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渊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震惊。
那个绝色女子,是天妍的母亲?细想起来,两人眉眼间确实有些相似。
可是,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简直不敢想象。
天妍见他愣在那里了,就先开了口:“你相信因果吗?”
“因果?”黄文渊回过神来,落寞地笑笑,“我说过,我算不得什么好人,如果真有因果,大概我也是不得善终的。”
“才不是呢!”天妍脱口而出。
“也许吧,如果命运能改变,说不定我能有个好的结果。”
“所以你相信我妈妈,能改变你的命运?”天妍突然紧张起来,“还是你已经去找她改过了?”
“还没有,我们约在这一次。”
“哦……”她松了口气,“那还好。”
“怎么,你就那么讨厌我,怕我真的来追求你?”
“不开玩笑,我是想阻止你去改变命运。”
“为什么?”
“你了解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吗?”天妍问。
“我不需要了解,我付钱,她改命,仅此而已。”
“你真的觉得命运可以改变?”
“如果不能,我又没什么损失。如果能,那就算我运气好。”
“好吧,我告诉你,我妈妈,真的可以帮人改变命运,但是你得付出很高的代价。”
“我不怕付出代价。”黄文渊说,“只要能有跟陆远公平竞争的机会。”
“你……”天妍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万一付出的代价是生命呢?”
“那又如何?人都有一死。”
天妍急了,真是秀才遇到兵:“万一你真和我在一起了,结果你死了,意思是要我守寡吗?”
这话脱口而出,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说话这么不经大脑啊,这话里的意思啊,可有味道了……
果然,黄文渊也听出不对劲了,他坏坏一笑:“所以你害怕为我守寡是吗?”
“哎,我不是……”这下好了,百口莫辩,怎么会扯出这么一番话来。
黄文渊伸手扶住她的肩:“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我没有……”怎么劝个人就这么难呢,到头来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黄文渊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还记得吗,你问我可不可以拍卖仓库里的珠宝,我说所有的珠宝你都可以处置,除了那顶红宝石王冠。”
天妍正对着他,他的男性气息让她有些不习惯,她敷衍地回答:“记得……”
黄文渊接着说:“那顶王冠,是我要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不管你将来是陆远的新娘还是我的新娘,我都会送给你,我的小公主。”
这个冷酷的男人,恐怕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展现这般温柔。
天妍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先放开我。”
“好。”黄文渊是个绅士,“你不必因为我的表白而紧张,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是你哥哥。”
“那哥哥能听我说几句吗?”她按住刚才被他说得砰砰直跳的心,这样问道。
“你说。”
天妍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叙述:“我妈妈不是普通人,她有不老的容颜和绝顶的智慧,事实上,在你之前就有很多人去找过她了。比如,在演唱会上暴毙的大明星方瑞,以及开枪自杀的陆坤。”
“陆坤,就是陆远的父亲?”
“是。方瑞之所以能够成为大明星,是因为我妈妈为她改变了命运,但是她付出的代价就是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死去。”
“人固有一死,这样死,也算死得其所不是吗?”
“理论上讲是这样,但是,并不是每个人付出的代价都相同。命运轨迹的突然改变,会带来很多后遗症,就像一辆车,在跑偏之后,不仅改变了自己的道路,也影响了周围其他的车。人的命运也一样。”
“不主动去害别人不就行了吗?”
“命运的轨迹,不分主动与被动。换句话说,你主观上不想害人,但是客观上,还是害了人,你觉得这笔账应该算谁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妈妈帮别人改命,会伤害很多人?”
“突然暴毙的子女,对父母算不算伤害?不该成名却一举成名的明星,对其他本来优秀的人,算不算伤害?我妈妈想控制所有人的命运,对人类算不算伤害?”
“你似乎……对你妈妈很不满?”
“恰恰相反,我想把她拉出来,不要越陷越深。”
“她不杀人不放火,你有必要强行她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吗?”黄文渊说,“何况,大家都是成年人,明知会付出代价还是会去交换,所以自己认为这种交换是值得的,你妈妈有什么错?”
“我……”天妍一时语塞。
黄文渊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话说得有些道理,所以她才会困惑。难道自己做错了?可是,方瑞、陆坤、董晓倩……他们在改命的时候都知道自己会提前暴毙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还有电话或者异象不断提醒自己,这些人是可以复活的?难道母亲不是故意在混淆视听,让人以为改变命运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Alex,”她问,“我妈妈亲自告诉过你,改变命运需要付出代价吗?”
“她说过,我的寿数本来就不长,所以,不如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得快乐些。别人以命换钱,我却可以以钱换命,这也是我的幸运。”
什么?等等,不对!天妍回忆黄文渊的命盘,谁说他寿数不长的,他虽然是天煞孤星,克妻克子,却是寿终正寝之命!看来,母亲又要出手了,用坑蒙拐骗的方式,让人心甘情愿接受她的“改命”。
也不对啊,黄文渊,不是找别的易经大师给他算过吗?难道,那个大师说的,也跟汪逐月一样?
“你刚才说,有位低调的易经大师,说是你天煞孤星?”天妍问。
“对。”
“难道他也说你寿数不长吗?你不能只听我妈妈一个人的。”
“他和你妈妈说的一样。”
“是吗?”真蹊跷,她再问:“你还记得那位大师是谁吗?”
“当然记得,他也是郦京的一位大师,自称‘云空’。”
云空?郦京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位大师?天妍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听骆怀谷提起过。
黄文渊说:“他精通奇门遁甲,我亲眼见过他布阵,让人叹为观止。不过,他不是专业的占卜师,而是一位大学教授。”
什么?大学教授?
“他的真实姓名你知道吗?”天妍追问。
“他自己是不肯说的。后来有一次,他来香港,我因为用他的护照定机票,这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郑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