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面对陈寂白突如其来的话,顿了顿,她想说什么,可实际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寂白笑着说:“好了,暂时说到这里,你大约懂得我的意思就好。”
他便坐在前面开车,陈寂白一直将宋翎送到小区门口,将车上一把伞递给了她,宋翎咬着唇许久才伸手接过,陈寂白说:“路上小心点。”
宋翎点头,转身从这里离开。
她到达家里后,站在厨房内为自己准备晚餐的面条时,脑袋内还不断回想起陈寂白刚才的话,她摇晃了一下脑袋示意自己别乱想。
第二天后,宋翎去上班时,聂灵舟因为生病请假了,宋翎换好工作服准备了一会儿,打扫了一个多小时,店里来了第一个客人,是昨天来饭店找到她未果的韩靖殊,厨师们已经上班了,领班一直知道韩靖殊对于宋翎的服务似乎很喜欢,便将她指派去负责韩靖殊的包厢。
她一直非常谨慎为韩靖殊上菜,等最后一个菜上齐后,韩靖殊坐在那儿始终没有动,桌上的饭菜也没有人碰,宋翎放下手上的碟子转身便要离开,韩靖殊说:“坐下吧,我有事情问你。外。”
宋翎并不想和韩靖殊有太多的纠葛,她总觉得韩靖殊让她感觉到危险,好像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站在那儿一会儿,刚想说还要去打扫卫生,坐在那里的韩靖殊已经开口说:“你父亲是不是死于五年前。”
宋翎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韩靖殊,她脸色苍白问:“你怎么知道?”
韩靖殊笑了笑,说:“你先坐下。”
宋翎觉得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韩靖殊很奇怪,可她也说不出奇怪,此刻就算他让她离开,她也不会离开,她转身坐在了他对面,韩靖殊为她倒了一杯果汁,说:“你父亲破产五年前,那时候你大约十八岁对吗?”
宋翎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说:“对。”
韩靖殊又说:“在七年前你曾经和你父亲资助过一位贫困生读大学对吗?”
宋翎皱眉说:“你怎么知道?”
韩靖殊说:“其实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了,我就是你和你父亲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那时候我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可因为母亲得了重病,家里要花的钱太多,最终选择了辍学,当时你父亲是本市企业杰出家,他非常关注七年前那一届高考成绩,我是榜首,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上大学,你父亲便带着你去我家资助我们,并且还出钱替我母亲治好病,那时候大约你才十六岁,穿着白色裙子站在你父亲面前,亲手将资助我的钱给了我,你还喊了我一句大哥哥。”
韩靖殊提起这个画面时,宋翎基本上没有印象了,其实很久以前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去回忆,自从十八岁那年,她父亲破产后,她从富裕的大小姐,落魄成男人的玩物,那段时间的黑暗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家里别墅全部被收债的人拿走,父亲也因为无法承受破产而选择自杀。
紧接着弟弟得了白血病需要大量钱治疗,宋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中,天翻地覆。
韩靖殊见宋翎陷入回忆中,他轻声说:“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感谢你们家当时对我的资助,我一直想还掉你们的人情,可奈何我大学还没毕业,就传来你父亲破产的消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和你母亲还有你弟弟消失匿迹,我毕业后,参加工作才渐渐有能力找到你们。”
宋翎望着韩靖殊那张脸,对于是十六岁那年的事情,她脑袋内只有一丝影子了,无法和当初的少年再和现在的男人重合,她皱眉说:“所以你才会一直接近我?”
韩靖殊笑着说:“我很想帮助你,因为我现在有能力了。”
韩靖殊见宋翎没说话,他再次开口说:“我没想到你现在的处境竟然会……”
“我现在过得很好,当初是我父亲资助你上学,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感谢我,当时他也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图个美名,说到底谁会花这么多钱去资助一个和自己平白无故的人?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助。”
韩靖殊提起宋翎的以前,让她觉得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她没有继续和他聊下去,因为她脑海内全部都是以前那些昏暗的回忆,她一直不敢面对,她和她母亲都无法面对,富裕的生活在一夕一朝之间她们变成乞丐还不如的人,所有人的嘲笑和打骂,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她好不容易找一个没有人知道她们过去生活的地方,她没想到会被一个忽然出来的韩靖殊给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