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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我绝不会让你死,摊牌(1 / 1)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朝着郑澜的院子走去,周美兰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她如同芒刺在背,明明天气一点都不热,她却被冷汗湿透了衣裳。

郑老夫人这是气定神闲,眸子里还有一种志在必得,她不相信了,都已经煮熟的鸭子了,到最后还能飞走了不成?

到了郑澜的房间外面,门她已经让婆子从外面锁着,老夫人靠近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原以为事情会很激烈,她听了会脸红难为情,然而房间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雨晨精神依然紧绷着,有些害怕接下来看到的局面,或者会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咬着嘴唇,尖锐的疼痛将她的恐惧给压下去了一些。

“老夫人,你该不会是让我一直在这里听墙角吧,万一你随便找个男人和你的侄孙女演戏,我也要咽下这口气吗?我不亲眼看到郑澜和你的侄孙女,我是绝对不承认,更不会让那个女人嫁给我儿子的。”

面对容雨晨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老夫人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啊,把锁给打开。雨晨,郑澜和美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你就算再不满意也没用了,美兰注定是郑澜的妻子。”

“还是先把门打开了再说吧,我最了解我儿子了,他不喜欢的女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碰了。”容雨晨依然不死心,她儿子要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让周美兰嫁给他,她绝不同意。

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郑老夫人立刻让身边的丫鬟将门给打开,她拄着拐杖冲了进去,脚步快得哪里像是虚弱的老人。

容雨晨紧随其后,她直奔床边去,没有看到郑澜的身影,她一直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

至于被捆绑在椅子上,还被抹布塞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来的周美兰,容雨晨可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她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倒是之前笃定得意的老夫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美兰,怎么屋里只有你一个人,郑澜呢?”

周美兰满脸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只能发出简单地呜咽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美兰松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夫人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狠狠地瞪着哭成泪人的周美兰,她真想甩这个废物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么好的机会,煮熟的肉已经到了嘴边,竟然还让肉给跑了,这废物还能干点什么?

容雨晨地心情和之前有着天差地别,她不忘在旁边火上浇油,“老夫人,真是让你失望了,郑澜并没有跟周美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些不该发生的也都没发生,所以啊,你侄孙女想要嫁进我家当少奶奶的美梦破碎了。”

老夫人面容狰狞地瞪着前儿媳妇,“那也是你儿子绑架了美兰,你儿子必须要负责。”

“谁看见了?有证据吗?你不服气就去告官啊,看官府会不会逼着郑澜娶周美兰?当真是可笑,明明我儿子都不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算是官府也管不了那么宽吧,还管起别人的婚事来了。”

容雨晨的笑容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她冷眼瞧着哭成泪人的周美兰,发出啧啧的声音,“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我儿子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不想娶的人,谁也别想逼着他娶。你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嫁到我家来,何必呢?我家是有钱,但是有钱难道就要给你花吗?”

“周姑娘,好自为之吧,我不奉陪了。”她儿子没被算计,自然也就没有留在郑家老宅的必要了,她还是快点回家去,看看郑澜究竟怎么样了。

郑老夫人心里有恶魔在叫嚣着,逼得她整个人几乎要发疯,忍不住大声地呵斥道,“容雨晨你别得意得太早了,郑澜没有欺辱美兰,他绑架美兰的事情总是真的,我一定会告到官府去的。”

容雨晨笑得快要肚子疼,“绑架?你去告官啊,我没见过被绑架的姑娘还好端端地待在府里的,我倒是要看看,县令大人会不会听你的一派胡言。老夫人,我就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儿子了。啧啧,我儿子真是洁身自好的男人啊,不枉我这些年费心费力地教导他。”

周美兰心痛至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姑奶奶,那我以后要怎么办?我还能嫁给澜表哥吗?”

