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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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朦胧睡眼,窗外的毛毛细雨纷纷洒洒,像一根根细细的水棍密密地从空中往下插。从窗外传来的呼啸声,我知道外面正在起风,而且是很大很冷的那种。要是衣服穿得不多,出去准会冷得打颤。我自然是不会出去的。

记得高四那年,每当这样的天气,我会蜷缩在床角,两双手抱住双膝,用被子裹住自己,这样能让我感动安全。那时我总觉得风是上天的哭声,雨是上苍的泪水,它们是在祭祀那些行尸走肉者。在这个世界上,每年每月每天都有很多人加入到他们的大军中。他们的灵魂已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为之哭泣,人们都在狂欢,只有瘦的诗人感觉到这世界满是死亡,满是被唾弃的灵魂。

瘦的诗人流下浑浊的泪,他感到自己的泪已不再纯洁,或许不久他的灵魂也将死去。因为他深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不需要诗人,诗人一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酸,是不务正业,是游山玩水,是嫖娼,是堕落,是消沉。是啊,这世界已不需要诗人,诗人是世界之光。可现在的人们已习惯在黑暗中旅行,喜欢在黑暗中豪抢蛮夺,喜欢在黑暗中尔虞我诈,喜欢在黑暗中卑鄙无耻,喜欢在黑暗阴险狡诈,喜欢在黑暗中淫荡下流。大家都已经习惯,彼此心照不宣。他们不希望光明,有光就要将其唾弃、屠杀。因为他们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勾当,看清他们本来的丑恶嘴脸。虽然他们厚颜无耻恬不知耻,但是他们得穿衣服。他们不会光着屁股走在人世间。但只要是光明一来,他们就得光着屁股,所以他们喜欢黑暗,在绝对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看不清他们丑恶的嘴脸,看不到他们的光屁股。他们在黑暗所欲为,歇斯底里,致命狂欢,这就是他们需要的世界。

可是那个时候我是多和地傻,居然还想去当诗人,一个傻不拉叽的想法,而且彻底迷上了诗,迷上了叶芝、海子、普希金、荒林等等,曾经看着叶芝的《whenyouareold》激动地想流泪,多想啊,多想把这首诗朗诵给r听,多想这首诗是我为她写的。还有那首《他祈祷锦绣天衣》,那是怎样的一种爱?把用日、月、星辰做的锦绣天衣献给你吧,r。当我看到那首《给我的姐姐》,多想流下泪,我的父老乡亲生活为何如此艰难?我多想立刻变成一个大富翁,好把财产分给她。

我喜欢在外面大风狂啸的时候,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喜欢即使醒也不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阴沉沉的灰白一片,聆听萧瑟的秋风,直到眼睛发壮,直到眼泪七横八坚地花在脸上,直到害怕被别人看见泪水用被子朦着头。我一直想不明白哪来得这么多泪水。我并不想流泪,也没有想流泪的冲动,或者说我并没有感到悲伤,可为什么眼眶里却总是噙满泪水?为什么泪水总是流不干呢?曾经发誓要在三十岁之前把眼泪流干,我会不会违背这样的誓言呢?我不知道。也许誓言就是用来违背的。

上初中那会儿住在工地上。工地上的大厦竖起了框架,每个楼层有许多根水泥柱子。爸爸在水泥柱子之间排筛围成一个小房间,我们一家就住在里面。到了秋、冬季,高楼上的风特别大,似狼呼啸。风穿过排筛密密麻麻的孔缝,睡在里面和外面没多大区别。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感觉特别温暖。虽然现在家里有了席梦思,有了又暖又轻的鸭绒被,可以住在坚固的房子里,可我还是喜欢工地上洞漏洞的排筛,喜欢工地上用来做模板临时被借来的床,喜欢厚得足以小小的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棉被,那时的生活让我觉得温暖、安全。而不用像现在一样,自己和母亲住在这幢村里人极羡慕的大房子里,感到的却是恐惧。夜里哪怕是老鼠弄出的一丝响动,都让我心惊胆战,生怕有陌生人进来。特别是我一个在家的时候,竟然害怕得一夜都不敢睡,把房子里所有的灯亮开。如果有狗叫或是风撞响了门,我会假装镇定地大叫一声“哪个”。那声音颤抖得厉害,我知道那里面包含了一种巨大的恐惧,一种假设有人进来抢劫把我杀害的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因此,我在大白天才敢安心地睡觉,一到晚上就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甚至拿一根铁棍放在自己的书桌旁。每一次的风吹草动都让我紧握铁棍,准备决以死战。我喜欢听到巷尾的犬吠,又害怕听到。犬吠让我听到除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外的另一种声音,让我不至于太过孤单。可是犬吠同时告诉我有陌生人过来了,让我知道有人在靠近我住的房子,我不能放松丝毫警惕。直到犬吠平息下去,我才敢把铁棍放回原位。

我得要离开这地方,很多次我这样告诉自己。从小到大我从来就害怕一个呆在家里,即使在大白天,我一个人都不敢走进自己的家。如果家里没人,这里的治安不好,黑势力强行,流氓、罗汉满块到是,走路都得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被地头蛇咬一口,咬住了他就不放。咬了一次还不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接接连连,要么你就反抗,最后被他干了;要么你就永远做缩头乌龟,永远甘受他们的欺负。我害怕这种地方。附近一带经常有人被杀,我惧怕死亡。我还年轻,还没活过好命。我要留在人世间,去拼搏,去争取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一个治安比这好的地方。去北京,那是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就算在那里不幸被杀了,也会比这里看得重,公安机关会立案侦查,会找出真凶,将其绳之以法,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像这个鬼地方,人被杀了,杀了就杀了,连个认罪的人都没有。有时候我觉得这里的人就像蚂蚁,蚂蚁被踩死了,有谁会去替他叫冤?死了就死了,以后还要被踩死很多蚂蚁。

