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意识慢慢恢复过来身体却越发的疼痛,这些兔崽子下脚也太黑了。
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回想着这几天的遭遇,看着暴牙强的惊喜我却无动于衷,为什么那纸团儿就是中奖号码?
这大爷城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我再一觉睡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难道都是扳指的作用?我不敢再带上这东西,无论它的诱惑有多么大。
或许能让我的生活优越起来,还有可能让女友对我百依百顺,还有那放纵的大爷城,但在我还没搞清楚之前,绝不想用宝贵的生命去尝试那突来的刺激。
“鬼”为什么会在我昏睡时出现,难道女友?夜风把白绫般的窗帘抖到床边,一股寒意透得我浑身冰凉,不是在眼前而是在身后,“你为什么不带上它?”
我猛一回头,真的是女友,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浑然不知,她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勉强笑了笑“送给你吧”她被我的话一怔,眼神开始不自然起来,“不要,问你,胖子呢?”
“今儿没来呀,怎么了?”
“他这两天竟跟我打听小六儿,不知道怎么了她这两天都没来上班儿,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我被问的一头雾水。
“胖子说他要好好陪陪人家,怎么还问你呀?”我赶紧拨通电话“喂,你哪儿呐?小六儿怎么了?”
“在派出所儿呢,一会儿上你那。”说话很急挂的也挺快,我看着女友“完了。”
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让我很内疚,怪自己干嘛要把这不靠谱的鸟人介绍给六儿,他要不赖着人家小六儿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
“咱们赶紧找找吧。”
我实在呆不住了“哪儿找呀?该打听的都问了,家里也没有,我都不知道她能去哪儿。”女友听我说完更急了。
胖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她还能去哪儿呀?报失踪人家只说再找找看,妈的会不会让人绑架了?”
女友那杀伤力的眼神让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我思索片刻,这走失人口人家是没有精力帮你找的,除非她用身份证或是死了认尸,可胖子说她的包儿让混混儿抢走了,没有身份证哪儿都去不了,遇了这事儿想自杀?
也没把她怎么呀,不可能,我把扳指往兜里一揣说:“咱们这么瞎找不行,我带你们去一地儿。”
夜晚开往刘村的车很少,蜿蜒的盘山路会时不时的让车灯打在崖壁上。
胖子知道我们的同学住这里,但他没想到我会把找人这事儿拜托给他妈,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既然我能遇到这么多邪门儿的事,干嘛不试试偏的。
我跟那小子关系不错,要是不靠谱儿的话,他也不会说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到刘村找胖凤儿,这名头女友到是听说过,据说挺早的时候就出马了,看事儿挺灵的......
我们就这么听她说那女人的神乎其神时,车已开进了刘村。
漆黑一片,村民睡得都很早,我勉强借着车灯认出了村中的古树,这棵树枯死好久了,粗壮的树干做了这家小院儿的大门。
记得上次来时喝的醉醺醺的,真没感觉过这院落这么阴森,下车更是莫名的一股阴凉,院子中央摆着一口没盖盖儿的棺材,偏棚儿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刨着木头花儿。
应该是盖板儿,淡黄色的小灯泡儿勾勒出他刀削的脸。正是关永林他爹,关永林棺材板儿的外号就是因这个老头儿而得名的,我这哥们儿性格很闷,朋友很少我是其中一个。
“关叔。”我打了声招呼,他抬头看了一眼,“伸奇吧?来,来来,你这是?”
