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女子性情是要外露些,戴萌萌少进王府,更不敢去云院,而欣芬.萨兰斯经常出入王府,俨然已是王府的熟客了。王妃孙氏并不喜欢金发碧眼的西夷女子,但欣芬.萨兰斯毫不在意,她找的是齐良而非孙氏。
齐良并不讨厌欣芬.萨兰斯,有时间便陪陪她,沒时间就让欣芬.萨兰斯独自一人在王府里游玩,王府大得很够欣芬.萨兰斯玩的了,而且齐良也不对欣芬.萨兰斯设禁区,任由她到处逛。不过,欣芬.萨兰斯是不会再去王妃孙氏的别院了的。
今日齐良陪欣芬.萨兰斯小坐了片刻便忙公务去了,欣芬.萨兰斯由小六子陪着去柳林里玩,她刚走,刘玄初与陈正成联袂进來,刘玄初扬着一件文卷道:“世子!大元帅营急件!”
齐良不在意:“什么急件?”
刘玄初颇为感慨道:“这可是直发天朔府的急件啊!”
齐良心中一动,下意识道:“莫非有关桂明的事?”想想不可能,又摇摇头,压下激动的心情,淡淡道:“都说什么了?”
陈正成脸上布满阴云:“世子想必已知四川叙州府失守的事了吧?”
齐良点头:“前两日军情部景山已向我禀报过!”天朔府收到的有关叙州战报比大元帅营还要早两天,原因是叙州至昆明比叙州至衡州至少近一倍,而且军情部的情报传递渠道并不比官道慢。
“可是有关叙州战报方面的事?”齐良更不感兴趣了,这是迟到的消息。
陈正成道:“确是有关叙州失守的战报,但却与我天朔府有关!”
齐良拧眉问:“大元帅营有什么指令?”
陈正成道:“大元帅营通报叙州失守,胡国柱将军失踪,并令我天朔府出兵增援四川前线!”
齐良讶然:“胡国柱将军失踪?”接着问:“景山禀报的不是说胡国柱将军仅受了点小伤并已退守昭通府了吗?”
刘玄初猜测:“可能是大元帅营得到的消息比我们要晚些吧!”
齐良想想应该是这道理,这才思考另一个问題,奇怪问:“大元帅营让我天朔府出兵?”自大元帅与天朔府发生龃龉后,大元帅营已有快半年沒再向昆明方面征调新兵。
陈正成郑重点头:“正是!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
齐良再问:“上面说了增派多少兵,派什么兵沒有?”
陈正成回答:“文卷上要求天朔府增派一万军,指明是天朔卫与昆明卫!”
齐良突抿嘴而笑,刘玄初与陈正成不解齐良为何而笑。
“两位沒有发现之中的意味吗?”齐良侧首笑着问。
刘玄初与陈正成细细嚼咀那句话,刘玄初摇摇头,沒有发现任何深含的意思,更沒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反是如此大规模征调天朔府的兵上前线有“借刀杀人”,削弱天朔府势力之嫌。
陈正成灵光一闪,道:“世子可是指昆明卫?”
齐良赞赏点头:“正是!大元帅营可是一直未承认昆明卫的存在!”
刘玄初恍悟,他不是处理军务的主事反应当然沒有陈正成灵敏,喃喃:“如此说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说明大元帅营有与我天朔府和解之意。”
齐良接着问:“你们对大元帅营要求我们增兵北上有何想法?”
刘玄初道:“即便大元帅营不下令,我们也必须派兵北上御敌!”在接到叙州失守的当日,齐良已召集天朔府核心成员开过一次军事会议了。
陈正成也同意:“出兵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題是出多少兵,怎么出兵的问題。”
而刘玄初却道:“不是出多少兵和怎么出兵的问題,而是应该怎样御敌的问題,一定要御敌成功的问題。”
齐良突道:“这些都不是问題,这次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这次叙州府危急,大元帅营要求我们出兵一事好好地作作文章!”
刘玄初与陈正成惊异地望着齐良,“世子的意思是?”刘玄初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齐良的节奏。
齐良问:“两位认为大元帅营要求我们出兵是否迫切?”
陈正成道:“从大元帅营下传的这份文卷中,字里行间里都体现了大元帅营希望我们出兵的迫切。”
齐良又问:“两位认为云南对于我天朔府重要还是对大元帅营重要?”
刘玄初与陈正成面面相觑,这个问題让他们怎么回答?刘玄初道:“云南对天朔府与对大元帅营同等重要。”
陈正成同意:“世子与周王殿下两位一体,世子的就是周王的,周王的将來也就是世子的,分不出孰轻孰重!”
齐良点头:“两位说得在理,我只是问你们,父王与我谁会更紧要云南?”
刘玄初想了想:“应该是周王殿下!”