师长一大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吃了早点,然后买一份当天的报纸。他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认真地阅读报纸,一条消息也不放过,甚至连广告也不放过。他对汽车的一些皮毛知识就是这样获得的。例如他看到一辆旅行越野车,能说出是crv还是cAv。还有其他的我记不清,也不感兴趣,老子除了奔驰梅塞德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大伙都不愿起来,被窝里多香甜,多温暖。上大学就是多了这点好处,上午没课或是选修课的时候,专业课也行,只要你想逃愿逃敢逃,也是可以不去上的,自由的很。每当这样的日子,大伙就窝在床上,死活不起来。直到肚子喊冤,大脑发胀,眼睛昏花,歪了脖子,痛了屁股才极不情愿地一边说粗口或是歇斯底里地狂喊,一边从被窝里爬起来。通常大伙都是在被窝里吃完早点才起来的。至于漱不漱口,谁规定一定要在饭前漱口?老子就喜欢饭后漱口。你们饭前漱口,吃完早点,口腔又脏了;我们饭后漱口,比你们干净、省事。大伙都懒在被窝里,只有师长一向坚持早睡早起的良好习惯,买早点的任务就非他莫属了。

开始他肯定是不情愿的,凭什么让人家一个领导一个干部去为自己的下属、老百姓做事,又没工资拿。后来,大伙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才使他转过弯来。大伙说:“我们大家五个人把寝室的最高权力让你掌握,你是重权在握,一个管我们五个,有谁敢不听您的?你做我们这个寝室的寝室长,那可不是一般的寝室长。要知道我们五个在全校也算是顶尖级的人物,那帅的女生连头都不敢抬;就是潘安再世,他都羞愧得低头,用黑布把头包裹起来才敢出门,恨不得钻回娘肚子里再投一次胎。我们五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良好杰出少年都被您管着,您多有面子,您脸上多么有光。您就是全校顶帅的一个,全校的美女排着队要您的签名,要和您合影留念,要给您投怀送抱,甚至要和您共度良宵,厮守终生。您得了多大的好处,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一点我们搁在一边不说,说出来羞死人,我们同学一场,兄弟一场,哪能跟您计较这些。单说您身为我们寝室的父母官,得视我们为父,待我们如子。当然,父亲我们就不做了,可您得待我们好。父亲是怎样对待儿子的?那是放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就是宝。在父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子那比咱们国家的国宝大熊猫还大熊猫,那就是宝中之最,贵中之极品。一个父亲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挨饿吗?就算没钱割自己身上的肉都舍得。您看我们还只是叫你跑腿,又没有要你做出什么牺牲。您是父母官,就得做我们的公仆,我们像敬着观世音一样敬着您。说小了,您是我们寝室的大功臣。说大了,您说是我们国家的大功臣,是特等劳模,管他什么劳模都没法跟您比,您就是至高无上。您想想,您为大伙买早点,保障了大伙的胃的需求,照顾好了大伙的身体,让大伙有精力有身体念书,读出好成绩,以后以最好的姿态去为祖国的‘四化’建设贡献我们的青春、热血、激情,甚至是生命,祖国人民不得感谢您?政府不得感谢您?我们的党中央不得感谢您?

“您获得了最大的荣誉,您就是荣誉的代名词,说不定建立一个以您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设一个以您的名字命名的什么国际性的大奖,比诺贝尔奖还出名,还有影响力。再说您看我们是谁?我们是全国大学生的杰出代表,我们代表全国大学生的最高水平最佳风貌。如果您不替我们买早点,我们因此饿出了胃病,就算不是胃病,饿得面黄肌瘦了,被世人见了,特别是外国人见了,人家怎么说?哟,中国的大学生怎么这副鬼样子?一个个像饿死鬼样。这还是代表中国最佳风貌的大学生,要是换了其他大学生,那还不定饿成什么鬼样子了,说不定都患胃癌了,还是晚期。中国人怎么这么穷啊?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他们看见,以为我是老外就有钱,那还不把我宰了,我们死了都落不到一个全尸。这什么世界?我得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国以后我要大作宣传,要同胞们去任何一个国家但千万别去中国,去非洲都比中国强。要不然我们的同胞到中国落个尸首异处回国,那不得举国上下一片哀痛?我还要上书国会,要他们中止和中国外交,掐断所有经济来往,中止一切贸易伙伴合作关系。总之,和中国断绝一切关系。和谁发展都别和中国发展,那是狼窝,是虎穴,去了不死也半残。

“您看看这影响多坏,影响面积多广,这在国际上造成怎样的影响?这影响对咱们国家多么不利?咱们国家不要发展了吗?不要和国际接轨吗?不要和他国建立贸易双边合作关系吗?答案是肯定无疑的。”

经过大伙的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知道全国人民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又是一个讲政治的人,他能不忠于党和国家吗?他能辜负人民对他的期望吗?他是中国人民的儿子,中国人民就是他的父母。百善孝为先。他得尊敬全国人民,更不要说这么一个小小的寄托,一个小小的任务,小伙大家都不屑多说。

后来,寝室的卫生工作自然也是他承包了。这回他很自觉,没等大伙对他进行是思想教育,甚至大伙还没提出来,他就一口揽下这个活。这是一个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这关系到咱们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关系到全国人民的小康生活是不是能实现。他当然得接受这个任务,并且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干好,干得让人民满意,让党和国家放心。

大伙开始点早点了。阿春要了盒不放辣椒的炒粉。赓续要了个不放葱的拌粉和一包酸奶。狗熊要了一碗不放酱油的汤面。小胖要四个三鲜包和一盒500ml的奶。轮到我了,本来想吃稀饭,考虑师长很难带,就要了三个盐菜包和一包酸奶。

师长用笔在便笺上记好,拿好各位仁兄善弟的饭卡往食堂赶。他不能不赶,去晚了包子卖完了。如果卖完了,他没买到大伙要的食物,不是犯错了吗?

