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皆附和,一时几乎都忘了一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安图雅,使于将就顺时将她拉回了原位。
皇帝被群臣的呼喝声激得豪情顿起,也站起身来,声音响彻畅音阁,响彻大殿,响彻宫外,传去了边疆:“传朕旨意,赏白银万两,绸缎万匹,助朕的将士们舒服的过完这一个寒冬。”
月遥也随着众人跪下谢恩,不得不赞叹,这个西京皇帝着实十分有人情味儿了,现在看来也是非常了解将士们的需求的。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只听赏绸缎给士族大家各宫嫔妃,没听过赏边疆将士们的。
不过边疆多苦寒,每至深冬,冻死的将士不在少数,这些对于真正的将士来说比升官发财好的太多了。
一个宾主尽欢的宴会,被安图雅一搅,搅得剑拔弩张。本来已经转变为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辩论赛,现在却成了像是天朝皇帝给边疆将士举办的颁奖典礼一般,说完了颁奖词后,大臣们还一个一个地替将士们说起了得奖心得,这场面对西域使臣来说别提多尴尬了。
关键是他们还不能开口打断,毕竟这茬儿是他们自己的公主挑起的啊。
月遥偷偷忍笑也很是费力。
这一场举国关注的宴会就在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下落幕了,月遥也回到了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的生意比月遥想象中的更加红火,她甚至专门在酒楼旁辟了一个空间,摆了小板凳和花生瓜子给排队的人聊以闲暇,给漫长的等待打发时间。
月遥清楚的知道现在庞大的客源是厨王和承包宴席的名号带来的,她必须静静地等待这样的一个时间过去,才能真正知晓酒楼每日基本客流量是多少。
她有足够的耐心,她可不是想要一时的生意,她想春风得意楼能红火一世。
不再是皇宫那几日陀螺般不停转的生活,月遥清闲了许多,又适当调整了酒楼的菜单后她更是无所事事了。酒楼的一切,徐玮赵掌柜他们已经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宴过西域来使后齐南山就向皇帝请旨出宫建府,二皇子的府邸早就在准备,不过他还未大婚一直空着,这却是头一个向皇帝提出要出宫去的了。皇帝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同意了,二皇子已到了指婚的年龄,也就在年后了,不必计较这么几天。
二皇子开府那一天春风得意楼正是忙的时候,月遥只遣人送了贺礼,并未亲自到场。月遥想了想,那日火锅似乎很合齐南山口味,但携带不便,就做成了简易的麻辣烫用食盒装着送过去。
到了二皇子府,随着门口的小厮进了正殿,齐南山命人泡了雨前龙井,一眼就看到月遥手里的食盒,笑道:“这是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么贼啊,已经闻到香味了吧。”月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揭开竹编盖子,香气就扑面而来,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望眼而去,红彤彤的一片,荤菜素菜杂乱无章地排着,鼻中又无尽的钻进了满溢的香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尝尝吧。”月遥甚至还在食盒里装了一双春风得意楼自制的筷子,是用来送给齐南山的,“那天没能亲自到,我这就来赔罪了。”
齐南山摆手说不介意,然后一头就埋进了美食里,畅快地吃起来。
卫玄莫去酒楼里没看到月遥,掉头一转就来了二皇子府。
月遥虽然说了与齐南山没什么关系,可是却把他当实实在在的朋友。卫玄莫知道,在月遥心里,朋友的标准有多难,要达到她的认可,那个人得多和她契合。卫玄莫无法忍受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尽管那人是他侄子。虽然尽管月遥大了齐南山好几岁,可是她显小啊,他还始终记得月遥说她们那个世界都喜欢小狼狗呢。
小狼狗是什么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齐南山比月遥小得多就是了。
卫玄莫来了二皇子府,门口的小厮都不敢拦,嘱了另一个人去给二皇子回话,自己就上前问了卫玄莫的来意,引了他往正房走去。
一路上雕栏画柱,小厮边做些简短的介绍,卫玄莫无心欣赏,只疾了脚步往前走,小厮也不敢再说什么,也加快步子。
卫玄莫踏进了正房所在的院子,他目明神清,来二皇子府本意是想明里暗里提醒齐南山与月遥保持距离,却见到了他在春风得意楼都找不见的人。
月遥与齐南山并坐,两人谈得正欢没有注意到来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月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小厮适时的出声提醒齐南山,打断了他俩的交谈:“二皇子,岑王爷来了。”
两人一同抬起头来,就见那白色身影满脸阴沉,就如同暴雨即将到来一般乌漆漆的。
两人面上的表情皆是惊讶,一眼过后又是同时敛了表情站起身来,神同步一般更是刺了卫玄莫的眼,他的声音冰冷无情:“齐南山,西山校场你这月还没去过。”
月遥不明所以。
齐南山立马行至卫玄莫身前,面上带了惭愧:“南山即日就去。”
卫玄莫似乎还是不满意,面色并不见任何和缓:“没有充分的自律如何能成才。我看以后你还是另找师傅吧。”
卫玄莫年少时卫经沙场,又是西京第一高手,齐南山自小就是他的跟屁虫,长大后更是崇拜这位王叔,好说歹说磨了三个月还去求了父皇才让他松口,求得了每月一次的指导机会。
可是,眼见就要泡汤了,虽然齐南山也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不由分说,赶紧忏悔:“王叔,我明日就去报到,以后一定准时。”
卫玄莫却是不管,只冷着脸不理,像是决心不再教了,月遥见状立即凑上前挽住卫玄莫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扬起手大声朝身后吼了一句:“齐南山,改天再来看你啊。”
这时卫玄莫沉重的脚步瞬间轻快起来,登时变成他拖着月遥走了。
离开了二皇子府,卫玄莫就掰开了月遥的手,自发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月遥颇有些莫名其妙,她脑门挂着无数问号,卫玄莫这是把对齐南山的气转发到自己身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