郑老夫人严厉地呵斥道,“我怎么知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废物,人都已经给你绑到床上来了,加了料的酒也给你拿来了,只需要灌他喝下几杯酒,就算是圣人也控制不住,你还能让郑澜给跑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都怪你,害得我在容雨晨的面前丢尽了脸,我真想两个耳光抽死你。”

郑澜那么阴险狡诈的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寻找到这次机会,美兰竟然没有抓住,那谁知道下次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美兰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满脸祈求,“对不起姑奶奶,是我让你失望了。但是澜表哥他真的太厉害了,我已经喂他喝了三杯酒,照理说他应该会爱我爱得不行,可是他偏偏还清醒着,直接逃跑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你跟我找这些理由又有什么用?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失败的事实,你以后还能不能嫁给郑澜都还是个变数,周美兰,我以前看你挺聪明的啊,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这里是没有办法帮你了,明天你就收拾了东西回村里去吧,我对你太失望了!”

老夫人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震得她一阵眩晕,心里充满了绝望。

周美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哭着说道,“姑奶奶,我不要回村里,求你再帮我一次,我一定要嫁给表哥的,我愿意替姑奶奶做事情。”

她不要过苦日子,她不要种田种地喂猪烧饭,这段时间她享受到了好日子,再也不要回到地狱里去了。

郑老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她不那么生气了,过一会才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成,就滚回村里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了,我家不养没用的人。”

周美兰把眼泪逼了回去,立刻答应了下来,“这次我一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我一定不会再让姑奶奶你失望了。”

老夫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

另一边,郑澜满身是血地翻墙离开了郑家以后,费尽了千辛万苦,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沈之月的家,用尽全力地砰砰敲着门,一边用痛苦又低哑的声音喊道,“月儿,是我郑澜,快来开门啊。”

沈之月听到他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穿了鞋子就跑去开门,借着灯笼昏黄的光,她看到了满身是血,脸色通红的郑澜,眼神迷乱涣散,怎么看形势都不太好的样子。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究竟是谁伤害你了?”沈之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郑澜直到看见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救我。”

话音落下,他再也承受不住药效的攻击,两眼一翻直直地昏迷了过去。

沈之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他摔倒在地上,大声地冲着屋里喊着,“哥,你快点过来一下啊,有事情要你帮忙啊。”

沈之杰听到她的喊叫声,也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蹬蹬地就跑出来了,“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那么慌乱?”

话音还未落下,他也看到了满头是血的郑澜,着实吓得不轻,“郑澜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

“你先扶着他,稍微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医药箱,然后你跟我一块去他家。”沈之月把郑澜拜托给哥哥,她丝毫不敢停歇地跑到她的房间里去拿了医药箱,银针和好几种解毒丹。

其他的家人也都被惊动了,刘彩萍把三个年幼的孩子赶进屋里去,不让他们出来,她则是满脸担忧,“月儿,郑澜他究竟怎么了,是跟人打架了吗,怎么流了那么多的鲜血?”

沈之月之前扶着郑澜的时候已经把过脉了,她已经知道郑澜被人喂了药,不过那些糟心的事情她自然不让刘彩萍知道的,只能避重就轻,“可能是和别人闹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打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娘你把门关好,等会我就回来了。”

她没有时间跟娘说得太多,跟沈之杰一起扶着郑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家。

沈之月拿出银针,快狠准地扎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上,将体内的药力逼出来,随即她又将一颗解毒的丹药塞到郑澜的嘴里,逼着他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郑澜热得满头大汗,那汗水竟然是暗红色的,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将他身上浅蓝色的衣服都湿透了。

沈之杰看得目瞪口袋,脊背处冒起来了阵阵的寒气,他吞咽了两口唾沫,害怕地说道,“月儿,他究竟中了什么毒啊,看起来那么可怕。”

“就是会要人性命的毒,哥你别问那么多了。”

下毒的人好狠的心,分明是存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决心,若是郑澜不跟那人有夫妻之实,就会暴毙而亡。

她现在用银针和解毒丹也不过是逼出一部分的毒素来,至于接下来郑澜要怎么办,她心里也很乱,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和他做那件事情,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过了一会,郑澜面露痛苦,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来,随后开始口吐白沫,脸上的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

沈之月脸色剧变,再次拿出了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郑澜的身上,眼眶通红,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恐惧,“郑澜你不能昏迷,你快点给我醒过来,一定不能睡过去,不能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郑澜眼睛睁开了一瞬间,看向她的时候充满了眷恋,“月儿,我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恐怕撑不住了,我可能要对你食言了,等不到娶你的那一天了,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沈之月喉间像梗了一根刺一样,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说的什么胡话,有我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死的,那你死了我要怎么办?郑澜,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不能睡,给我好好地活着,你活着,我也才能活,你忘记了吗?”