小胖真是不怕得肥胖证的主,什么东西含脂肪多他吃什么。按他的说法是吃死了拉倒,得了吃,死了也是“饱食鬼”,值。大伙一直不明白小胖为什么只喝甜奶,从来不喝酸奶。问他。他说:“酸奶是酸的,甜奶是甜的,人奶是甜中带腥的,喝甜奶好,更接近人奶。奶粉广告上不是说全面接近母乳嘛。甜奶就是这样,有营养,喝了对身体好。大伙不这么认为,一致认为小胖是因为喝甜奶时想像着在吮吸女人的**,一边喝奶,一边玩**,吃饭干事两不误,一举两得。小胖连连摆手说,君子不揭人之短,揭人短者非君子也。我们不会输给他,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神,是上帝。小胖无言以对,只好缩进被窝。

阿春吃粉特别有个性。一般人吃粉是把粉往嘴里扒,他吃粉是先用筷子把粉挑起来,端详一会儿,好像是在观察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然后,再吸进嘴里面。而且会弄出声音来,好像是粉在喉咙里断气的声音。他吃得很带劲,却把大伙吓得心惊胆颤。你想想,如果粉有生命,他饭盒里的粉忽地全跳起来,在空中飞舞,把大伙的脖子勒住。倘若是勒死了一个、二个,或者不幸我们全被勒死,岂不成笑话?岂不造成党和国家、人民的重大在损失。第二天报纸上头版头条《外星粉草菅人命六少神死于非命》。

“据悉,昨日上午九时,我国最佳大学生代表六少神死于非命。元凶竟然是一盒从校园食堂买来的粉。据科学家推测,此粉极有可能是外星粉。是次事件外星人进攻地球的先兆。科学家告诉全国人民不要惊慌,他们正在采取措施,制止类似悲剧的再度发生。希望全国人民积极参与灭粉行动,凡是见粉一律格杀匆论,毫不手软。

“对于六少神的死于非命,联合国纽约总部已下降半旗,各国友好睦邻也已下降半旗,各国元首也纷纷来电、致函表示哀悼。党中央已下令举国上下凡有国旗飘扬的地方一律降半旗,各种军舰、船只一律鸣笛三遍,所有电视节目停播,以示哀悼,全国人民休假三天,以此纪念这个不幸的日子。

“六少神已离我们远去,但是他们的光辉形象永远驻留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将永远缅怀他们,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丰功伟绩,他们的功德圆满,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但是,我们不能过分地沉浸在悲伤之中,应该化悲痛为力量,继承他们的余志,把他们未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如果真这样,我们岂不太冤了,好好的竟然死于非命,死了绝不会放过师长和阿春。首先,如果不是阿春要吃饭,就不会叫师长去买粉。但是话要说回来,阿春叫师长去买粉,并没有要师长去买会置我们几个于死地的粉。师长当然难逃其咎。不管怎样,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我们四个就要把他俩撕成四块。这是嘴好吃和办事不利的下场。对于此种人,我们一向是杀一儆百。

为了避免上述情况发生,大伙要阿春不要吃粉时不要发出声音。阿春不从,说:“这是天生的习惯,改不了。除非不用吃,用吞,那还不如不吃,不吃又是不可能的。”大伙见他不识抬举,一对眼色,开始舌战。

“阿春,你不觉得你吃的粉特像蛔虫?”狗熊说。

“是蛔虫更好,营养丰富,价值高,一条顶一盒粉。”阿春说。

“上回,医生开了打虫药。吃了,还真灵,大便的时候拉出好几条蛔虫。最长的一条我估计有七寸。”小胖说。

小胖说的大便把大伙的味口压下去了,都用眼睛瞪他,他则一脸无辜样。

“你现在拉出来试试?我立马把它吃了。”阿春说。

“妈的,要不是上回拉完了,我还拉出条来让你吃。”小胖说。

“拉不出就别充蜡烛,闪一边凉快去。”阿春说。

“粉这东西吧,很难说,和我们人类语言又不通。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否有生命,有思想。按说类类相通,粉和粉之间也应该是息息相通心心相印的。我们人与人之间经常发生矛盾,你看粉,天生绞缠在一起。人与人有距离尚且矛盾重重,这粉与粉之间想必好不到那里去,说不定比我们人类更尔虞我诈,钩心斗角,明争暗斗。这要是矛盾一激发,在肚子里打起来了,可就不好办。这人一个小小的胃春了那么多粉的战场,那不定成什么样子,有没有样子都难说。”我说。

“打起来,让他打,消灭我胃里的细菌,把我的胃病治好。省钱治病,方便快捷,省时又省力。”阿春说。

“你这话说得不对。医生没告诉过你吗?胃病患者是最忌吃粉的。你自己惦量惦量,是命重,还是嘴好吃重要。”赓续说。

“死了,算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连个妞都没有,这是男人过的日子吗?”阿春说。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顿时鸦雀无声。吃饭的都停了,只有阿春吸粉的声音还在继续。看到大伙这样,他自己也傻了。他不知道这句话说到了大伙的痛处,引起了共鸣,强烈的共振使大伙不由得被定住了。是的,他们五个人没一个有妞的。狗熊有女朋友,但是除了牵手,什么都没做过,连个吻也没接过。他们谈的是精神恋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我有紫涵,但他们不知道,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他们。谁的心底没有一、两个秘密?

