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大少爷院子里昨晚又叫大夫了!”
“这都是昨晚的事了,我可是听说今天早上大少奶奶将汤药都吐了,大少爷发了好大的火,把房间里面的古玩之类的都给摔了!”
“古玩啊!那得多少钱!”
“多少钱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安家有的是钱,不过有钱也不是什么都好啊!你看大少奶奶的病还不是没办法,也不知道这回的大少奶奶能撑多久。”
……
整个安家仿佛都处在一种压抑,但又快要爆发的状态,众人对安鸣住的院子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实际上呢?
微凉看着安鸣将那些假物全都摔的稀巴烂,有些无奈的说:“你把这些东西都摔了,人家岂不是死不承认?”
“他们敢!竟然骗小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安鸣坐在哪里看着菊香收拾地上的碎片,脸上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外人猜测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了的大少奶奶,此时正坐在桌子前吃点心,这个时候的点心可没那么多添加剂,完全是凭着手艺做的好吃不好吃。
早上她不想喝药,恰好遇见安鸣进来跟她一起用早饭,微凉就将昨日他送来的那一批瓷器、玉器里面几样假的跟他说了一下,没想到安鸣大怒之下竟然直接将那些东西给砸了,菊香原本是要将汤药倒入净房里面的,结果被安鸣吓了一跳,直接将药蛊打翻了,碎片还把菊香的手划了一道扣子,叫微凉相当无语。
“其实那个康熙年间的五彩折枝花纹瓜棱盖罐仿造的挺好的,你觉得是假的,但是让菊香当个腌蜜饯什么的罐子也不错,你何必打碎呢!而且康熙年距离现在才二百年来,算不上什么特别珍贵的古玩,若是流传下来当做传家宝传个十几代人或者二十代人的还有些收藏的价值,你不是说人家才收你三百块大洋吗?也不多。”
现代的时候300块大洋相当于90000现金了,噢,这样一想9万买了个腌蜜饯的罐子确实有点太奢侈了!
“你倒是把岳父大人的鉴赏能力给继承了,要不是你我大概要被人骗了。”
微凉不吭声,她这个考古学博士可跟任父没多大的关系的,任君雅本身大概精通书法,对古玩那些根本就是看个眼熟。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我正愁你病重的消息怎么放出去。”安鸣笑了一下,他自从和微凉结婚之后,比以前爱笑多了。
等到菊香出去,微凉立即小声问安鸣:“是不是有进展了。”
说到这个安鸣的脸又沉了下来。
“这个人我有点不确定。”
微凉皱眉,一瞬间道:“你是不想确定还是不敢确定?”
安鸣沉默,家人是这个男人的弱点,若是和她没关系也就算了,但如今跟她有关系,她就是招人讨厌也要将事情确定一下,早点了结最好。
“你若是犹豫不决,那就可以给你的第四任妻子准备后事了,我这次不死,以后还会死!”
电视剧里面可没这么复杂,主要的角度在任君雅、安鸣、任君茹以及张程远四个人身上,关于安家安父后院的女人们提到的很少,微凉记住的也只有一个安母和女主角最是息息相关的那个人。
安鸣仿佛被微凉的话惊醒,立即反驳:“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你让我再确认一下,查一查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安鸣带着乞求道。
微凉无法不答应,但是心中却还是决定叫菊香加紧打听安父的姨太太们。
在传出微凉病重连药都喝不进去的第四天下午,微凉和安鸣和院子里迎来了一位叫人感到意外又不意外的客人——任君茹。
原来任君茹上次离开安家之前特意给绿樱塞了两块大洋,叫绿樱记得告诉她如果微凉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通知她,绿樱自是告诉了微凉,任君茹这么关心姐姐,微凉当然是要顺着她的。
任君茹来的时候是个阴天,阴沉沉的要下雨又不下雨的样子,天气极为闷热。
“姐姐,你怎么病成这样也不跟我说声,若不是我想你了想来看你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行我要跟母亲说一声!让母亲过来看你。”任君茹趴在微凉床前难过的拉着她的手说。
这姑娘若是放在现代估计就是影后级别的,微凉心中感叹。
明明有人早给她带话说任君雅的身体不行了,结果她一个人打扮的漂漂亮亮过来,装作才知道的样子,还要给任母打电话,若是真正的任君雅看见了,恐怕要被她这一副眼睛里含着泪水的样子打动的。
“我这身子如今就是这样,何苦让你们担心来着,若是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如不要让母亲知道,她也不用多难过一些日子。”微凉一副说话都很费力气的模样,靠在那里勉强对任君茹笑道。
“姐姐!”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身玫红色的小洋装,手腕上只带着一串碧玺手钏,哭起来清艳动人的如同那早起沾着露水的蔷薇花一样。
再看看微凉,她图舒服,在房中穿的不过是一件月白色的改良版五分袖斜襟旗袍,头发松松的扎成一束,脂粉未施,首饰全无,因为很久不见太阳的缘故脸色很是苍白,和如今面色红润的任君茹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微凉说着话就一不小心打起瞌睡,她中午把玩安鸣送过来的一对祖母绿手镯忘记了时间没午休,那颜色青翠欲滴,漂亮的不得了,这样的品相微凉可是从来只有看看的份儿。
任君茹见微凉仿佛慢慢睡着了一般,心里面一时间五味陈杂,这个压在她头顶十几年的姐姐如今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瘦骨伶仃,再没有了往日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她随随便便一打扮就能将她比下去……
“大少爷!”
外间有人叫安鸣,似乎还没来得及跟安鸣说房中有任君茹在,任君茹登时心跳加速,她仿佛不知道安鸣进来一般,跪在微凉床榻前,迅速将领口的几颗扣子解开些,身子弯曲成一个优美姿势趴在床前看着正迷迷糊糊的微凉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