他从那棚里走出来笑迎着,干瘦的身板儿除了有些弯曲简直就和关永林一样。“哦,我来不找他,我找我胖姨。”“快进屋吧,凤儿,来人儿啦。”
一开门,扑鼻的香气让女友有些呛,“咳,咳”
胖子好奇的看着台案,香炉已被香灰掩盖的就剩个边儿,水果,熟食前后叠压的很满,红色的钞票就那么杂乱的堆放着,看来香火挺旺呀。
近一仗的红布一直扯到房顶,上面用黑墨写着各路仙家的名号,烛台上的蜡被我们带进的风吹的忽闪,这种气氛真的让人觉得该信点儿什么。
“胖姨。”我和从炕上下地的女人打着招呼,胖子和女友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着她,胖姨出马前的确很胖,就是这些年被列位仙家折腾成了皮包骨。我们被让上了炕,她很自然的盘腿儿坐到中央。
我表明了来意“姨,我们有个朋友丢了,这都两天了哪儿都寻不着,想求您给看看。”
我又扫了一眼胖子,他按我之前说的到外屋摆好了贡,留了钱,认认真真的上了三炷香,进屋又把红盒香烟递了过来,我连忙打开给她点上。
“行,那我给你们看看。”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屋里很静,我们三人就直勾勾地盯着裹烟卷儿的胖姨,外面时不时还传来那刨棺材板儿的声音,许久她的举止发生变化,第三支烟抽的越发有力,抖肩摇头时关节咔吧咔吧的脆响。
让他俩往后闪了闪身,我最注意的是她连续打哈切的动作,这种马上就要睡着的前兆,和我那两晚简直一模一样。
正在我乱想的时候,垂头的胖姨突然说话:“这么晚让我来就是为了那小妖精?”
我忙又点燃一支烟奉了上去,上次来看那些香客都这样做。“敢问您老是?”我冒昧的问了出来,这女人眯着眼看我一番,派头儿到像个爷们儿。
“哈,胡三太爷。”她的语气真的和胖凤儿判若两人。
“胖子,酒。”胖子打开酒瓶递给我。
“太爷爷,弟子仰慕您的修为,知道这事儿除了您老人家别人儿办不了,这么晚讨扰真是不应该。”
我只能学着捧道的客套话给她斟满酒,她指关节敲打着膝盖,看着这杯酒吧嗒一下嘴道:“孩子,既然这一世你们找到了我,天意难为呀!”
咕咚,一杯白酒下肚。我又倒满了第二杯,这种人烟量和酒量惊人得很,一天下来两条烟五瓶酒不在话下,办完事儿就跟啥都没发生过似的,估计是被人带走了,我想带走的还有自己的几分阳气吧。
正想着,她又开口:“上面既给我这个面儿,我就点你两句。”那两指正对我眉心说:“真龙寻器三层阴曹土。妖戏姚出九世天机府。”
我听的云里雾里,这第二杯已然进了她的肚里,可这些深奥的话与小六儿有啥关系呀?
我忙到满第三杯,“您能再说细些么?我们就想知道小六儿去哪儿了?”我真是着急了,酒差点儿溢了出来,胖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别太执着了,会害了自己,去西北找找便是。”说完这杯里的酒,竟凭空下了一半儿,她的喉咙咕咚咚我都看傻了,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这世界太不真实了。
胖子突然“啊”了一声说:“妖戏姚出?我就知道他们老姚家不会就这么算了,西北不就是他们老巢么。”
他急步穿出房门,女友也随他出去,我也被胖子说的一愣,难不成真的是没完啦?不过他俩也太没分寸了,我歉意地回头看着胖姨。
她的眼神盯着门口“你们枉费心机呀。”我以为她是说胖子和小六儿的姻缘,我想这时候不应该打击他,他对小六儿太认真了。
汽车发动的很急,我抱拳给姨作揖下炕,看她摇晃手中的半杯酒,似乎有好多话想说的样子,却又示意我可以走了。
“走了,叔。”“哦,路上慢着点儿。”我们都知道小六儿这时很危险,不敢想姚长山会对她做什么。
胖子一门心思地加大油门儿,不管那神婆说的对与否,都认定了那死B的爹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去了怎么开口要人,若是真想我们抵命不是送死么?
报警人家能不能信一个神婆的话呢?我烦躁地靠着座椅摸着兜儿里的扳指,女友更是一脸茫然,车轮溅起的碎石滚落到山底,身后一片漆黑,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条路异常难走,也许就是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