“阿春说得没错。我们寝室一伙六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校园风云人物,竟然没一个能把女生弄到床上去的。除狗熊算向前迈进了一步,这点值得表扬和鼓励。我知道这里有我的责任,我一直没鼓励大家钓马子,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以事业为重;一直没有注意大家的思想倾向。这是我犯的错误。我们大学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哪能不想女人呢?革命可以同时兼带爱情,不是也有革命爱情吗?对不住啊,我耽误大家了。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计时,我宣布我们寝室主攻爱情,兼带革命事业。我们要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大力发展爱情产业,不能浪费性资源。有那么多的靓女,天天寂寞难耐,空虚难度。她们正等待着我们去开发和利用。我们绝不能浪费性资源,但是要注意合理、适度开发,不能过度滥开滥发,那是要犯错误的,会出乱子的。总之一句话,我们大伙都向着爱情追去,向着靓女追去,向着胜利进发。”师长说;

“师长,我提个建议,钓马子千万不能钓难看的或是一般的。不能丢我们寝室的脸,不能砸了我们寝室的金字招牌。上次小胖那事还没解决,还没对他进行全方位教育,我怕他会看走眼。”阿春深谋远虑道。

“这是个问题。这问题应该引起重视,小胖,你发表一下你自己的看法。”师长说。

“我觉得我的品位不低。上次那事是喝高了,眼花缭乱,见了母的就以为是女人,见了女人就以为是美女。以后我清醒着去找妞,还会走眼吗?再说了,对于女人,我经验可比你们丰富。什么女人是女人,什么女耐玩,什么女人是花瓶;什么女人骚,什么女人贱,什么女人矜持;什么女人大方,什么女人小气,这我都知道。我什么女人没见过,只不过全是处理品。”小胖说。

“基于这一点,以后我们应该多向小胖请教,小胖也应该不吝指教,多传授你的经验。”赓续说,

“没问题,我们是什么哥们?”小胖说。

“既然大伙方向都选定了,我阿春也做出牺牲,从今往后我不吃粉了。为了我们的革命事业,为了我们党和国家的利益,为了不辜负人民的殷切期望,为了更好地开发我们的性资源,大力发展性产业。”阿春发表豪言壮语。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狗熊自然不甘人后。我决定尽快把万姿拿下,你们就等着我的捷报。”狗熊说。

“现在,我们寝室已选定了方向。我希望大家都制定好作战计划,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追求爱情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要敢于创新,勇于进取;要解放思想,与时俱进。遇到挫折不要屈服,爱要愈挫愈勇。跌倒了,爬起来,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东家不亮西家亮。我们有严密的组织、坚强的后盾,大伙不要有顾虑,甩开膀子干。天下本没有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就是开拓者,是先行者。最后,预祝各位心想事成,旗开得胜。”师长祝闭幕词。

我没有发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或者说应该找一个女朋友。如果找了,是不是对紫涵的一种背叛?如果不找呢?我想不到我和紫涵的未来,我和她会有结果吗?她喜欢我吗?她爱我吗?,她会想和我厮守终生吗?我能保证爱她一辈子吗?我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春恋她的身体吗?又或者说即使我能爱她一辈子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春恋她的身体,我们又能走到一起吗?能结合在一起吗?我的父母亲戚朋友会同意吗?她的家人亲戚朋友也会同意吗?就算上面一切都可以,我能保证她幸福吗?我能挣到足够多的钱能买得起房子买得起车买得起她心爱的衣服、鞋和首饰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想要的未来,不知道怎样的生活才能让她幸福、快乐;我不知道她是否想要幸福快乐的生活,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那她的未来呢?她以后怎么过?她打算怎么过完她的人生呢?我不知道,我也不会问她。我一问她就会涉及到我们俩的关系的问题,就会涉及我们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什么好处,又或者会有什么坏处的问题。我很自私。我不想结束和她现在的关系。我爱她,深深地眷恋她的身体。没有她的身体,我就要和小胖一样,经常到明德路去,还得提心吊胆自己会不会染上性病,还有更可怕的艾滋。我怎么这么自私啊?!我怎么能就这样白白地占有她的身体?就算人家包二奶、养小蜜,那也得付钱,而我都分文未付。有时还要蹭她的。我欠她太多了,感情上的债我这一生都无法偿还。我们俩在一起是一种彼此需要吗?她也需要我的身体吗?难道我们在一起仅仅是一种**需要?而我却愚蠢地动了感情,是我自作多情吗?

