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她哑然失语。敛下眸,静静看着地面。
她……还爱孔原吗?
“你爱了我十几年,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我彻底忘了,你说对吗?”
对。
她曾经爱他,爱得疯魔。再加上她向来就是执着而专情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不爱他了。
可是这样的爱早已掩盖不了心里的恨,和怀疑。孔原有问题,不论是和她结婚的理由,还是不和她同房的借口。
“既然爱我,又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上床?又为什么厌倦我的触碰?”顿了顿,“渺渺,很多精神病患都不会有正常的性欲要求,你明白吗?”
“我没有!”孔原总是抓住各种机会告诉她,向她证明,她有精神病,她是疯子。长期以往这都成了魔咒,她知道这是孔原在对她进行催眠和心理暗示!
他的严肃中隐藏了一抹笑意,“那就和我上床。”说着,他伸出手解开她的衣扣,于渺渺连忙往后退,想拍掉他的手,结果孔原手一用力,揪住她胸前的衣襟,把她往怀里一扯,再迅速转身,“砰”地一声,将她狠狠地抵在玻璃窗上。
她感觉右脸一片麻木。可是她却笑了,“孔原……你才是疯子。”
孔原温柔地贴上她的背,可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她身上,把她压得无法动弹,慢慢凑到她耳边,轻言,“我是疯子。”他浅笑出声,“可是……有谁信呢?”
窗外的风景那么漂亮,有微风轻拂,有阳光灿烂。她就像玻璃窗上的苍蝇,前路一片光明,但又找不到出路。
孔原全身都贴上她,灵巧的手如毒蛇一般死死缠绕在她的腰际,修长而漂亮的手指撩开她的睡衣,碰上她冰冷的肌肤。
他在她耳边低语,缠绵悱恻,却又如同魔咒,“你看,那边的七彩铃兰。”
铃兰花本是她的最爱。关于铃兰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她告诉孔原的。
“可铃兰花是有毒的。它各个部位都有毒,特别是叶子,甚至保存鲜花的水也有毒,服用后会出现头疼,幻觉,呕吐,胃疼,恶心,心跳减慢,心力衰竭,昏迷,死亡等症状。发作时间是……立刻。”
听着孔原的话,她想起他们的婚礼,那天到处都是铃兰花,它们在风中飘曳着,她似乎听见了由铃兰发出的幸福声音。
或许,这就是一个预示。
她与孔原的开始,就是荆棘遍布,只不过他用双手为她编制了美丽而幸福的假象,就如眼前的铃兰花,那么美的事物……却能致人死亡。
“渺渺。”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中,话语陡然转变,变得格外低沉哀愁。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吟着她的名字,他抱着她,抱得越来越紧。
于渺渺双手撑着玻璃窗,孔原的力量压得她窒息。就在这时她看见一楼的花园里走来了一个女人,她穿着性感的白色职业装,衬衫颇有心机的留下三颗纽扣未扣,从敞开的衣领中能看见她那对诱人的“山峰”。
她是安然,孔原的助理。
于渺渺贴在玻璃窗上,垂眸看着她;她站在花园中,仰头看向她。
于渺渺还记得,四年前她与孔原刚结婚那会,安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扎着马尾,穿着朴素的碎花长裙,用攒了一年的生活费加上半年的打工费送给了他们一件新婚礼物。现在还摆放在客厅之中,是一盏格外精美昂贵的落地灯。
安然的背景并不好,据说她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目前都还在潜逃,没有归案。
于渺渺不知道孔原是如何与安然相识的,问了一次,孔原的回答显得有些敷衍,只是说孔家见她可怜,每月有出资赞助她的学业。虽然认识多年,但是一直不熟,也很少往来,给她安排助理的工作,也是受父母之托。
但在几年的接触间,于渺渺发现安然和孔原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他们似乎非常熟,安然对孔原的了解让她都觉得恐怖。
所以,孔原说她嫉妒这也是真的。她承认,这几年来,她无数次的怀疑他们两人有染,也试图追查跟踪过,但一无所获。
后来她放弃,选择相信孔原。
而孔原厉害的就在这点,他每一句谎言,都有一半是真实的,大家有目共睹,有理可究。
孔原说,那段时间她发疯似得监视他们,但很奇怪,她记得她确实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监视,但那段时间的记忆特别凌乱,甚至空白,她的大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可她的心还记得当时的感觉。
愤怒,无助,恐慌,凌乱。
她觉得,她能凭着那些感觉将大脑中破碎的记忆慢慢拼凑。前提是,她要离开这里,远离孔原不断对她的精神迫害。
“安然来了。”她想,这个女人来了或许能让身后的男人安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