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快感动的哭了?”他挺直了腰板,摇着玉扇,眼尾飞扬,“是不是觉得做我的小妾比做秦梵的小妾更好?”
“让城主破费了,您老站好,我这就给您磕头拜谢!”他自己自作主张都买下来,也不想想明天回去的路上她得带多少东西,甭指望秦梵那厮,他一定会直接帮她扔了!
“你比我想象中还有趣,早知道该就多留大皇几晚。”他摸了摸下巴,妖冶的笑容在月色下更加魅惑,他拿着扇子,用扇柄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活像个纨绔子弟,“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卜可轻哼了一声,对他微微笑道:“我是子虚城旁边乌有镇窦街里捏泥丸家的孩子,平时最喜欢抓鱼宰鱼拿着刀子刮鱼鳞啊,鱼鳞君!”
他握着扇子的手微微僵硬,但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深,他突然收回扇子,慢慢的贴近她,低头盯着她。
卜可被他逼得不得不向后仰着身子,他虽然在笑,但无形中却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抬头望着他:“你想怎样?”
她越往后仰,他身子更往前倾:“金玉钰,鸟羽翎,宫钰翎,水岳城的城主。”他突然抬手指向夜空的眉月,凤眸眯了眯,“看仔细了,记住它的形状。”
卜可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仰头望去,那弯弯的娥眉月,比女子描的的眉毛还要漂亮迷人,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徐徐夜风之中,他鬓角的青丝随风轻扬,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清新味道,淡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穿过他的眉眼。
“记住现在,水岳城城主宫钰翎对一个女鬼产生兴趣的时间。”他看着她变化不定的表情,离得如此之近,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像绒羽轻而温柔的拂弄,她清眸流动,恍若星光洒进他的眸心。因为紧张,她的身体有点儿僵硬,绷直的右腿,明显是随时准备给他一脚!
“哦对了,大皇差不多快回来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慢慢的拉直身躯,甩开玉扇,迈步往前走去。
她这才得以解脱,望向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上的大包小包,本想统统甩了,再抬眼时,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晚我待客不周,让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不过……”他语气顿了下,也不回头,“你那句长了疔疮的癞皮狗,真让我长了姿势。”
他们回去的时候,秦梵还没有回来。卜可便在老者的安排下,先去了一间卧房休息。
水岳城的夜晚比较凉,睡到半夜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卜可的睡眠很浅,听到来人进屋的脚步声,便醒了七八分。
秦梵走到她的床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语气透着冷意:“走,去洗澡。”
“等,等等,喂……”卜可赶紧抓起床上的薄毯,随即被他粗暴的扛在了肩膀上。
他打从进屋开始就没怎么看她,一路赶到城郊的小溪边,他却一直盯着她看。
衣衫不整的坐在溪边,被他这样直接的盯着,感觉风吹过来都不怎么冷了,脸上更是奇怪的燥热起来。她以为他在鬼域说的话不过是个玩笑,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洗澡洗澡,他这样看着她,让她怎么洗澡?
“水岳城几乎一半都是妖鬼,包括你晚上遇到的那两个女人。”他盘腿坐到她身边,狭长的眸子睨着她。
“什么?”卜可一听,立时瞪大了眼睛,街上那些穿梭往来的人们,其中一半居然和她是同类,就连被她撞到的那两个女人也是,但为什么宫钰翎什么都没告诉她!还带着她在外面毫无顾忌的转悠。不过秦梵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们拐进巷子的时候,我就跟在你们后面。”他瞥了眼卜可,“宫钰翎应该也发觉了,所以她们欺负你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出手帮你。”
那他呢,他又为什么不出手帮她?他们就那样看着她被辱骂、欺凌。但话又说回来,他们谁都没有义务帮助他不是吗,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幸好当时她不知道他跟着他们,不然事后她应该会有一点难过的吧……
“他在试探我,所以我不能出手帮你。”他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淡淡的解释,说罢,他将一个东西向卜可递过去,似是要她亲自打开来。
卜可盯着他手心的木匣:“里面是什么?”她边问便接过来,手指轻触上面的额开关,匣子盖自动弹开,一颗莹亮的珠子在黑夜中熠熠生光,光芒照到脸上,有点儿暖暖的。看样子,这珠子价值不菲。
“碧水云珠,只要她还有一缕魂魄在,就能起死回生。”他扬着眉毛,看着她手中的珠子。
“给我的?”卜可从木匣里拿出珠子,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他支着肘子,点了下头。
这下倾舞应该有救了,但他晚上出去就是为了找这颗珠子?想到自己跟宫钰翎出去逛街,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她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丢丢愧疚,但他下一句话,立马让她愧疚感全无。
“时候差不多了,洗好回去睡觉。”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见她没动静,停下了动作,“要我亲自帮你?”
天!一般男性向女性表达那种事情,不是应该委婉一点,有情调一点吗?为何他如此直截了当,觉得理所当然。
“陛下,男女有别。”她瞪着他,就是不肯动。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冷道:“鬼域的阴气太重,不洗干净,一入大徽就会被驱鬼道士发现,就算你附身在灵猫体内,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把上身的衣服搁在岸边,他蹲在溪边,用水洗了把脸,月光落在他的背上,衬得他整个人有点疲倦。
能让命悬鬼门关的人起死回生,碧水云珠应该得来不易,从她被妖鬼掳走到现在,他都不曾合过眼,起码她自己还睡了几个时辰。
当然,因为这点就要她脱光衣服在他面前洗澡是不可能的。卜可褪去鞋子,高高的撸起裤管和袖子,走进了小溪。溪水很浅,只漫到她的膝盖,她索性坐在小溪中洗起来。
此时,秦梵已经洗好上身,穿好了衣服,站在溪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白嫩的脚丫子在水中动来动去,活泼且调皮,泛着玉泽的藕臂在水中挥动,波光粼粼溪水之中,她就像月光下的小妖精,让人着迷。
不自觉的,他喉结蠕动了一下。
简单清洗了下,她披着湿哒哒的头发上了岸,摸了把正在滴水的发梢。
“洗好了?”秦梵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来。
“是啊。”卜可坐到石头上,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一边伸手拧着头发上的水,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领口也敞开了些。
“你都湿了,不要紧吗……”冰凉的指尖突然划过卜可的肩膀,然后沿着她的手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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