一切的一切都无从回答,就算我问了她,她会回答吗?她的回答我能相信吗?何况我根本不会去问她。我喜欢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我知道我自私,不负责任。我不是人。可是我又能怎样做?向她保证爱她一辈子,并发誓以后要和她结婚?倘若她只是玩玩我,暂时需要我的身体而己,岂不要让人家笑话。

我是不是可以交一个女朋友呢?交了我会良心上过不去,觉得愧疚于她。可如果她在那边背着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呢?那就可以互相抵消了。或许她已经交了一个男朋友,只是我不知道而己。可是现在我的该怎么办?我不能犹豫,事可待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是交还是不交?费话。想了这么多全他妈空想。自己能不能交上一个女友都还是个未知数,就算交上了,那女的是不是符合大伙的标准,还是个问题。要是不够标准,那可得被他们骂死、笑死,往后还怎么混?还抬得起头来?从来不认输的我竟然在这个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栽跟头,那可要被大伙笑死了。

不行,我得锁定目标,拟定好作战计划。我找来了全班的合影照片,一个个挨个儿看过去,看看谁够标准而且难度又不算高。万姿是狗熊的,烧饼可能阿春要,其他的要么不够标准,要么难度特大的。这倒不是她们的条件多高,只是她们压根儿就不想这事,从进大学的第一天起到现在,她们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男生。不是男生不靠近她们,而是她们不靠近男生。就算男生死皮懒脸地靠近她们,她们立马就会走开。人家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在她们那却反了,变成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她们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在一起过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走出校门,那也是上街购物。听说她们都是考研的主儿,走进校园第一天起,甚至还未走进校园之前,就立志要考研。她们是有远大志向的人。

选来选去,分析了又分析,考虑了又考虑,最后确定是吴优。吴优一米五八的个,八十多斤的体重,身材还算苗条。她长的是一张苹果脸;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嵌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鼻子一般,没什么特点,很正常;有一张很淘气的小嘴,就算不生气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嘟起来的。总的来说是那种很可爱很清纯的女生。剪的是一头碎发,她这个脸型也只能剪这种发型,留长发反而不如现在好看。她的**不大,但是臂部很挺,把牛仔裤撑成了两个半球状,很有弧度,很有美感。总之论身材相貌都够标准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攻取这座堡垒。

我制定好作战计划。我想先写封情书,后来一想不好。如果她拒绝,那封情书不是成了我曾经追求过她的证据?如果想追其他的女生,那封情书不是成了我再去攻克其他堡垒的障碍?不行,我不能让她抓住把柄。我左思右想,右想左思,还是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发手机短信也不安全,可以被存储,一样是把柄。写匿名信,岂不要被人家笑话连写自己名字的勇气都没有,还会被认为诚意不够,说不定因此拒绝本想答应的事。把她约出来,亲口对她说,又觉得不好意思。万一被拒绝怎么办?那不是出师不利?给自己下一场作战平舔败军之气,而且以后见了都很尴尬。

没办法,先做好眼前事。我决定先暂时和她套近乎,把关系搞好一点,面子上混熟一点,留一个好印象。下午有课,今天就开始行动。下午我得早点去,防止她旁边的座位被别人占了。为了节省时间,有充裕的时间做好思想准备和动作准备工作,我打电话告诉紫涵学校有事,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大伙早早地跑到食堂吃饭。因为今天是寝室方针制定的第一天,大伙个个斗志昂扬。吃饭也比平时快,吃完就往寝室赶。在寝室谁也没说话,一个个木雕泥塑胶作思考状,深谋远虑,莫测高深,就是诸蔼亮也不见得有大家想得远和深。

至于大伙怎么想?一般线索是这样的,我该怎样搞定她?我搞定她以后怎么把她弄到床上去?弄到床上去以后怎么避孕?是戴安全套还是吃避孕药,或者不避孕,到时候做无痛人流?大学结束以后是不是还在一起?在一起是不是结婚?结婚是不是会遭到父母的反对?结婚是旅游结婚,还是摆酒请客结婚,或者来点新花样?结婚是不是生孩子?生男孩还是女孩?

诸如此类问题,一环扣一环,一波推一波,一浪高一浪。男人总是这样,女人还没搞定,就想到生孩子了,真可谓是深谋远虑。曾经在追h的时候,我也有这类似想法。记得当时是住在一家书店的楼上,和书店的守夜人谈起过此事。

我不知道守夜人的名字,既使知道过也已经忘记了,就叫他吴用吧。据吴优自己交代,他曾经历过很多次爱情,可以算得上是爱情专家。他的初恋发生在他的高中时期。当时他和班上一个女生感情很好,好得不得了。女生甘愿为他奉献一切,包括身体。最惊险的一次是他们俩在荒郊野外了无人烟的地方,两个人说了很多话,直到后来无话可说。当时正值秋夜,秋高气爽,星空灿烂,时近午夜,两人都激情高涨,但是谁都没动手。

后来,吴用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女孩顺势倒在他怀中。开始他只是抚摸她的手臂,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摸她的脸,在嘴唇上做了很久的文章。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吴用越摸摸越大胆,发展到摸她的腹部,慢慢地往上移,直到**。吴用说第一次摸女人**,那感觉既兴奋又紧张。在上面摸来摸去,最后一狠心抓住了她的整个**。可能用大了力,把女孩弄痛了,女孩看了她一眼,他吓得马上把手松开。

过了很久,吴优开始从腰际用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一路往上探索,摸到了奶罩。当时吴用对奶罩那东西很感兴趣,轻轻的触摸,感觉奶罩软软的,很有诱惑力。最后还是敌不过**的诱惑,吴用用手钻进她的奶罩,温柔地把它握住。因为奶罩的关系,使得手和**接触面积很大,且有一定压力。吴用感觉有**挤进他的手指缝里。吴用说当时真想咬上一口,**真是好东西。

吴用不满足攻占“两座山”的战果,继续向下发展,想寻找“山中的小溪”。当时那女生穿的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高腰裤,拉链开在后面。吴用当时不清楚,在前面三角区探索了半天,找不到拉链。最后还是那女孩自己转身,把屁股翻上来,让吴优找着拉链,并打开来了。吴用把她的长裤褪到大腿部位,然后用手掌在三角区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摸了无数个三角形和圆圈,觉得那里特温暖,直到那女生的内裤湿了。吴用当时以为是女生来尿了,沾在手上闻了闻,并不骚。他当时对此的自我解释是原来女人屙的尿是不骚的。而且他还联想到了为什么有的女人被别人骂作或称作**,那是因为她屙的尿是骚的,与普通女人不一样。

