!这可是我家,我想回我就回!你还要把我甩出去?你甩啊,甩啊!你看我怕不怕你!”
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离轩挠了挠头,憨憨的模样,像是带着些歉意,恭恭敬敬的把季辰给请进了门。
其实不需要道歉,季辰终究不会,在离轩这里,收到伤害。
只小打小闹罢了。
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为你沾上不曾感受过的烟火气。
为你付出,为你不记回报。
试想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付出,毁在自己手里呢?
喜欢你的人,会跟你开玩笑,会跟你打打闹闹,却不会过火的让你受伤。
离轩,季辰,小打小闹,大吵大闹……
最终仿佛都会归于一顿离轩亲自下厨的饭菜吧。
一个只想过好自己生活的平凡人,搭着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现在该怂秒怂的王。
这种组合,就好比重油的软皮烧麦,你喜欢它的软糯,喜欢它用筷子一触就破的皮面。
又好比炸的脆脆的,还往外冒着油的油饼,你喜欢它的坚实,喜欢它咬的嘎嘣脆的口感。
两者都油,一软一硬。
如果你没有试过,给它的定义,仿佛就是油腻,不搭,南辕北辙,相去甚远……
带着些嫌恶,你会抱着赴死的心态去尝一口,油饼包烧麦……
倒是不小心入坑了。
尽管,上午还你一拳我一拳的斗个你死我活,到了饭点,天暗了下来,一切归于寂静,似乎……就该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笑着喂饭了……
波澜不惊,倒不是油饼包烧麦的标签。
乘风破浪,大起大落,大惊失色,大为震撼。这才是两个不搭的事物,混到一块儿去,给人的感觉。
水蛭那次被甄宇挂到十字架上,倒是非但没有因此疏远甄宇,倒是更加亲近甄宇了些。
水蛭知道的,那次是自己的错,触了甄宇的逆鳞,若是自己当场死亡,怕也不会有多出乎意料。
倒是最后被甄宇放了下来,还给了自己那把甄宇用的最顺手的刀,这才是水蛭出乎意料的点。
第一次,他头一次见了威胁到季辰的人,还能够活下来的,而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的个体。
本就对甄宇很是信服的水蛭,倒是更加顺从了些。
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水蛭,因着本就是科学家出身的身份,也没再天天盯着那些个狼妖玩来玩去。
拾起了正业,水蛭开始研究制作起甄宇一直想要的,对付狼妖的秘密武器——免疫针剂。
这种针剂是离轩提出的,以狼妖内丹为引,以及许许多多的化学物质,奇奇怪怪的动物血液,粘液,还有些个蝎子钳,蜈蚣头,蜘蛛腿,蛇牙,蟾蜍皮……制作而成。
这“免疫针剂”顾名思义,就是对某些东西免疫,而这某些东西到了甄宇这里,就特指狼妖了。
毕竟甄宇的脑子里,除了季辰就只剩狼妖了,不可能免疫季辰,那么怎么折磨狼妖,就成了甄宇每一天实现人生价值,必打的卡。
这“免疫针剂”即针对狼妖的一切妖力制合而成。
一针下去,便可在受到狼妖攻击或用妖力陷害自己时,由体内向外发散出一层无形的抗体,这种抗体就好比是个罩子模样的保护壳。
一旦攻击到位,被施以针剂的人非但不会受到任何来自妖力的伤害,反倒会在不经意间,将受害的一方悄悄与加害方的一方互换身份,扭转伤害对象。
这针剂一旦制成,就相当于是在妖物面前无敌了。
当然,这样骇人听闻的针剂,自然也是不会轻而易举就能够到手的。
不说事前要准备的材料出乎意料的多,杂,难寻。
就说那材料都能够一个不差的出现在实验台上,这针剂制成的几率却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甄宇布水母炸弹时,水蛭那样拦着甄宇,不让他前去阻止炸弹的爆炸。
狼王的内丹,妖力强者的内丹,总是能够使得实验离成功轻而易举的迈进一大步。
过去的事不再提,水蛭这会儿没了侥幸心理,只是一个一个内丹更换着,一个一个的试。
不行就重来,虽然没见着个成功的苗子,也不见放弃个一次。
这怕就是科学家令人敬畏的其中一个大的原因吧。
好在狼妖内丹这玩意儿,于甄宇而言,那可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虽然爆率是小了点,可总归是能够成功的……
幸好,甄宇有生之年,还能够有幸见着实验成功的这一天。
要说人运气好了,哪怕是万分之一,他还就真能够不出几百次就抽到。
“成功了?成功了!”
水蛭在最后一次的配比混合后,注入小鼠体内的免疫针剂终于有了反应。
天知道那些被逼着成天对着只小白鼠用妖力的狼妖,内心有多崩溃。
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只知道他们听的清那些于自己而言手无寸铁,弱不禁风,渺小至极的小白鼠,一声接着一声对着自己的求饶与哀嚎。
被隔离的密不透风,不能出去,如果不对着小白鼠用妖力,那么当空气被自己吸食过尽后,就生生被憋死。
好不容易妖力有了施展的空间,却不能快意恩仇的血刃甄宇……
最毛骨悚然的还真不止这些,最后一次,本是解放,那只被命运选中的狼妖,在对着小白鼠发出一掌后,居然被其反弹到自己身上的妖力,心脉具损,经络具断……
直至死去。
因着其想要只一掌便结束那无辜小白鼠的生命,让它不再受这人间疾苦。
也只是那么一掌,便要了自己的命。
单面镜后,看着这场闹剧的水蛭与甄宇,没有半分的心疼,反倒是震惊过后,欢呼雀跃,一顿欢歌笑语。
成功了,实验几乎是完美的落了幕。
这只试剂,用于小白鼠身上,只有少到可以忽略的剂量。
可即便如此,能够剩下的,用到人身上的,也只能供一人使用。
可并没有应着实验而分崩离析的团队,水蛭不假思索的就将着免疫针剂双手递给了甄宇。
一切都显得那样和谐,似乎甄宇注射那支针剂,就是那样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众望所归。
甄宇的初衷,的确是这样的。
在毒枭首领死后,自己还蛰伏于那间充满噩梦的炼狱里的唯一目的,也就只是单纯的为了研制出这管试剂。
走私,贩毒?这些可都不是甄宇的目的,只是为了钱罢了。
每一个伟大的实验成果在研制出来时,都需要好些启动资金支持。
走私,贩毒,倒是成了来钱最快的方法。
不枉甄宇蛰伏那么些年,不枉甄宇那么些年抛弃原本排在首位的季辰。
终于,这支免疫针剂被制成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射之下,甄宇就要将那支针剂注入体内了……
却在最后一刻,针头就要戳破自己皮肤的那一刻,甄宇停了下来。
就像是多年梦想就此止步一样,在场所有人激动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为什么要停下来?是哪里不对吗?是这管针剂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这针剂只对小白鼠又用……”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甄宇停下来的那一刻,胡思乱想了起来。
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甚至是干脆屏气凝神,大家都在等着甄宇继续这手下的动作。
可他们终究是没有等到。
思绪飘了出去的甄宇,再回来时,非但没有讲针剂继续注入自己体内,倒是找了个盒子,将其小心翼翼的放置好,又随身携带着离了开。
水蛭似乎有了些察觉,也有些明白甄宇这是要干什么了,可尽管自己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论如何阻止不了甄宇想任何一个想法,任何一个安排。
甄宇携着那针剂,于众人的目光之下,离开了这乌云密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