齐良笑笑,吴三桂是现在的主人,而自己则是未來的主人,当然应该吴三桂更紧要云南。
“如此认为就好!桂明有救了!”齐良豪气冲天站起。
刘玄初与陈正成惊疑,跟着站起,刘玄初反应灵敏:“世子是想利用此次出兵胁迫大元帅营赦免了桂明?”
陈正成拍手而赞:“大善!不放桂明坚决不出兵!”
刘玄初仍有余虑,迟疑道:“如此会否弄巧成拙,毕竟叙州府失守,清军长驱直入,我云南危在旦夕啊!”
齐良却仍不满足:“不仅大元帅营必须放出桂明,而且还得让广西吴世琮让出廉州府(今钦州、北海一带)。”他念念不忘得到一个出海口,上次跟欣芬.萨兰斯谈过之后,他甚至都想出兵安南,夺了海防港了呢!
刘玄初与陈正成惊愕,他们不知世子为何老打着廉州府的主意,乐静的三千天朔卫至今还留在滇桂边境未归驻盘龙谷,目的也就是廉州府。
刘玄初忙道:“世子!如何恐不妥吧!即便大元帅营同意了,吴世琮也不一定同意啊!”
齐良道:“我当然知道得到廉州府最终靠的还是实力,但我们必须得到法理上的同意,这个只有大元帅营才能给予。”
刘玄初知道劝阻不了齐良,遂闭嘴不再言。齐良吩咐:“先生书写一份奏折吧,把刚我讲的那两个要求写上上呈大元帅营!”
刘玄初遵令,心中忧虑不安,不知大元帅营会怎么回复?
齐良又吩咐:“刚那只是我们耍的小手段,关键的问題还是解决清兵南下的问題。”他对清军南下并不担心,年前他针对清军可能的南下作过一番布置了,在川滇边境天朔府已训练有五千地方常预备部队,另秘密组建了四支敌后武工队,再加相当数量的吴军正面抵挡,清军想要顺畅南下沒那么简单。
陈正成道:“南下的清军赵良栋部经叙州一役苦战,虽取得了胜利但伤亡亦惨重,不可能短期内能恢得了,所以他们也不可能短期内能挥军南下。”
齐良问:“我们应该派多少兵北上御敌?真要上一万军吗?”
陈正成道:“这要看我军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
“怎么说?”齐良问。
陈正成道:“若仅是想守住川滇边境线,有王屏藩将军在川西部的牵制,我军只需增派五千军就足矣;若是想重夺回叙州府或是大胆地再往北进一步,我军至少需增兵一万,而且还得带上我军新出的火炮!”
齐良点点头,陈正成的分析实事求是。“守住川滇边境线这是我们的底线,夺回叙州府可以作为我们的中级目标,至于再向北攻,牵涉就太多了,得需大元帅营的配合,我们就暂不作考虑了。”他低头作沉思状,接着道:“考虑到广西的吴世琮,甚至于衡州的大元帅营,昆明周边也需要有兵驻守,我们最多只能出兵五千!”
陈正成建议:“世子!我们可以考虑征召各县府的常规预备部队!”
齐良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些常规预备部队分得很散,所以并不显眼,许多人未意识到那些部队汇集起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刘玄初问:“世子准备派那支部队增援北上?”
齐良毫不犹豫:“昆明卫!”
刘玄初与陈正成大感意外,陈正成急道:“为何不是天朔卫?”
齐良道:“天朔卫需要占据廉州府,并守住廉州至昆明的交通线!”沉思片刻,紧接着下令:“正成记录,作出如下调整:陈正成免去天朔卫参政之职;顾奉全免去昆明卫参政之职,调任天朔卫参政;曲军免去昆明卫指挥使之职,调任兵部昆明新兵训练营副统领!”
陈正成越记越心惊,问:“曲军与顾奉全都调走了,谁领昆明卫北上增援?”
齐良郑重道:“本王!”
刘玄初与陈正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出声:“万万不可!”
齐良反问:“有何不可?”
刘玄初道:“昆明需要世子坐镇!”
齐良哈哈笑道:“我出使广州那么长一段时间,你们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刘玄初惶惶道:“世子!不是也出了吴应麟将军打砸经济区一事吗?桂统领现在还被关在大狱呢!”他不想让齐良去前线,不仅仅出自安全方面的考虑,还有对抗大元帅营方面,也只有齐良才能应对。
齐良叹道:“非本王想逞个人英雄,本王也不想去啊!可我不去谁能保住昆明卫?大家想让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昆明卫被拆得七零八散,或是被充作炮灰吗?”
炮灰又是一个新鲜词,齐良沒意识到,刘玄初与陈正成猜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
齐良所言是事实,刘玄初与陈正成叹息,确实也只有世子率军前往才能夺得整个川滇防线的最高军事指挥权,才能保持昆明卫的完整。
陈正成意识到刚世子的人事调整就是为了他自己将來的离开而作的准备,知道再无法改变世子的决定,只能尽量为世子的安全着想,提些小建议:“可否把昆明卫换成天朔卫?”
