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渺渺语塞。对,她根本不想死,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绝对不能死!
“好了。”收起针,将药递到她跟前,“吃药。”
于渺渺乖乖地接过水杯和药丸。不是她听话,她曾经挣扎过,反抗过,但他孔原有一百个方法对付她。
如果他不打针,他会把屋外的助手叫进来,将她捆在床上;如果她不吃药,他会掰开她的嘴,将药灌入她的口。
她不听话,孔原就会露出狰狞的一面。往往最后,都是她遍体鳞伤。
吃完药,孔原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水。然后掏出钥匙,把她脚腕上的铁索解开,看着被磨破的肌肤他微微皱眉,打开床头灯,拿出医药箱,转身将她抱到床上,为她擦药。
“你不乖。”他说。然后就像是为了惩罚她,手下棉签微微用力,可躺在床上的于渺渺就跟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孔原叹口气,继续轻轻为她上药。
“你是不是很恨我?”突然,她问。旋即睁开眼,盯着面前俊秀的男人。黄色的灯光把他勾勒得格外好看。
孔原不说话,认真地替她包扎。
她死死锁住他的脸,不放过任何可能会一闪而过的神情。
孔原笑容浅浅,“一般来说,你这种类型的精神病患都不会认为自己有病,而且在他们眼中,别人都是疯子。”他俯下身,理了理她额前的乱发,“比如说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我是疯子?”
于渺渺撇过头,四肢的力量正在逐渐消退。
“那好,我再问你……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吗?”
于渺渺眉头紧皱,“都是你害得。”
“我本是精神科医师,但自己的妻子却得了精神病,按理说我的权威会因此受到影响,但从没有人拿此说过我的不是,你真不记得这是为什么吗?”
于渺渺显得有些不安。
“渺渺,因为你太爱我。所以总对我有很多不放心,有一次你看到我送助理回家,从那天开始,你对我的监视控制,已近病态。但我一直在放纵你,包容你……说起来,我确实也有责任。”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你小时候在孤儿院生活,孤儿院很难建立与人沟通的桥梁,在那里长大的孩子有些性格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你放屁!”她生气了,可孔原的声音依然如此柔和。
但柔和,不代表没有杀伤力。
“还记得吗,是你父母强烈要求我对你进行精神测试的。我身边所有同事,朋友,甚至你的朋友,都知道你那段时间处于什么状态。”
她呼吸变得急促。
“慢慢地,你开始有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因为我们结婚四年还没有孩子,你就开始怀疑,我在你的饮食上做了手脚;渐渐地,你睡眠越来越不好,你便开始深信,这都是我的杰作,我想把你逼疯,然后离婚,和我助理在一起。”
“不!不是这样的!”
“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而选择性遗忘,而遗忘是精神官能症所伴随的症状之一,你是不是还在幻想,是因为我……不想放你走,不想让你离开,才把你囚禁于此?当然,这会是你最想看到的原因。”
“你错了。”她笑,“我从没这样幻想过,我确定,是因为我发现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我五年前开始追查子神的那个案子开始,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你一定和他有所联系。”
沉默。
孔原俯在她的身上,近距离地与她对视着。目光平静,却又深不可测。
片刻后,他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针管和玻璃杯,转身往门外走,“恩,看来你病得比我想象中更严重。今天不出去了,待会儿还得加大药量。”
于渺渺幡然醒悟,刚刚孔原说的话就是在试探她!她竟然又被他给骗了!
但这说明,有问题的不是她,她真的……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