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微露,把金色的光辉洒向了江州城。
金色光粒子洒落,洒满了江州的每一寸角落,使其看起来宛如传说中的圣城那般耀眼夺目。
但谁又可知道,这看似神圣的一座城,里面却是聚集了数百万的嗜血怪物。
方万候如铁塔般雄壮宏伟的身躯站立于窗边,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眼光深邃的看着窗外被笼罩于金色光粒子中的江州城。
此时的江州城内,还不时的有变异体的嚎叫传来,声音凄厉尖锐,宛如受伤鬣狗长嚎。
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距离此处并不是很远,如有胆小之人听见,非得被这凄厉尖锐的声音吓得胆颤心惊不可。
可方万候对此并无表示,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波动,脸色毫无变化。
他仿佛化身为一块人形巨石,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就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的江州城。
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差不多半小时后,房间的房门被外面的人打开,站在窗外的方万候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待他听清来者的脚步声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再面对窗外的江州城,而是转过身来看着从房间外进来的人。
“回来了?”方万候嘶哑开口,吐出的声音却雄浑而有力,宛如那草原之王低声嘶吼。
樊华脸色疲惫的点了点头,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一个一尺半长的黑匣子。
“赵老四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成功击杀了那只三级变异体,这里面装着的就是那只变异体的血液和脑体。”
方万候并未第一时间接过那个黑匣子,而是沉吟着开口,“赵老四人呢?”
樊华听后,并未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撇过脸去,瞳孔中流出浓厚的悲伤。
方万候把樊华的表现尽收眼底,那一双深邃的虎目第一次有了波动,只听他嘶哑着声音再次开口问道,“三连情况如何?”
三连,正是赵老四的连队,赵老四则是三连的连长,此次任务正是他带队出去执行的。
“……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一个新兵活了下来。”樊华口中的新兵,正是刘能。
咔嚓!几乎是樊华刚说完的一瞬间,实木办公桌的一角就碎裂开来,而那碎片,就在方万候那厚实的手掌中。
方万候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那位名叫云烨的少年实力如何?”
樊华正色道,“很强,他的刀锋是我见过最犀利的刀锋,比之军区大比武的那位也丝毫不差。”
“评价这么高?”方万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他这位政委的脾气他可是非常了解的,别看往日里温和谦逊,其实骨子里是个很高傲的一个人,很少见他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对此,樊华只是凝重道,“没有他的帮忙,我们这次任务就不可能完成,我也不可能回来。”
樊华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方万候淡淡见到樊华脸上的迟疑和犹豫,于是淡淡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樊华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对他的策略需要做出改变,经过我一晚上的观察,我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骨子里就高傲之人,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一身强大的实力傍身,想要他对我们臣服,做我们的下属,这必是不可能的事情,如若到时候非要强来,我想我们之间只会落得一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方万候听后,并未第一时间做出回答,而是坐在办公桌后的那张宽大皮椅上,用手指头轻轻的敲着实木办公桌,陷入了沉思。
樊华见状,并未催促,而是同样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着。
良久之后,方万候才缓缓开口,“我想,这应该不是你唯一的理由。”
樊华听后一愣,然后苦笑了一声,“还真是瞒不过你。实话实说吧,我这条命是他救的,这次任务也是因为有他才能完成的,所以我不想做那个忘恩负义之人。”
“但,最主要的因素还是我先前说的那一条,他不是长虫,凭我们的实力,压不了他!”
“既然政委你都这样坚持了,我还能反对不成。”方万候黝黑的国字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类似于调侃的笑容,“既然你敢这么说出来,我想你应该想好了对策吧,毕竟,实力如此强的一个人,眼睁睁的放跑他可不是你的风格。”
樊华听后一笑,“还是你了解我,如此人才既然都来到我们营地了,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下属做不成还能做兄弟嘛,兄弟做不成还能做合作伙伴嘛。”
“你有办法?”
