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塔罗所说的那样,乌蒙一进入峡谷三面就突然涌来许多矿化怪。数量太多,她又无法把这些防御惊人的怪物一击秒杀,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往前突破。
矿石怪一波一波从两侧的山壁上涌下来,每次出现数量和间隔的时间都没有规律,这不得不让乌蒙生出一丝疑惑。一般来说要么数量逐渐递减,要么递增,怎么会时多时少呢?
乌蒙虽然不能飞行,但是每次跳跃,踩踏着山壁前行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会看到一些黑影。起先她以为那些影子只是矿化怪的掠影,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黑影移动的方式很奇怪。每次出现后,都意味着下一波怪物很快来袭。
黑压压的矿化怪几乎填满了整个山谷,挨挨挤挤,摩肩接踵,乌蒙不击杀它们,而他们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渐渐堆成了小山。
因为它们的铺垫乌蒙距离山崖顶部越来越近,堆在下头的矿化怪被上头的同伴踩得无法动弹,活活被闷死在下头,化成了评级分数和材料,只不过乌蒙没办法捡,心想着要是塔罗知道改会怎么心疼了。
下头的矿化怪死掉后,上层的怪就像漏斗一样落下去,乌蒙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踏空,陷下一条腿。更别提笨重呆板的怪物,一旦一只踩空,就会牵连上头一群怪四仰八叉的站不稳。
乌蒙踩上一只矿化怪的头,用力又往前飞跃出一段距离。余光再次看到那几个黑影,她突然扭转身体在山壁上一踏将高度拔高几分,这次她终于把他们看清楚!
居然是几个人!而且从他们的装扮和肤色来看,和庆延族人有几分类似。
“你现在到哪了?”
队伍频道里传来塔罗的声音,急切的询问乌蒙所在的地方。但不等乌蒙开口,她又迫不及待的说了她刚才的发现。
原来她留守在山谷入口时,为了占据有利地势爬到了山谷口的一块岩石上,没过多久第一波怪物潮就涌了过来。她地势高。不怕矿化怪爬起来伤害她,这种站桩打怪的事情她最喜欢做了,也变着花的使用着组合卡牌。
然而无意中她也看到林子里有些黑影跑进跑出,她好奇之下就跟了过去,没想到竟然看到惊人的一幕。
那些矿工竟然在往这边引怪!这下她彻底不淡定了。
“我这里也看到他们了。不过我靠不上去。这个山谷有些奇怪。”乌蒙有一次跃起的高度稍稍高了一些,结果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坠了下来。还好她反应够快。在半空中翻了个身,飞快的在一只矿化怪脸上一踏,又跃了出去,要是摔倒的话一定被上头的怪直接踩到底挂掉,要知道她的皮可没这些怪物硬,经不起这么叠罗汉。
“你赶紧去抓一个矿工问问,我预感就算这么到了出口也是出不去的。”
“好!”
塔罗应完便收了声。乌蒙仰头看着几个矿工又赶下一群矿化怪,继续这么下去她就被动了,一定要想点办法才行。
系统窗里不断刷出怪物死亡掉落道具的信息。其中最常见的是熔炼石这种材料,乌蒙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也不自动是来干嘛的,到底有没有用。
她猛的将身体一沉,千炼随即出现在手里。只是跃起借助落下的惯力往身下的怪物上头轻松的一锤砸下来,整个眼睛就快被系统刷出来的消息晃花了。
“您击杀了五十字矿化怪……”
“您击杀了一百只矿化怪。武器破甲率提升5……”
……
“恭喜您击杀了两百只矿化怪,武器破甲率提升10,获得破坏狂称号,获得力量属性2点。”
原来打这些怪也不是白打的,只不过没有玩家打倒100只。所以不知道有奖励罢了。
乌蒙将称谓一换,打得更加卖力。称号附加的10破甲率和她现有的破甲率叠加起来,已经超出了40。运气好点,她两锤就能砸死一只矿化怪。
她手里的千炼像锥子一样在怪物层里越钉越深,势如劈竹。眼看着就要够到地表,中间怪物群中蓦地卷起一股旋风。贴到风层的怪物被卷得四仰八叉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山壁上,甚至有些已经越过山壁飞到上头。
乌蒙瞅准矿工出现的时间,蓦地将旋风的直径又扩大几分,转速也达到极致。被掀起的矿化怪飞得更高,卷起到高高的空中,落下来在山崖两边砸出一个个深洞。她的目的不在于要消灭多少怪物。
既然她上不去,那就想办法把这群矿工弄下来。
果不其然,一个动作慢点的矿工被落下来的矿化怪砸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山崖边。
等他醒悟过来时身体早已失去了重心,再想挽回落下来的命运已经不可能了。乌蒙千炼往附近的山壁上一砸,那矿工就随着落下的碎石一起跌入怪群。
