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一吹,满天都飘撒着枯黄的败叶,整个仁铺都被滚滚浓烟笼罩着,清军的进攻异常凶猛,从吃过早饭开始到下午,那冲杀叫喊声一直沒有停过,江海焦虑过來禀报:“乐参军!第一线已支撑不住了。”
乐静每隔一刻钟就会出外面用望远镜观察一下,他刚进來,对外面的战事了如指掌,无一丝表情道:“投入第二梯队,让第一梯队撤下來。”他连头都未抬。
一队队士兵跑步前往交接阵地,不久,军帐外传來号啕大哭声,乐静走出帐营,看见撤下來的第一梯队官兵们沒有一个人是完整的,个个浑身是血就像被人喷了红漆般。
一名魁梧,背上胸前都包扎着伤口的男士冲到乐静面前,哭着怒吼:“我们千人队只剩这些兄弟了。”他指了身后一圈,零零散散,或坐或靠或躺几十个人,他们眼神哀伤,面容悲壮,这些都是与他从一个地方出來的乡邻哪,他们同属于一支地方预备部队。
乐静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听出是那周承卫,如锉冰般冷漠的目光盯着他:“若是怕死何必來当兵?对清贼有刻骨的仇恨,何必悲怆?”
周承卫怔然,想起被清贼屠杀的家人,自己有什么好怨的?自己是在为家人报仇雪恨,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他低头退下。
“下去休息吧,这次你们作战英勇,你们的王宁强千户可以放出來了。”乐静语气放缓,话音刚落,江海远远跑來,大声道:“参军!昆明援军到了。”
乐静大喜,不待周承卫说声谢转声走了。
第四天,乐静掐指算着世子的部队什么时候到?外面第一层、第二层防御阵地已失,第二梯队与第三梯队也已耗尽,但清军的攻势依然不减。
江海轻轻走近:“参军!把连发弩部队投上去吧。”
乐静斥问:“前面撑不住了吗?”
江海回答:“随时有可能崩溃。”
乐静问:“还有多少部队?”
江海回答:“仅剩三千不到矣!”
一万军已损失七成,乐静苦笑,若是世子不能及时赶到,此次便大亏了。“连发弩部队不能动,他们是我们发起反击的唯一利器。”
江海小心地建议:“投入一千人也好啊,可确保前沿阵地不失。”
乐静坚定道:“一个也不能投入!把我的亲兵投上去,务必坚持到天黑。”
漫长而艰难的熬战,虽说不能投入连发弩部队,但乐静自己却全副武装与连发弩部队呆在了一起,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出现。幸好,此番尚善部沒有火炮,否则阵地早崩溃了。
申正,江海从前沿匆匆跑回來禀道:“参军!清军背面好像出现骚乱。”
乐静急急跑到他惯常站着观察的一个点,透过望远镜前面烟雾飘渺,树叶遮掩,依稀可见清军在动,却不知是在调动部队还是发生了什么?他跳下來,飞速往前跑,江海担心着,大声命令:“保护参军!”几名亲兵快速跟上。
乐静不顾阻挡跑到了最前沿,利箭飞梭,几只箭从他的身边飞过,但依然不能阻挡他的奔跑。到一个箭塔前,他一把拉下一名正准备向塔上送箭的士兵抢先往上爬。到塔上后,他举起望远镜再度观察,这回他看见了清军的背后汹涌涌动的旗帜,那是他所熟悉的天朔府军旗。
“传令!连发弩部队出动,全军开始反击。”他压制住自己暴喜而狂跳的心,抖着唇命令。
五千连发弩部队就像收割机一样,一茬一茬地成片收割着生命,转瞬间上万清军倒地,清军大乱,再形成不了有效抵抗,他们不敢往前冲,那是一张箭网,一张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网,他们拼命向后退,可后面同样有一张网在等着他们,不过这张网疏稀许多,但除了这张网之外还有一堵墙,这是吴军组成的一堵比铜铁还坚的人墙,任凭清军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突破。
清军遭吴军前后夹击,溃不成军,投降者无数,仅有部分侥幸逃脱。
吴军南北两部胜利会师后居然不见乐静,齐良奇怪问:“乐参军呢?”
沒有人知道,刘得胜哼一声:“好大的架子,居然不來参拜世子。”
齐良丝毫不以为怪,道:““我们去看他。”
穿过凄凉的战场,到达乐静的帅营依然不见乐静,刘得胜抓住一名士兵问:“你们乐参军呢?”
军士道:“追清贼去了。”
刘得胜怒推开士兵,齐良道:“我们就在这里等。”
等了半天,依然不见乐静回來,而分别率兵作战的桂明与鲁湘辉倒回來了。
“此役歼灭清贼多少?”齐良问。
桂明道:“具体统计数字还沒有出來,但卑职估算至少应有三万余人,我军大获全胜。”
齐良问:“尚善死了沒有?”
桂明回答:“沒有发现尚善尸首,但也不知去向。”
齐良走出帐外,看看硝烟飘散满目疮痍的仁铺,叹道:“此役乐静部打得惨啦!”
桂明伤感道:“听人说,乐静部损失达七成以上。”
正在此时,乐静出现了,他小跑过來恭敬道:“参见世子!”
乐静表现沉稳,不惊不喜不躁,与其年龄极不相称。“卑职见驾來迟,请世子恕罪。”见世子一直复杂地盯着自己,乐静自个儿知地忐忑不安起來。
齐良道:“军务要紧,见不见本王是次要的。”接着问:“可是追尚善去了?”他猜想也只有敌军的主帅才能引起这少年老成的乐参军如此大的兴趣。
乐静点头:“正是!”
“结果如何?”
乐静脸上终于露出兴奋喜色:“尚善被我军逼至绝境,刎颈自杀矣。”
齐良嗟叹,吩咐:“把他尸首处理好,送还清廷。”
重生成了吴应熊_重生成了吴应熊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