樊华听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笑眯眯的对了方万候使了一个眼色,“在那栋大楼里,他的刀被变异体给弄断了。”
方万候哪里不明白樊华话里的意思,当即笑骂道,“你个老狐狸,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行了行了,看你这次受伤也挺严重的,你先下去按老法子把病毒扛过来再说。”
“老方,你别舍不得呀,我跟你说这波绝对不亏。”临走前,樊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折回来双手撑桌一脸肯定的说道。
说完之后,樊华转身才离去,去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病毒侵袭去了。
樊华走后,方万候陷入了沉思,手指头有节奏的轻击着桌面,显然对于樊华说的事还存在些许疑虑。
兀的,方万候抬起了那张黝黑的方脸,瞳孔里闪过一抹精光,“无双刀锋吗?我倒想看看,这刀锋是有多么的犀利无双……”
……
……
是夜,地面一片雪白,周围一片寂静,除了漫天的大雪从空飘落而至外,在没有了丁点声响。
仿若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气,只剩下了无尽死寂。
咔嚓,忽然,这片死寂被一声枯木折断声打破,一个稚嫩矮小的身影,从那血花飘舞的夜色中走出。
男孩约莫十一二岁,虽然面容稚嫩,但却不失俊朗秀气,相信只要给他几年时间,世间又将多出一个俊逸非凡的帅气青年。
只不过此时的少年全身染血,仿若才从那血池中捞出来一样,每走出一步,就会在原地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不止如此,在他走动的过程中,身上还有着血滴滴落,在雪地上发出一声如滚烫开水接触冰冷地面般的“嗞”声,诡异而骇人。
而且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男孩的身旁就会惊骇的发现,他周身一丈的空间内,仿佛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锋利刀刃般,雪花飘落在他周身一丈之内,就会被无形的刀刃瞬间割裂成尘埃般的碎屑。
但诡异的是,男孩身体的周围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但那些飘落而下的血花却像是受了诅咒一般,只要靠近男孩一丈之内,就会分解成尘埃。
男孩就像是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般,眼神空洞,宛如没有生命的机械般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直到……
一座村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村子里热闹非凡,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房门前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村子里,有着小孩的嬉笑声和大人的吹牛打屁声,在村子的深处,还有着震耳欲聋的划拳声传来。
“咻……!”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从村子里窜出,冲上了高天,然后嘭的一声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似梦幻花朵般的美丽烟花。
这颗烟花,像是开启了一个序端,接连不断的有烟花在半空中炸响,把黑色的夜空染得绚丽多彩,就连漆黑的乌云,也被绚丽的烟花染成了彩色祥云。
烟花绽放,照耀了底下人们欢乐的笑颜,小朋友们嬉戏打闹,手里还拿着一根闪着七彩光芒的小烟花,情侣们相互依偎在一起,看向互相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瞳孔里闪烁着情迷的光彩。
显然,这是一个幸福而热闹的小山村。
但,今晚对于山村里的人来说,注定是一个血腥而恐怖的噩梦。
在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山村时,男孩的俊秀的小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左手一翻,一把染血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匕首染着血光,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样,妖异至极,周身一丈之内的空间也瞬间絮乱起来,好似有刀刃在争鸣,也好似有杀气在弥漫。
眨眼之间,男孩以消失在原地,在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带血的脚印,以及被他身上滴落的鲜血所烫出的一个细小洞坑。
男孩宛如黑夜幽灵,身形飘忽不定,他脚尖微点,身形宛如一只轻飘飘的蝴蝶,向着小山村里飘去。
而在他的落脚处,只有一根从树干延伸出来的小树枝,在小树枝的尖端部分,在那积雪深厚处,有着一个细微得不能在细微的小坑,下一秒,那个小坑就被飘下的鹅毛大雪给填满,甚至,还往外突出了一部分。
由此可见,男孩的身法已经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地步,甚至,已经达到了世俗之巅。
有了男孩的加入,这个小山村的夜晚不再幸福和热闹,到处充满了人们恐惧的尖叫声和绝望的怒吼声。
有点男人想要拿起手中的利器去反击,不过这只是徒劳,只见一道黑光闪过,那个拿刀的男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了自己脖颈喷血的一幕。
认门尖叫着,恐惧着,愤怒着,可这都不能阻止小男孩杀伐的脚步,相反,这些声音还给了小男孩一种异样的快感。
让他更加的开心,更加的兴奋。
直到……
小山村里热闹不见,人们都已被男孩给屠戮殆尽,到处都是残躯,到处都是鲜血。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比他还高大得多的铁禾叉,颤抖着指向满身鲜血的男孩。
男孩站在距离拿着合叉三四米远处并没有动,宛如一个无情的死神一般,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位小男孩,良久之后,男孩才幽幽出声,“你,为什么不跑?”
拿着铁禾叉的小男孩被这冰冷无情的声音吓得一震,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情而嗜杀的恶魔,面对他,小男孩仿佛面对着尸山血海,给他稚嫩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
但小男孩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即使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因为他的背后,有着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妹妹。
小女孩大约三四岁的样子,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泥污,厚实的棉衣上沾满了猩红的鲜血,她的脚裸处,有着一根铁刺从另一面穿透出来,直接把她细嫩的脚裸给穿透。
小女孩哭的很伤心,一方面是痛的,而另一方面是被今晚如恐怖噩梦般的景象给吓的。
男孩看着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女孩,像是勾起了某种回忆,瞳孔里仿佛要溢出的杀意不再,身上宛如实质的杀气也尽数消失,兀的呆立在原地。
就在男孩发神之间,拿着铁禾叉的小男孩像是忍受不了面对男孩的压力一般,声音嘶哑着大吼一声,艰难的提着铁禾叉猛的刺向呆立在原地的小男孩。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