乌蒙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将千炼细柄的一端插进山壁里,延缓了下落的趋势。她跟那矿工就这么吊在半山腰上,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矿化怪。
那矿工一个激灵,周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引怪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是看乌蒙越走越深入,心想只想着要多多的引怪过来堵死她!至于数量还真没留意。
以往这种办法百试不爽,那些进来这里的人见有怪物出来纷纷掉头打怪,打到筋疲力尽最后也放弃探索,不再深入,少有通过的也被他们布置的假象蒙蔽过去。
可哪想这次,这两个女人居然不打怪,居然让怪叠着怪几乎塞满了整个山谷。
“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那矿工吞了口口水,他虽然是个“npc”,但也是不可复生的那种,生命只有一次,他想好好珍惜。眼前这个女人只要一松手,他绝对掉进怪物堆里渣都捡不起来。
“如你所见,想把你丢下去。”乌蒙说话的同时,千炼的滑出一截,加上两人的重量,他们倾斜着往下滑落了十来公分的距离。
“别,别丢我下去!我还不想死!”那矿工禁不住吓,黝黑的皮肤已经吓得失去了血色。
“那好,让你的同伴撤除限制,这样我们就都有生机。”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乌蒙张开了翅膀,煽动几下,落下几根青色的羽毛。
“限制?什么限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矿工一脸紧张,一个粗矿的汉子寻求女人帮助已经是件很丢脸的事了,而他还继承了矿工们的典型性格——那就是直肠子,哪怕他开口说的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果不其然,他话音一落,千炼又冲石壁里滑脱几分。
乌蒙面不改色的盯着他,从她脸上看不出一点慌乱和动怒的摸样。仿佛说的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矿工死死的闭上眼睛已经不敢看下头一堆让他头皮发麻的怪物,这样的密集程度已经超出他可承受的范围。他一生大半时间都在矿坑里挖矿,想过死在坑里,却没想过死在矿化怪嘴里。
乌蒙无声的压迫对他心理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威胁你的人如果开口劝说你,那证明他此时可能比你还着急。这个倒霉的矿工发现,他可偏生遇见个不用话语强迫的主儿,只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你,让你感觉自己正慢慢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她不过是个旁观者。
你死还是活,她都没有一丁点兴趣。
最能说服自己的,终究只有自己!
那矿工此时就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脱险的办法,乌蒙一手挂住千炼,一手抱着他的腰。脚下是翻涌的矿化怪,一个踩一个,一个踏一个,是不是冒出几道死亡的白光,然后怪物群里又是一阵混乱。
“你说的限制,应该是保护神庙的禁制,没办法破解的,只能进来,走不出去。”矿工终于开了窍,想起乌蒙背后的翅膀,大致于猜到她说的限制是什么了。
“噢?那你跟我一起陪葬好了。”乌蒙再次突然松开手,两人呈自由落体的速度往下落,矿工光是看到越来越近的怪物和耳边呼啸的风声就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突然“哐”地一声身体突然顿住,他那双小短腿距离下头的怪物不过二十多公分。而乌蒙的长腿,脚尖几乎都要踩到矿化怪的鼻子上了。
矿工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随即有一个淡淡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死里逃生的感觉如何,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怎么样,现在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呐?”
已经开始逐渐松动,免力维持着的信仰同生命一起摆在天平两端,杠杆很自然地就往生命的方向倾斜了。
精力过一次死亡的威胁,那矿工俨然已经察觉到自己对生命的贪恋程度了。是的,他还不想死。
“在出口的地方,有一个石像,往逆时针方向转动后,再破坏掉,会有一条地下密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