尽管吴用认为那女生来了尿,他还是没放过后面的行动。他把手伸进女孩的内裤里,在小腹上辛勤耕耘了很久。往下一探索,吓得急忙把手缩回。他第一次发现并感触到女人下面也会长毛,并且比他下面的毛还多。虽然出乎意料,他还是禁不住诱惑,把手继续往下伸。他发现女人那东西是一条短且窄的小沟。他以前一直以为女人那东西是一个洞。而且那个两片肉夹得很紧,把手指伸进去都要费点力。他感觉女人下面有液体慢慢地流出来,手感滑腻腻的,不想尿。吴用当即断定女人那东西除了能射出尿来还能流出另外一种液汁。真不简单!

虽然吴用女人身体构造和生理特点不懂,但是他知道男人和女人应该做什么。这一点是从他爸爸妈妈那里学来的。那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小学二年级。一天夜里,他被床的咿呀声和震动弄梧醒了。当时他正和他爸爸妈妈挤在一张床上。他躺在被窝里,却不见爸爸妈妈两个人。他慢慢地掀起被窝,从不大的缝隙里,他看到他爸爸光着屁股压在他妈妈身上,两只手撑在床上,并且来回不断运动。他妈妈嘴上在数着数“八十六、八十七、八十八……”一脸痛苦又兴奋的表情,一只手紧抓床沿,另一手拼命扯着被褥。而且他妈妈也全身一丝不挂,两个**上上下下不停摇晃。吴用以为他妈妈正在被欺负,本想出去制止,但不知怎的看着看着,他全身发热,出虚汗。后来想到他爸爸经常教训——他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就又继续睡。但是他睡不着,所以他一直悄无声息地在躺在被窝里看他爸爸妈妈**,直到不自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他妈妈精神特好,脸上拟制不住的喜悦,还弄了三个荷包蛋给他爸爸吃,他却只了吃一个。后来,他把看到的情景告诉别的小朋友。别的小朋友又告诉小朋友的哥哥姐姐,哥哥姐姐告诉他们那叫“打飞机”。从那时起,吴用知道“打飞机”能让女人高兴,并且会有三个荷包蛋吃。

吴用的下面开始勃起,慢慢地发胀。他索性把女孩放在草地上,自己把裤子脱光,然后把女孩的内裤外裤衣全扒了。据吴用说,他在女孩的沟那块儿徘徊了很久。原因是他一直顶在沟的上部,感觉有骨头,愣是进不去。弄了半天,最后还是那女孩自己把屁股往上抬,吴用才进到门口。吴用说,女人那东西夹得很紧,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可以进去。进到一半,吴用不敢进了,停在那里。他想到后果,他想到了会生孩子,他想到了要负责,要结婚。他还是学生,这么早,书没读好就想结婚,那不要被爹娘打死。想到这些,吴用赶快退出,女孩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后来,他只是在抚摸上下功夫。以后也再没碰过那女孩。

这件事成了吴用日后的一件憾事,后悔当初没全部插进去。所以直到那会儿,吴用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是处男一个。吴用说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弄女人的,只怪自己没把握住或者不愿珍惜。就像他到那会儿还没发财一样,也是没把握住机会,所以落得穷光棍一个。

说老实话,吴用很帅。只是眼睛因三百度的近视看人时有点眯缝眼,个子有点矮,差不多就一米七的样子。当时吴用对我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甚至连他活了三十多年才得来的人生经验在我的一瓶健力宝的贿赂下都告诉了我。他说人生在世要想荣华富贵掌权握势只有两个字——黑厚。记得当时吴用是用笔写在一张纸上的,说是从嘴里说出来就不灵了,有点天机不可泄漏的意思。还要我看完把那张纸烧掉。

那夜我和吴用谈的是关于一旦我和h结合,h和我父母如何相处的问题。因为当时考虑得深远,想到她以后如何才能和我母亲相处好,的确是一个大问题。现在想来觉得十分可笑,人家都还没承认是你的女朋友,你就想到结婚以及婆媳关系,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我把我家的情况和她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吴用顿时发表观点——这个女生泡得,一定要泡得手。其中那说话神态紧张程序,就好像是他在追求h.吴用说:“你要把你家的地位在她和她家人的心目中抬高,把她的地位在你家人的心目中压下去。这样,你们两家的地位就平等了。大家都站在同一高度说话,就不会出现谁欺负谁的现象。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要有本事,挣比她家还多的钱,地位自然就高上去了,你家里人的地位也随之高上去了。”

吴用后来还说到如何把女人弄上床。他说一种用药,一种用酒。用药就是把**药放在饮料或酒里,想方设法让她喝下去,等药力一发作,她就随你摆布。另一种是想尽办法让她喝酒,用酒灌醉她,一醉她就不醒人事,也任你为所欲为。谈到药难买,又难找到时机趁机放进饮料里,还是后一种可操作性较大。我说我不胜酒力,可能连个女子都喝不过,就是喝得过,把自己灌醉了,倒在地上,还怎么干那事?吴用说不要紧,可事先做些准备工作,例如吃碗稀饭,吃点萝卜,可以增加酒量。

