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高亦凡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肚子饿了就泡一碗速食面,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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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不停的打电话来催他去上班,但他一个也没有接听,他觉得自己已经连这份工作都不想要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工作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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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丁曼推开房门时吓了一跳,这是她认识的高亦凡吗?满脸胡茬,神情呆泄,就躺在零乱不堪的房里,一身邋遢。出于怜悯,她默默的将地上扔的报纸和衣服收起来,然后用拖布把家里的卫生重做一次,再把那些丢在地上的速食面盒全部扔进垃圾堆。等她做完这一切,这个家才像个人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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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这么好心,”高亦凡的眼圈透着愤怒的红色,他几乎是咆哮着吼,“这不是你希望的结局吗?你不是故意告诉我爸妈倩影的过去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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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曼原本被他激怒了,可一看到他憔悴的模样又强行咽下怒气,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说,“如果你是我,我想你会理解我的心情,我和你相恋这么多年,却比不上你跟那个女人认识一个多月,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差吗?”她坚强的堤线终于崩溃,脆弱正式显露人前,无助的泪水也顺颊而流,浇熄了高亦凡的盈盈怒气,看着这个相处了多年的女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多么自私,多么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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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说,“我不知道我的做法伤害了你,我以为在你心目中根本是不在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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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如果我不在乎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丁曼掩面哭泣起来,她一直装出来的无所谓终于到了尽头,其实她需要那么故作坚强吗?她只是为了面子而已,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人抛弃了,原因是她比不上一个只读过小学的农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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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无语凝噎,只能悄悄递给她一包纸巾,却被她用力的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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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我今天是来告诉你,医院下了最后通谍,如果你明天再不去上班的话,就会把你开除,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丁曼扭头便走,表情决然而悲哀,想必她内心的痛苦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失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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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何必要弄成这样?”高亦凡喃喃自语,除了感叹之外还夹杂了深深的后悔,也许事情可以不用发展成这样的,如果他当初跟丁曼说清楚,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想起这些,他又感心烦意乱,但事情不能就这么拖着,他也不能就这么耗着,总要解决问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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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振作了一些,爬起来漱洗干净后,来到天心幼儿园,谁知林倩影已经辞职走了,这个结果是他预料不到的,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难道她一点也不留恋这段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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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一阵抽搐,他内心的伤痛是无法言喻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倩影的一颦一笑及她所说的每句话,“……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王添已经全部跟我说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脑海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王添肯定知道她去哪儿了,这小子竟然背地里抢走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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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使他失去理智,急冲冲的赶到王添租住的公寓门外,他果然看见倩影的衣服晒在阳台上,看来她是住在这里的,她竟然跟王添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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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假思索的冲到三楼,他疯狂似的猛拍房门,一边吼叫,“王添,你个混蛋,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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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拉开,现出林倩影苍白的面孔,她失落的眼神盯着高亦凡,唇角牵了牵,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返回书桌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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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这么绝情?”高亦凡发疯似的冲进去抓住她的手臂问,“难道你不爱我吗?你一点都不怀念我们的感情吗?你真的要抛弃我跟王添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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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影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等他停止了疯狂才悠悠的说,“亦凡,我说过,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咱们分手吧,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何必要等将来后悔呢,你跟丁曼才是门当户对,相守一辈子的人。两个人相爱未必非要在一起,两个不相爱的人也未必不能在一起,我能跟你有一段美好的过去,对我而言就已经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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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处理好一切事情跟你相依相守的,你相信我。”高亦凡已经痛哭流涕,他已经没有思想去考虑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只想挽回心爱的人,他只想不让倩影再四处漂泊,他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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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影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生疼,但她只是咬着牙关忍受,她的心其实比手臂更痛,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妥协,如果她放弃了坚持就将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不能回头。所以,她很坚决很坚决的说,“算了,分手吧,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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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彻底绝望了,他跌坐在地上,目光看向林倩影的脸,那张柔弱却透着绝情的脸,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么一个无情的女人?为什么他会把自己陷入无情的恶梦里?为什么他的理智都被爱情淹没,以至于他看不清楚痛苦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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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我查到了,那个孩子叫做……,”兴冲冲奔进来的王添见到这一幕呆怔当场,他看着痛苦而绝望的高亦凡,不敢相信的问,“亦凡,你怎么搞成这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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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高亦凡能吃人的眸子紧盯着他,仿佛想要将他吞掉一般咬牙切齿的说,“我搞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你不就是希望我跟倩影分开,你就可以追求她是不是?现在你得偿所愿了?你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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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王添被他激怒了,扬手便挥了一拳在他脸上,咆哮的喊,“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倩影,什么叫做我得到她了?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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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不但打得高亦凡怒火中烧,也使他在心上人面前毫无尊严,所以不用考虑他便还了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清脆而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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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恼羞成怒,扑上来便与他厮打在一起,二人拳拳相向,步步相逼,仿佛面对的不是好朋友,而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吓得林倩影在一旁大声喊,“你们住手,不要打了,别忘了你们是成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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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是成年人所以要打。”王添边打边喊,“他侮辱你我绝不能忍受,所以不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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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她面前装英雄了,要不是你从中挑拨,我和倩影怎么会搞成这样?”高亦凡越战越勇,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才能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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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的眼睛瞪圆了,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所以用尽全力将他推到一边,喘着粗气说,“咱们把话说清楚,不能白打了,我什么时候从中挑拨?你跟倩影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我一头雾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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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白眼看着他,一边喘气一边问,“我跟家里闹翻的事明明是你跟倩影说的,如果不是你说的她怎么会知道?你拆散了我们还把她接到你家里来住,你对得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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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拆散了你们?你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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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立即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看来王添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甚至连林倩影跟他相爱的事都不知道,那这一切不都是个误会?真的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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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下轮到王添一头雾水,他推了高亦凡一把说,“你不把我当兄弟吗?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发火,为什么哭得一蹋糊涂,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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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说吧,”林倩影缓缓走到二人中间,用她一惯轻柔的语气说,“王添,谢谢你这几天如此照顾我,我骗了你是我不对,其实我和高亦凡是相爱的,但是当你告诉我丁曼和他分手了,高伯母和高伯母反对我们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结束这段感情,它根本就不应该开始,根本就是错误的。至于我搬到这里来住这件事,我得声明,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儿,王添这几天都住在酒店里,请高先生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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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句“高先生”令高亦凡怔立许久,才短短三天不见,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如此生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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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王添带着酸酸的语气说,“高亦凡,你真不够意思,咱们不是兄弟吗?居然一直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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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凡难言心头的痛楚,林倩影的绝情令他顿生无望之心,看来他们已经不可能复合,何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呢。于是,他垂头丧气的说句“既然没有结果,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吧”便离开了公寓,将这一个多月的记忆全都埋葬在内心深处,永远永远不愿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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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失落的背影,王添长叹一声,不解的问林倩影,“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难道你真的不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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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因为爱我们才伤得这么深,”林倩影的泪水如雨般滑落,无力的跌坐椅上,她的心在向上天呐喊:“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既然明知道我们会弄成这样,明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让我们开始?难道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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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添见她如此伤心很是怜惜,一边替她拭去泪痕,一边说,“你放心,我会给你幸福的,就让我照顾你吧,虽然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愿意等你,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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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影没有说话,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另外一段感情,因为爱情真的让她痛彻心扉,既然尝到了苦果,难道还会重蹈覆辙,还要再伤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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