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赵明看到他这样都能明白真相，娴妃更是清楚。
知子莫若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了解盛玄军，可这一刻还是觉得被气的头疼。
“你真的对李茂才动手了？”
娴妃的语气并不算好，从到了这个宫中，盛玄军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娴妃。
他身边都有娴妃的人，他做的事情，就算是不想说真话，娴妃始终是会知道的。
他点了点头，不过还不忘记给自己解释一句。
“当初在武胜城中的时候，就是因为李茂才，儿臣才会被困了那么久！他肯定不是忠心的，他要留在武胜城中，也肯定是因为他想要背叛儿臣。如果他背叛了，对我们肯定很不利，儿臣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似乎是想要给娴妃解释，不过说出口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接触到了娴妃失望的眼神。
娴妃当真没有想到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情，都不大想承认，这种亲手毁掉自己家长城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本宫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一句就让盛玄军的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盯着娴妃，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从娴妃的嘴里说出来的。
娴妃也没有给对方任何面子，又重复了一遍。
“本宫和陛下都算是人中龙凤了，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你一生下来就有各种身份，本宫还花了大力气，请了那么多的老师教导你，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个榆木疙瘩？”
娴妃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盛玄军的身上，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盛玄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人指着鼻子骂蠢，绝对不是什么好经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听着娴妃骂了许久，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娴妃也是今天正好碰上了云翩的册封大典，心中本来就生气，再想到盛玄军做的这些事情，借此发泄自己的怒气罢了。
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看着盛玄军低下了头，她倒是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
“军儿，你为什么要对李茂才动手？当初为了能让李茂才投入你的门下，母妃都带人亲自去过他家，你知道吗？”
盛玄军的眼神带着几分阴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母妃，儿臣知道，可是李茂才真的不忠心，儿臣做的这些都是因为他要背叛儿臣！难道因为他有能力，他要背叛儿臣，儿臣就要放任吗？”
不管娴妃怎么说，盛玄军都一口咬定，李茂才就是要背叛他。
看着盛玄军的神色，娴妃突然间就笑了。
“他要背叛你？他如果真的要背叛你，怎么会让你知道？军儿，难道现在你对母妃都不能说真话了？”
娴妃的话让盛玄军脸色一红，他会对李茂才动手就是因为自己看不顺眼对方，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让娴妃知道的。
盛玄军最终还是没有在娴妃的柔情攻势下说出来不该说的话，反正一口咬定就是李茂才要背叛，他才会动手的。
到了现在他都这么执迷不悟，娴妃的眼中出现了愤怒的神色，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盛玄军的脸上。
“啪！”
这一声十分清脆，盛玄军立马抬起了头看向娴妃。
“母妃，你！”
他捂着脸，从小到大很少有这种经历。
盛玄军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一直都是整个京城中最肆意的人，可在沈千秋回来之后，不仅是被盛霸天打过，现在连他的母妃都是这样的态度。
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他不可能对娴妃动手，却是因为这一巴掌，也没有了给对方解释的想法。
“母妃今天心情不好，儿臣就不在这里让母妃心烦了，儿臣告退！”
他说完之后直接就转身往外走去，娴妃顿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刚才动手是有些冲动了，不过盛玄军的反应也让娴妃没有想到。
她看着离开的人，眼中的神色闪烁了许多下，才冷声说道：“你给本宫站住！”
即便是她说了这种话，不过盛玄军就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不管娴妃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今天这一巴掌甩出来，盛玄军的心中还是有了怨气了。
别人的事情管不了，但娴妃一直都觉得，在盛玄军的事情上，她是有绝对的控制权的。
生气归生气，她都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让盛玄军怎么做，哪里能想到就是一巴掌，让盛玄军离开了这里。
她的眼中冒出了火光，眼看盛玄军就要离开了，直接出声吼了一声：“碧枝，给本宫拦住他！”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碧枝不知道这母子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还是听从了娴妃的话，拦住了要出门的盛玄军。
“二皇子，娘娘还在等您。”
碧枝的声音十分温柔，盛玄军知道眼前的人武功高强，虽然是个女子，对方要拦住他，他肯定是出不去的。
勾唇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出不去，那他也就不出去了。
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碧枝的脸上，他冷哼了一声，看向对方的目光冰冷。
眼睁睁看着碧枝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掌印，他才笑了笑。
“碧枝姑姑，你还是让开吧，本皇子的脾气不好，如果你再拦着，本皇子也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儿。”
盛玄军在青鸾宫中一直都是最听话的，不管娴妃说什么，他都没有违背过。
这一次是真的被娴妃的一巴掌气到了，他打碧枝这个娴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是在打娴妃的脸。
即便脸上传来了疼痛，不过没有娴妃的吩咐，碧枝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盛玄军看清楚了碧枝的想法，回头看了一眼娴妃。
“难道母妃还不让儿臣离开吗？这里是后宫，如果儿臣在这里的时间久了，不知道父皇会不会有意见呢？”
他的眼中带着恶意，娴妃哪里能想到亲儿子还能说出来这种话，眼中顿时充满了厌恶。
“盛玄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眼中的厌恶刺痛了盛玄军的心，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拍了拍手，脸上的神色始终十分自然。
“我知道，母妃既然都能对儿臣动手了，想来也是没有把儿臣当成亲儿子。您眼中的厌恶才是真的吧，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儿臣蠢，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娴妃娘娘倒是真的好手段，把一个皇子培养成了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难道儿臣不该反抗吗？”
也许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盛玄军是真的蠢。
可这会在跟娴妃说话的时候，他的思路清晰，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娴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最熟悉的人才是会伤害你最深的人，娴妃的脸上本来带着怒气，却是在盛玄军一句句的指责之下，脸色越来越惨白。
看清楚了她的表情，盛玄军压下了心中生出来的担忧，面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娴妃娘娘觉得还没有听够，非要让碧枝姑姑拦着我的话，我还能给娴妃娘娘说更多。”
盛玄军的眼中始终都带着恶意，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娴妃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冷。
也许偶尔是生出来过这种想法，可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为了盛玄军打算的。
如果只是要有一个工具，没有母妃的皇子那么多，她还好掌控，不至于非要在盛玄军一棵树上吊死，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个闲散王爷也可以。
可现在盛玄军的话，竟然是完全抹杀了她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
娴妃指甲已经完全嵌入了手中了，可此刻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看着盛玄军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本宫的？这么多年本宫的帮助对你没有任何用不说，还让你连那点微薄的母子之情都没有了？”
盛玄军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能感觉到在娴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某个地方抽痛。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后悔的意思。
“对，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一句话让娴妃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了，她看着抬头望向她的方向，眼中带着愤怒的人，突然间就笑了。
“碧枝，让开吧。”
碧枝被迫听了两个人的交流，觉得这母子俩现在的状态都不对。
怕娴妃在放走人之后会后悔，她没有挪动步子，有些担忧得看向了娴妃：“娘娘？”
娴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盛玄军倒是已经忍不住了，直接一把就推开了碧枝。
“碧枝姑姑，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你的主子都说了要让开了，你还挡在我的面前，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哦？”
他说完之后扬长而去，碧枝都来不及生气，下意识得回头看了一眼娴妃。
一直都强撑着的娴妃，在盛玄军出去的那一瞬间，直愣愣得往后倒去。
碧枝快速上前扶住了对方：“娘娘，娘娘您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