上面两种方法到目前为止还没用过,以后会不会用,我想不会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我觉得太卑劣了,而且操一个不会动的妞,和奸尸差不多,没什么意思。吴用说:“等生料煮成熟饭,一切都好办。你玩了她第一次,第二次她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玩。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慢慢地,直到离不开你。”当然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我想等我到有了钱,自然会有女人送上门来,不必如煞费苦心,说不定还落个强奸的罪名,那可不是吃不了得兜着走。

良时已到,大家伙纷纷拿好早已准备的东西。准备的东西除了常备的书本和笔外,多了一些专门为嗅蜜准备的东西。例如,狗熊带了牛奶夹心巧克力,因为万姿喜欢吃。阿春带了本村上看树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因为有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本书。师长带了当天的报纸,因为师长最擅长的就是谈政治。拿了报纸,对报纸上某些观点发表他独特的见解以博取大家的崇拜。小胖带了一盒歌带,是小虎队的,其中有一首叫《可不可以以叫你一声mylove》他想以此来暗示对方,想叫她一声mylove,这一招确实妙。赓续带上了他的笔记本,他的笔记是记得整整洁洁详详细细无一遗漏无一谬误,现在离备考期不远了,他的笔记本一向是抢手货。以前他男生女生都借,现在看来他只会借给女生了。这一招也妙,这借去还来,一来二回,增加了接触机会,说不定因此互相有好感,泡上了。本来想带一本琼瑶阿姨的书,因为有很多女生都喜欢她的作品。跑到租书店去一看,居然跑火到全套都被借光了。没法子,她的书不带也好,免得被人家说我煽情。想来想去,想去又想来,带巧克力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吃,喜欢吃还好,拍到了马屁股;不喜欢吃,人家又好意思拒绝,得勉强自己吃下去,不是强人所难吗?万一她拒绝不吃,不是给自己平添打击吗?拿报纸谈政治不是我的强项。

我决定带一张水木年华的cd——《一生有你》。这张牒可是经典。它既摇滚又校园。我是学生,对校园民谣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摇滚又是我的最爱,当然我不会错过种营养全面的大餐。记得我高一那会儿,水木年华的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刚刚发行,我是全班也是全校第一个买的。买的当然是盗版磁带,正版的我买不起。那时水木年华还不怎么出名,也没获过什么大奖,可我就是认定了他们,喜欢他们。作为一个忠实的只买盗版歌带的歌迷,我将永远支持他们,不幸的是过不久,李健就单飞了。这对我是不小的打击,我绝望地感到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惟有短暂才能永恒。

下午第一节公选课,简直是天赐良机。天时有了,外面已下起朦朦细雨,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天气,男主角与女主角挤在一把伞内。为了不被淋湿,男主角把女主角抱得很紧,很紧。女主角把头埋在男主角的胸前,娇娇滴滴,无限缠绵,情意无限。犹如这江南细雨无拘无束潇潇洒洒甜甜蜜蜜无限美好。地利也有了,我们占据了最佳位置。狗熊和万姿坐在一起,阿春和烧饼,吴优和我坐在一排。师长,赓续和小胖三个也坐在人堆里,看来他们三个想联合作战。就算不联合作战,大伙在一起,多少好有个照应;不像狗熊,愣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孤军作战。对此狗熊已经习惯了,认为这是勇土猛战的表现。至于人和,也差不多了,我们有严密的组织,坚强的后盾,可以说在全班全系乃至全校甚至全省全国全球,都不见得有比我们还团结友爱的寝室。我们就是天下第一,我们就是所向无敌,战无不克,战无不胜。

阿春已经向烧饼开战了。烧饼以我的眼光来看标准是够到了,只是比起吴优来次了点。首先,烧饼较黑,而吴优很白。所谓一白遮三丑,何况吴优并没有什么丑的地方。其次,烧饼戴了一幅眼镜,配她那个脸型,看起来就像一张猫脸。而吴优长的是一张白里透红楚楚可人的苹果脸。再次,烧饼的大腿和小腿差不多粗,穿起直筒裤简裤,上上下下撑得一样大。而吴优则是一双苗条、修长、迷人的大腿。惟一敌不过烧饼的就是**不如烧饼的大。鉴于烧饼那样的肤色,**也好不到那儿去,还不如吴优的好,小巧玲珑,充实有质感。当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阿春选择烧饼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反正我是不会选烧饼的。因为她的性格不合我的意,或许烧饼的那种挑剔的性格正合阿春的意。

我不能甘落人后。时间就是生命,不抓紧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我寻思着怎样开口说第一句话,要知道第一句至关重要。

“你听过水木年华的《蝴蝶花》吗?”

“听过。很经典。”

“那首歌在清华传唱了十年,经久不衰。那是卢庚戌在94年秋天为一个女孩写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我看过他写的《水木年华》那本书。”

“你很喜欢他?”

“忠实歌迷。”

“我也蛮喜欢他,第一次听《蝴蝶花》是从电台听到的。”

“你没听过《一生有你》吧?”

“没有,我很少买男歌手的唱片。”

“那首歌蛮好听的。从编曲,曲风和歌词都令人耳畔为之一新。”

“真的有那么好吗?”

“不信你听听看。”说完我拿出那张cd给她,这可是一张正版牒。

“谢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知音难觅啊?酒逢知己喝,诗向会人吟,歌同知音享。”

“那我是你的知音?”

“我也是你的知音。”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只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你就会发现纵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王维的那句诗是写寻觅知音的,我还一直以为是写寻觅爱人的。”

“也差不多,什么都指,寻觅知音,寻觅爱人,追求真理都是可以用的。”

“没想到还一语多关。”

“你指谁?”

“你说呢?”