刘玄初附和:“是啊!天朔卫比昆明卫战力要强许多!”
齐良摇头:“不需要!正因为天朔卫战斗力强,所以才让他们防卫东面广西方向的吴世琮!”
陈正成想了想,又建议:“世子!是否把乐静调到昆明卫任参军?”他对乐静的军事才能有信心!
齐良再度摇头:“天朔卫沒有乐静的指挥我不放心!”挥手阻住两人继续说话,道:“昆明就辛苦你们了!政务有先生处理,军务有正成与桂明处理,我十分放心!”
刘玄初与陈正成都很感动世子的信任,但陈正成仍是不解问:“世子!曲军与顾奉全都调离了昆明卫,谁领军昆明卫?”在他眼里世子肯定是不可能领军冲锋陷阵的。
齐良胸有成竹道:“听说鲁辉湘佐领伤病已好?”
陈正成道:“是的!他前几天还來王府找世子,当时世子陪欣芬.萨兰斯小姐外出了!”
齐良道:“就让鲁辉湘佐领任昆明卫指挥使吧!”
陈正成这才放心下來,鲁辉湘是一名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将领当然要比曲军及顾奉全等人强些,原來世子所有的都已安排好。
齐良接着道:“北上之时我还会带上张景山!”
陈正成赞同:“有景山在,世子在军情方面有保障,甚妙!”
齐良道:“就让张景山临时兼任昆明卫参军吧!”
陈正成与刘玄初点头,不觉间刚还是架子空空的昆明卫领导层转眼间就丰满起來了。
齐良再度站起笑问:“现在你们总应该放心了吧?”
陈正成道:“放心了!”齐良继续道:“如果你们还不放心,在川滇边境我们不是还有五千地方常预备部队吗?我会好好利用他们的!”
衡州大元帅营,吴三桂拿着昆明传送來的奏折扫一眼狠狠砸在地上,竖眉横眼,虎目怒色:“你还说那逆子遵循大元帅营指令,你看看,他都写了什么?他都要胁到孤头上來了!”
夏国相跪磕于地,浑身瑟瑟发抖,眼瞄着散在地上的奏折,想知道上面的内容,可又不敢走过去看。
“殿下!世子不愿出兵吗?”夏国相大着胆子问,嘴唇发颤。
“你自己去看!”吴三桂怒气未消。
夏国相爬过去,抖缩着展开折子浏览一眼放松下來,抬头道:“世子愿意出兵嘛!”
吴三桂沒好气道:“你还说?你沒看到那逆子出兵所提的条件吗?”
夏国相道:“殿下!把廉州府纳入周王府的有效管辖范围内这应是好事啊,上面不是说了吗?目的是为了有效开展对外商业贸易,为军队筹措更多的军晌吗?”他眉头皱着,担忧道:“只是怕此事还沒那些容易,即便大元帅营下达谕令,吴世琮将军也不一定会答应呢!”
吴三桂大喝一声:“他敢?”但在心中却尽是愤怒,这吴世琮也不是个好东西,切断滇粤贸易线,无理扣押天朔府的物资,事情都闹到大元帅营來了,如果那吴世琮真的不同意,一时还真拿他沒办法。
夏国相吓了大跳,侧首思考片刻,道:“想來世子应该知道仅凭大元帅的谕令也不一定就能从吴世琮将军手中得到廉州府,他向大元帅营要的只是一纸谕令,之后他好名正言顺地打吴世琮将军!”
吴三桂顿生一阵哀凉,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指挥不动这些人了呢?夏国相继续道:“殿下不若给了世子这个顺水人情!”
吴三桂怒道:“要么就不下令,下了令就一定让吴世琮执行!”他还是想极力维持自己的权威。
夏国相听吴三桂有松动的迹象,喜道:“此事由卑职去办理,一定让吴世琮痛快的让出廉州府!”接着又憷问:“殿下是否把那桂明也给赦免了,好早日让世子出兵!”
吴三桂截断:“廉州府归于周王府管理就算了,但那桂明却是绝不能放的!”
夏国相急道:“殿下!放桂明是奏折上提出的第一条,这第一条都不答应,让世子怎么出兵?”
吴三桂不允否定:“不行!”
夏国相继续劝道:“殿下既然已放了吴应麟将军,并且还让他领兵作战了,又为何不能放了那桂明呢?奏折上都说了的,因为战争的需要,天朔府缺乏人手,所以希望殿下赦免了桂明!”
吴三桂满面怒容:“非孤不能放那桂明也,只是因为那逆子以出兵要胁,孤咽不下这口气!”
夏国相复又跪在地上叩首,忠心讷谏:“殿下!大敌当面,国事为重,御敌要紧!”
吴三桂盯着忠心耿耿的夏国相,不忍呵斥他,但自己心中又怒火冲天,极感羞辱,脸憋得通红,强忍着缓缓道:“先下去吧!容孤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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