郑澜眼神愈加的涣散,气若游丝,“可是我心里有感觉,这一次我只怕活不成了。”

沈之月将手里的银针放在桌子上,再次给他把脉,男人体内的气息乱窜着,杂乱五脏,汹涌澎湃,隔着皮肤,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热意,也深深地灼痛着她的心。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我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的话,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这才过了多少天好日子,哪怕是从阎王那里强人,我也要把你给抢回来。”

郑澜灰暗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幸福又满意的笑容来,“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月儿,你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这辈子能遇到你,就已经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我知足了。”

沈之月心痛如刀割,她握着郑澜的手,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绝望之中,“你别再说话了,让我好好地想办法,我一定能够将你给救回来的,以前那么厉害的毒都解了,现在肯定也能解。我现在就去青楼找个姑娘回来,帮你解了身上的毒。”

郑澜听到她这句话刺激得,心头又有一口暗红的鲜血吐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我不要别的姑娘,我宁愿死都不要。”

即使被剧毒折磨着身心,他意识渐渐地被侵蚀,脑海里依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信念告诉他,绝对不能碰别的女人,不然他和月儿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信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就是很信这个。

沈之月哭着说道,“难道你想死吗?还是你想我亲自替你解了这个毒?郑澜,你这是在为难我,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很胆小很自私的人,不管落到怎样艰难的境地,都没有人能逼迫我牺牲我自己。”

郑澜用衣袖抹了一把鲜血,心底那点卑鄙的期待散去,他只有以微笑掩饰着他的心痛,“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委屈难过。但是我也不想和别的姑娘做那种事情,这毒能解就解,不能解就算了,听天由命吧。”

沈之月进退维谷,她狼狈不已地趴在桌子上,真想问一下老天爷,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一次又一次,究竟要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多久。

郑澜鲜血吐得越来越多,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让他连说话都变得很痛苦,“月儿,你抬起头来,让我再好好地看你一眼,我不想死了以后就把你忘记了。”

“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郑澜,你不会死的。”

她豁出去了,拿着锋利的匕首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滴进了桌子上的小碗里。

什么反噬,什么报应她不管了,要是真的死在这里,那她也认了。

郑澜看她决然的动作怔住了,“月儿你别再放血了,难道你忘了护国寺的高僧是怎么说的吗,不要再放血了。”

“不然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我不是为了救你自己,我也是在自救。”谁让他们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呢,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之月足足放了一碗血,再费力地把郑澜扶起来,将整碗血都喂他喝了下去,“能不能救得活你,就看这血了,要是还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那种毒药,本来就是媚——毒里面最厉害的,她也是冒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颗心都在半空中悬着,直到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郑澜流出来的汗水从暗红色渐渐地变成浅红色,最后又变成透明的颜色。

她直接哭了起来,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我的血对你身上的剧毒管用,郑澜,你没有性命危险了,真是太好了。”

沈之杰心里涌过惊涛骇浪,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月儿身上的血能解了郑澜的毒,他的妹妹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沈之月感受到哥哥复杂的眼神,忍不住解释道,“我前段时间服用了很多的解毒丹,所以能解了郑澜身上的毒。哥,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保密哦,等过段时间解毒丹失效了,我的血就是正常的鲜血了,根本没什么用了。”

容雨晨带着丫鬟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被周美兰算计的儿子,这才带着丫鬟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随后就听管家说,郑澜已经回来了,她哪里还控制得住心底的担忧,发疯似地朝着屋里跑了回来,“澜儿,你究竟怎么样了?”