“多关就多关吧,关得越多越好。”

“你很贪心。”

“这叫心胸宽广,所谓海纳百就是这个理。”

“别臭美。”

“你知道臭美是怎来的吗?”

“不知道。”

“厕所里照镜子——臭美。”

“你就是厕所里照镜子。”

“非也,这句话已经很不上形势,跟不上时代,更跟不上现代化,落伍了。现在的厕所有几个是臭的?除了差劲得要死的厕所。好一点上档次的厕所都是香的了。我要在厕所里照镜子,也跑到五星级厕所里去照,那里芬芳四溢,如入仙镜,照镜子,那叫香美。”

“你怎么这么贫?”

“不是我贫,这是实事求是。我不能颠倒非,指鹿为马,乱搞乾坤。再说现在的人哪个上洗手间不照镜子?那不都成臭美了?”

“算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让你有理。你一个人抱着那堆死理去睡觉吧。”

“非也,课堂之上岂敢睡觉?那不是对老师劳动的不尊重吗?那不是拿父母的钱打水漂吗?那不是成了不孝子吗?百善孝为先,我孝没有了,其余的九十九善即使有,不也是白有吗?”

“你现在说话不也是不尊重老师吗?不也是对不起你的父母吗?”

“非也,我是一心两用也。”

“非你个头,信不信我再打你个鹅头包?”

“信,我当然信。这回你再打可不容易那么了结,你得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学费等等一系列相关费用,还得照顾我,一天24时特护。”

“我赔你个头。”

“我的头你是赔不起的。虽然不敢貌比潘安,可这世界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没有。把你的头赔过来,装在我的脖子上,虽然可以将就用一用,但是让人看见了不得笑话死?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简直天理不容,地情不纳,那我不成了过待老鼠从喊打?既使人打不死,那也得被天打雷劈。我死了倒不要紧,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阁下您的头因此而遭殃,令我悲痛万分,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也难安息。”

“我买个猪头给你装上去。”

“妙哉,这是个好方法。苏格拉底说:‘痛苦是人,快乐是猪。’从此以后我去做快乐的猪,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与我无任何瓜葛,只是父母双亲没人供养,我对不起党和国家对我多年的培养,我对不起全国人民,辜负了他们殷切期望。”

“像你这种人死了,天下太平。”

“非也,党和国家选择培养我不是没有道理的,肯定认定是可选之材,才会花大心血来培养我。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也只是有分寸看到来的。”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非也,如果全国人民都像你这样对大学生说,大学生全死光了,那我们国家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的接班人何在?我们国家的未来何在?我们民族的希望何在?那还想几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吗?还想全面奔小康吗?还能实现**社会吗?”

“我说不过你。”

“这不是说不过说得过的问题,是事实胜于雄辩。”

“得了好处还卖乖。”

“没得我你好处,也没卖乖。”

“小心我阎了你。”

“了我,你这辈子可就苦了,从此与天伦之乐绝缘。”

“谁看上你?天下男人多的是。”

“不错,天下帅哥也很多。但是你想想,哪一个男人就算是丑八怪,敢要一个阉男人的女人,要了也等了白要,还成了太监,亏大了。”

“我去做尼姑。”

“我去做和尚,尼姑和尚是一家。”

“你去死?”

“我死了,你不就要守活寡?”

“谁嫁给你?”

“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我是心非口是。”

“诚信是金,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做个诚实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你是女人?”

“对。”

“你被破处了?”

“我要杀了你。”

说完,她操起书就要向我砸来。这回我早有准备,左手掐住她的手碗,让她乖乖地把书放在桌上。然后,把她的手摁到桌子底下,像上次一样,握紧了她的双手。她开始用眼睛瞪我,后来见我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反抗,和一次一样顺从了,也还装着认真听讲的样子。脸上除了一贯的忧郁之外,眼睛好像多了一丝爱意,嘴角似乎挂有一缕笑容。我很幸福,真的,每当我看到她一脸的忧郁,还有那忧伤的背影,心里就好难过。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妈妈个子小娘家又没人,年轻时曾受过爷爷、婶婶以及村里人欺负的缘故,让我从小就有一种希望全世界的女性都能够幸福快乐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每当我看到一个忧怨的少女,或者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我心里就会隐隐作痛。我甚至想过如果痛苦和不幸能转移那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替这世界所有的女性承担她们所有的痛苦和不幸。

小时候想当一名服装设计师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样的原因。我曾经想过要当一名像范哲西、圣罗兰那样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我想让世界每一位女性都变得楚楚动人,都能展现独特的风采。尽管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想一个幻想而己,但是我真的努力过。由于家庭的传统观念,既使经济条件允许,我也是不会让去学画画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学画画没有用,没什么前途。没有学画画,自然不能学服装设计。但我想过自学,我高中时想过努力学习考出个好成绩,填到北京服装学院去,在那里做一个服装设计的旁听生,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只是后来高考分估低了,北京服装学院想都没想。因此我的服装设计师梦想就此破灭了,一个华丽几乎覆盖我整个青春的梦就这样破灭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死得毫不足惜。尽管这样,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翻阅时装杂志,只是再也没有那样痴心妄想了。

当服装设计师的另一小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女人,为了自己的肉欲。因为服装设计师可以接触很多的模特、演员、歌手,总之有很多身材很好相貌绝美的女人。只是为了能有机会靠近她们,或者说慢慢地靠近就到一起去了,这是当初的天真梦想,为了得到那些我深深眷恋的女人的身体。

我们的手就在她的小腹上,玩弄她的手指,搔她的手心。有时她会禁不住笑起来,笑得如水般荡漾,似花般灿烂,让我感觉很幸福,也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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