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辉光万丈。
白衣剑祖站在顶层的教室里,背对着黑板,手里捏着一株葵百合,似乎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他想了想,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个半透明的玻璃花瓶,随手从空气中拘来些许纯净的水元素,倒进半透明的玻璃花瓶中。
他将葵百合插进花瓶里,把整个花瓶安放在前排中央的第一张课桌上,神色平静,只是气息有了一瞬间的中断。
葵百合的花语,荣耀、尊严、富贵。
应该和那个血族的小家伙挺配的。
……
倒生学院的开学第一天,全校师生齐聚中央山顶的大礼堂,两千多号人围着主席台倾听白泽校长大人长达四个小时的精彩演讲,官话屁话一套一套的,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台上台下睡倒一片,就连那些被洗脑的学院讲师也是纷纷拿脑袋钓起了鱼儿,昏昏欲睡,点头不已。
然而我们的院长大人对此视而不见,依旧乐此不疲,口若悬河,吧啦吧啦地从早上一直讲到中午,直到最后被几名校董联手从台上拖了下来时,还依然有些意犹未尽。
唯一遗憾的是,云组的学生竟然一个都没来,抛开已经“挂掉”的瑟诺斯不谈,剩下的九人里,月黑月白在睡觉,敖东、星宇、魏成空的性子铁定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开学典礼,剩下的上衫紫月、姬川夜落、吴定尘和索拉·艾兰达这几位好学生怎么着也该到场了才对。
难道有什么突发状况?
白泽算了算时间,一拍脑袋,猛地想起自己似乎错过了北方苍云的第一堂课,当下有些感叹,找了个机会甩开周围的一干领导校董,屁颠屁颠地就朝教学区跑去。
在教学楼下,一头撞见了同样迟到的黑白兄妹,月黑嘴里叼着面包,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四平八稳,健步如飞。月白骑在月黑脖子上,正在认真地应付着手里的夹心三明治,见着了白泽后还笑着打了个招呼,说了句:“白校长早上好!”
声音甜美,元气满满,听得白泽腿都酥了,当下嘿嘿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月黑在走廊里一路狂奔,花了十秒从一楼爬到顶楼的教室里,啪嗒一声踹开教室门,脸不红心不跳,对着北方苍云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告!”
北方苍云正在黑板上板书,听到声响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示意月黑月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月黑环顾一周,好家伙,靠窗的座位全让人给霸占了,都当自己是主角呢?当下便找了个靠近讲桌的位置坐下,把月白从脖子上抱了下来,让她在座位上坐好,而后把那杯热牛奶递了过去。
月白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不想喝牛奶了,天天喝,都喝得想吐了。”
月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乖,吃啥补啥。”
然后月白瞬间残念,满脸怨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两人坐在正中央的第二排,离着北方苍云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第一排的桌子是空的,桌面上摆着一只玻璃花瓶,花瓶里盛着三分之一的水,瓶口插着一支新鲜的葵百合。
月黑看着那支葵百合,挑了挑眉毛,似乎明白了什么。
北方苍云继续讲课,声音温醇,韵味悠长,讲的是荒古十境的划分标准及每一境所具有特殊能力,细致入微,甚至给所有人指出了一条直通圣道的圣尊之路。
月白认真地听着,月黑则是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北方苍云,总觉得今天的剑祖和平时有些不同,不仅仅把满头白发用丝带盘在了一起,发隙间还插着一支极其女性化的碧玉簪子,就连脸上的妆容……等等,这货真的是北方苍云?
北方苍云什么时候开始化妆了?
月黑越瞅越不对劲,发现这货不仅化了妆,还戴了项链和耳钉,身上的衣服更是精挑细选,明显是经过了细心打理呵护的潮流衣裙,而且还是私人订制版,一针一线都极其讲究,每一寸衣物都完美贴合他的身材曲线,裙子上的花纹更是大师级手笔,栩栩如生不说,那一朵朵兰花竟然随着他的移动而缓慢绽放……这真的不是什么法宝灵器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月黑异样的目光,北方苍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于是便继续开口讲述。
月白忽然伸手扯了扯月黑的衣服,小声道:“不得了,老哥……那个裙子好犯规啊,我超想要怎么办?”
月黑“嗯”了一声,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说是听与不听,去留随意,但是现在的教室里,云组的九个人是全部都到齐了的。就算是星宇、魏成空之流,也知晓北方苍云这四个字对苍穹万界的重量,更多的,则是对这位万古第一大帝的尊敬。
因为眼前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就是目前苍穹万界战斗力最高的那一个人,说是天下无敌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大人物来给自己讲课,没有人会傻到不听,如果能够学到一点半点的,受益终身不说,至少能让自己少走不少弯路。
像月黑这样上课不开个小差就浑身不舒服的,毕竟少之又少。
北方苍云又讲了一刻钟,算是把他过去一个月里节省下来的话全部都讲完了。
月黑偏头看着趴在窗户上擦鼻血的白泽妖圣,又看了看一脸镇定,其实浑身都有些不自然的白衣剑祖,嘴角抽搐,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北方苍云放下手中的讲义,掐指算了一下时间,示意众人可以自由活动了,转身便准备离开教室。
月黑想了想,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屋顶的楼台上。
北方苍云放下盘起的雪白长发,将那根碧玉簪子收进随身空间里,转身平静地看着月黑,说道:“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正常点?”
月黑摇了摇头,疑惑道:“你怎么回事?中邪了吗?”
白衣剑祖轻轻摇头,神色无奈。“打赌输给了白泽,所以我以后每天的穿着都由他亲自安排。”
这也行?
月黑愕然,更多的是不解,疑惑道:“没道理啊,你不是那种会赌博的人,所以你们赌什么了?”
“秘密。”北方苍云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月黑嘴角抽搐,已经可以料想到以后每天上课都是不带重复的制服诱惑了。
“算了,随你开心好了。”月黑挥了挥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北方苍云没有阻止,只是轻声道:“可我并不开心。”
“不开心就拒绝啊,这还用我教?”月黑无奈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孔,由衷地感到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