才跑进屋里,容雨晨就看到屋里弥漫着的浓郁的血腥味,还有床前的一大滩鲜血,儿子头上还没有干透的血迹,她心疼得眼泪直接飚了出来。

“澜儿,你怎么受了那么多的苦,娘看到真是心疼死了。那老妖婆和她的侄孙女怎么那么坏,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容雨晨坐在床沿边上,拿着帕子擦掉儿子唇边的血迹,心痛如刀绞。

郑澜刚才度过了生死劫难,他脸色从灰暗变成了苍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是我不好,让娘担心了。我之前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月儿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帮我将毒给解了。娘,这次又是月儿救了我。”

容雨晨看向沈之月的目光愈加的温柔和喜爱,她情不自禁地握住沈之月的手,发自肺腑地说道,“月儿,你真是澜儿的救星啊,澜儿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能娶到你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沈之月有些不好意思,“夫人,你别这样说,是郑澜他本来就是有福之人,就算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的。不过刚才的毒药的确霸道,稍微不慎就会让人有性命危险,所以我只顾着解毒了,还没来得及清理他头上的伤口呢。”

容雨晨看儿子头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更是恨死了郑家的那群人,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才不带着儿子去给郑勇先过什么生辰宴呢,弄得儿子一身伤回来,还差点丢了性命。

“那我先给郑澜清理伤口,夫人你受到了惊吓,先去换身衣服,把脸上的尘土洗一下吧。郑澜看到你这么奔波,也是会心疼的。”

沈之月声音很甜地说道,倒是很讨未来婆婆的喜欢。

容雨晨笑着答应下来,很快就出去了。

之前郑澜的毒没解,有性命危险,沈之杰待在房间里也没有觉得不妥,然而现在郑澜满是爱意的目光落在他妹妹的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移开,身为旁人的他都浑身不自在,待不下去了。

“月儿,我在院子里等你。你清理好了伤口,上好了药就赶紧回来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待在这里太长时间了也不好。”沈之杰委婉地提醒妹妹。

沈之月立刻说道,“我会加快清理伤口的,哥你稍微等会,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去了。”

她让守在门口的丫鬟去打两盆热水,又拿干净的毛巾过来,随即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了起来。

头上有一块地方血肉模糊,她看了都觉得疼,更别提承受着痛楚的郑澜了,她一边清理着伤口旁边的血迹,心疼地问道,“今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郑澜,你不许瞒着我。”

“就是我爹借着生辰宴把我诓骗过去,再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引到后院去。孙姨娘的两个儿子带着十几个家丁一起攻击我,我头上就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呗,我能怎么办呢?”

郑澜停顿了一下,恨声说道,“也怪我不够狠心,不想闹出人命来惹得我爹伤心,怎么说都是有着血脉亲情的手足,闹出人命来事情就真的不好看了。谁曾想到那些混蛋不是想要我的性命,而是让我奶奶的人从后面把我打晕,给我喂下那种毒,逼着我和周美兰生米煮成熟饭,逼我娶周美兰。”

“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去什么生辰宴?郑澜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你把他们当成亲人,人家想着的却是处处算计,这下好了,中毒差点死在周美兰的手里,头破血流地回来了。你以前不是那么大意的人啊,要不是运气好,你逃出来了,难道你真的要和周美兰做那种事情吗?”

沈之月心里有一股怒气蹭蹭地上涌着,光是想到郑澜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她如鲠在喉,不舒服极了,那种抗拒的情绪她根本控制不住。

郑澜看她在乎自己的样子,身上承受的疼痛竟然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心里更是有股若有似无的甜,“月儿,你是爱上我了,所以吃醋了吗?看到你这么在意我,我心里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气呼呼地说道,“开心什么?你想和周美兰有露水姻缘,人家想要做的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能甩得掉她吗?我真的快要被你气死了,明知道是一场鸿门宴,怎么还要去呢?”

她气得要死,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他家的财产来的,削尖了脑袋地想把财产抢回去,他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不是蠢是什么?

郑澜看她一边往他伤口处撒药,一边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哄着她,“别再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谁让我是他的儿子呢,要是不去给他祝寿,一个不孝压下来,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月儿,我有我的难处,你明白吗?”

他也不想和郑家老宅那边的人有牵扯,只是生而为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沈之月撒好了药,拿着纱布给他包扎伤口,一边神色复杂地说道,“郑澜,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世吗?你爹娘身体都很健康,而你却从娘胎里带着剧毒来的,深受剧毒折磨二十年,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还有我的血能解你身上的剧毒,你觉得是偶然?”

她的话音落下,郑澜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我爹娘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他不是郑家的孩子,爹娘为什么要养他,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厌恶和嫌弃他的情绪来。

“不然你怎么解释你身上的毒?孝顺父母是没错,但要是你爹根本就是存了利用和伤害你的心,你还要一味地愚孝下去吗?”

沈之月的话在郑澜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么多年来他丝毫没想过这个问题,忽然被未婚妻提了出来,他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接受这个事实才好了。

虽然事情过于荒谬,然而郑澜对未婚妻的了解,心里也很清楚明白,她绝对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她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了。

“我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想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你爹和你奶奶保持警惕,让他们没有伤害你的机会。郑澜,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人算计,你明白吗?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应该有着很好的前程,选择你想要过的人生,而不是被捆绑在这么个小县城里面。”

她给郑澜包扎好伤口以后,站了起来,“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快点把身体养好起来。”

郑澜心里涌过了强烈的不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月儿,对不起,今晚上我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一定会更加警惕,不让别的女人有靠近我身边的机会。还有,谢谢你今晚上不遗余力地救了我,没有放弃我。”

沈之月风轻云淡地说道,“谢什么?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你活不了,我又怎么能活着呢?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她走出了郑澜的房间,和等在院子里的沈之杰一起回家。

容雨晨亲自送未来的儿媳妇到门口,看她回到自己家以后,才让丫鬟关门,她心里还牵挂着儿子,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儿子的房间。

“澜儿,你今晚上真是吓死我了,我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等我吗,你跑到后院去做什么?你明知道那个周美兰对你不怀好意,还敢往后院跑,我真害怕你和周美兰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弄得你和月儿的婚事不成。”

她才不要一个心术不正的儿媳妇,尤其是那些觊觎着她家财产的坏女人,再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我担心爹会伤害你,就往后院跑去了,哪里想得到奶奶和周美兰心思竟然这么深沉,他们没在酒菜里下毒算计我,而是在我们放松警惕以后出其不意地攻击,再喂我毒药,太过卑鄙无耻了。我以后再也不去郑家那边了,被这样算计一次就够了。”

郑澜想到差点和周美兰有情感上的纠缠,就忍不住一阵阵后怕,要不是他意志力强大,恐怕真的要被毒药支配,做出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情来了,就要彻底地和沈之月断了姻缘了。

容雨晨愧疚至极,“都是娘的错,原本我们就应该猜到周美兰那个女人肯定想和你发生点什么事情的,是娘不够警惕,才会害得你被人下毒吃了那么多的苦。澜儿,幸亏你翻窗户逃脱了,不然你这门婚事就毁了,娘一辈子都心里难安。今晚上你爹的生辰宴我们不应该去的。”

郑勇先根本不在乎郑澜,更别说老夫人了,他们舍不得的就是那些银子和财产而已。

郑澜将帕子递到容雨晨的面前,轻声地安慰道,“你别哭了,我虽然中了毒受了些伤,但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以后我们提防着那些人多一些就够了。”

容雨晨满脸怨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想把那老妖婆和周美兰绑起来狠狠地暴打一顿,怎么会有这么恶毒和贪婪的人,为了财产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娘,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我到底是不是爹的亲生儿子?这个疑惑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奶奶对我那么冷淡,明明我是嫡长子,郑麟和郑琦都比我在家里受宠得多?我们在郑家村住的时候,他们大部分时间也是对我们不闻不问。”

郑澜想到沈之月关于他身世的猜测,他也起了疑心,直勾勾地凝视着容雨晨,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容雨晨有一瞬间的震惊,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甚至不敢对上儿子的眼睛,“澜儿,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你就是我们的儿子啊,不然我们养你这么长的时间做什么?”

她的反应,让郑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就连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只是你们抱回来养的对吗?怪不得我从娘胎里带了那么厉害的剧毒来,经常被折磨得半死,分明爹娘都是很健康的人,却生出我我这样的病秧子短命鬼来。”

他以前究竟有多糊涂,都没有起过疑心,要不是沈之月点醒他,恐怕他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娘,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心虚说谎的时候眼神很慌乱,会不自觉地游移。请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好吗,不管我是谁家的孩子,又是因为怎样的缘由被你们收养,我都能接受得了。我不想再被郑家老宅那边的人陷害了。”

郑澜满脸凝重认真,眼睛里还带着强烈的祈求,“奶奶和爹都不是真正的疼爱我,他们只想得到财产,只有娘是真心实意地爱着我的,我都明白。”

容雨晨心情沉重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眼睛通红,在面对着儿子的追问时,忽然就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这个秘密在她的心里已经藏了十五年了,每次她都忍得很辛苦,这些年以来她真的太累了。

“你的猜测没错,你的确不是我和你爹的亲生儿子。十五年前,我的孩子染病夭折了,我悲痛万分,正好有人把同岁的你送给我和你爹抚养,作为报答,他们会提供富裕的生活,帮我们将买卖做大,让郑家成为县城里的有钱人家。”

“我们那时候日子过得很穷苦很艰难,再加上痛失孩子,太想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起来,就答应了下来。有了你以后,那些人果然说话算话,让郑家的买卖做大起来,你也过得很好。再到后来,我被孙姨娘那个毒妇算计流产了好几次,再也不能生孩子,我也彻底的死心了,专心致志地抚养你。”

说到那些让她痛心不已的往事,容雨晨依然心痛如刀割,她看着郑澜俊逸清朗的容貌,稍微有些许的安慰,语气也变得稍微温柔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没有办法对你投入全部的疼爱,后来时间长了,你又是那么乖巧贴心,我也就真心实意地疼爱你,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养了。”

容雨晨停顿了一下,苦涩地笑了起来,“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我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澜儿,我疼爱你一开始不是纯粹的,看的是抚养你能够得到巨额的财产,你会恨我吗?”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郑澜心里反而没有那么难过了,他眼神依然温暖和真诚,发自肺腑地说道,“娘,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会恨你,我感谢你这些年来精心地抚养我,给了我全部的母爱,让我虽然被病痛折磨,依然能感受到温暖,谢谢你给了我很好的生活,以后我也会很孝顺你,让你能够颐养天年的。”

容雨晨悲喜交加,在郑澜的面前捂着脸哭了起来,“但是我以前对你的疼爱不是纯粹的,只是想要得到钱财,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丝毫的怨恨吗?”

郑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恨,要是没有娘的精心抚养和照顾,我不一定能够活这么长的时间。我心里对娘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

“不过娘,你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吗?他们为什么要将我丢弃给你抚养,你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收养我的,为什么我之前没有任何的记忆,是不是跟我体内的毒药有关?”

“你爹娘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是两个男人把你交给我们抚养的。也许你爹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迫不得已才会让他们的属下把你抱出来,让你隐姓埋名地养在我们这里吧。”

不然那些人怎么会花费那么多的银子,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让郑家将买卖做得很大,也要养被剧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郑澜。

“澜儿,你很想找你的亲生爹娘吗?你要是想找,娘带你去见那个把你抱到我们这里来的人,或许那些人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世,要是你爹娘过得好,你也能回到他们的身边去。”容雨晨红着眼睛问道。

能够有着巨大财富支撑的家族,她心里早就有了猜测,郑澜的身世绝对不同寻常,甚至异常的尊贵。

郑澜眸子里涌上了一层痛楚,声音里也多了颤抖,“他们怎么可能过得好?爹究竟怎样不好说,我的亲娘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她早就派人来找我了。”

至于爹,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天性凉薄,妻子死了再娶一个,哪里还会记得还有个流落在外面的儿子?

“澜儿,你别这样说,你爹应该还想着你的,不然为什么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我带你去问那些人,你顺着线索找回你亲生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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