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乔峰9(1 / 1)

白世镜到底对乔峰还有二分忠心,之前也一直阻止全冠清说出乔峰乃契丹人之事。这会子说完真相,趁众人为真相惊诧失去防范时,骤然飞身而起,一掌打在全冠清天灵盖上,击杀了这心术不正的马夫人另一“情人”。

随后面朝乔峰,拜行一礼,高呼“康敏误我”,便气绝身亡。有长老前去探他尸体,方言他乃是以内力自己震碎了心脉而死。

众人忆起白世镜往日执法铁面无私,纷纷感叹连连。人人都感叹白世镜全冠清的表里不一,唾骂马夫人的恶毒,心惊丐帮一天下大帮,竟险些毁在个女人手里。却只有乔峰,真相大白后依然眉头紧锁,与几个长老分舵舵主交代了几句后,任由丐帮众人离开,自己则来到黄苓玉坐的树下站定。

“事情都解决完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黄苓玉坐在一条纤细的枝头上,身体前后摇摆,那树枝也晃来晃去,叫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一时不慎从树上摔落下来。

乔峰闻言,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道,“虽已解决,但乔某有几个问题,不能明了。”

“有何问题?说来我听听。”

乔峰注视着女子双眸,缓缓答道,“其一,不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我帮辛秘。”

到底是丐帮帮主,虽然感念黄苓玉帮主良多,却仍然以关心丐帮为先,对她生出许多警惕。

黄苓玉听他这么质疑自己,也不生气。解释道,“我去丐帮接我妹妹,无意中见白长老在灵堂与一身孝服的马夫人苟且。心生好奇,便多听了几句。”

她说话时目光直视乔峰,没有分毫退让,只因大部分说的都是实情,除开妹妹一事,也不算隐瞒。又嘲讽道,“况且我对你丐帮有功无过,乔帮主莫非还要将我也关起来细细盘问?”

乔峰见她态度坦然,虽知她话不是全对,但对丐帮也却无不轨之心,因而放心致歉,“不敢,是乔某多想了。”

又露出疑惑之色,略显迟疑,“不知姑娘可知马夫人密谋要以何事让乔某坐不住丐帮帮主之位。乔某实在想不出,是何理由能够让传功长老都要参与叛乱,对乔某下手。”

黄苓玉看他站在树下,火光照射下,背脊笔挺。虽是仰望着她,气势却不落分毫。便从怀中取出收藏许久的两封信,松手,任它飘飘悠悠地落到乔峰手中。无奈道,“我原想烧毁,不留给你以免坏了心情。但到底事情重大,你也有知情权利。你既问了,给你便是。”

又解释信笺来源,“此信是我从马夫人哪里得来的,你读了,就知晓他们为何确信能将你这帮主拉下马了。”

乔峰听她语气微有沉重,竟是难得的迟疑,心中顿生出不祥的预感。却还是走到火堆旁,借着火光看信中内容。

他先看的落款,第一封乃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再看内容,前半篇都是对他的赞赏。乔峰读了,不由心生感激。待读到后面,脸色就愈来愈沉了。

将第一封信阖上,向来豪爽坦荡地乔帮主竟也禁不住手指打颤,面色发白,呆呆愣愣,满面都是不敢置信之色。

“这……不可能……”他双眼无神,怔怔瞧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的黄苓玉,像是在恳求她说出否定的话语。

“你再看第二封……”黄苓玉为他心情感染,只觉得胸口沉甸甸,闷闷不可乐。

乔峰眼中尚有一丝亮光,仿佛对第二封信抱有什么期待。便颤抖着,打开第二封信。这一封信极断,字迹落款尽是他所熟悉的,不会有假。他看了一遍,不敢信,又看第二遍,第三遍……可信上内容却不会因为他重复去看而改变。

乔峰最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最为敬重爱戴的恩师,竟在他接任帮主之位的当日写下这么一封信。一旦有反宋倾向,诸位长老一同将他杀了,有功无过。

一个是少林德高望重的主持方丈,一个是教他武艺,将他推上帮主之位的授业恩师。又有哪个会开这种玩笑?

到如今,乔峰也不得不信了。原来,他竟是个契丹人。

两张信纸无声飘落,正巧落在火堆旁,被跳出的火星子溅上,刹那间燃烧起火。乔峰连忙将之捡起,拍灭火焰。但信笺却还是烧毁了大半,只余下只言片语的残渣。

乔峰只觉得自己的万丈豪情一片报国诚心,也随着这信笺一同被烧得支离破碎。

“哎,你……你别哭啊……”黄苓玉看着男人面如死灰,眼中血红,似有晶莹滚落。只觉得那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甚至比手受伤流血,更叫人看了难受。

乔峰听到她说话,抬起头,眼眸黑沉,化不开的悲哀。仰天长叹,“原来如此,难怪恩师要我完成七大功方可为帮主,难怪他们要反我。乔某,着实坐不得这帮主之位……”

那一声长叹,一句“坐不得这帮主之位”,不知道尽了多少心酸。

黄苓玉听在耳中,莫名地难受。夺过他手中烧的只剩一半的信笺,一把扔进火堆,彻底销毁。对上乔峰诧异不满的目光冷冷道,“亏得你做了那么些年的帮主,竟被两张纸打击成这样。早知你这般无用,当初姑奶奶才不管这事,就让那马夫人把这两封信公之于众,再诬陷你杀害马大元,让你身败名裂也罢。”

乔峰看着黄苓玉,哑然失语,“诬陷乔某杀害马大元?乔某不曾做过此事,身直影正,何惧诬赖之词。”

“哦,那你堂堂正正被上一任帮主传了帮主之位,多年来不曾做出过损害宋国之事,又为何因两封信就失魂落魄,丢了意志?”她歪着脑袋,冷眼以对,一通反问似是嘲讽,更是开解。“你说你身正影直,不惧旁人诬赖流言。且不说你是契丹人这一事是真是假,尚未求证。即便你是,那也是三十年前就定好了的。莫非你前一刻以为自己是宋人就是英雄,后一刻知道自己是契丹人,就罪该万死了?人之善恶,何时凭血统而论,你白活了三十多年,怎的这般愚钝。”

这些话说的不客气,可对黄苓玉来说已经是很轻的了。要说来,也就是乔峰顾虑太多。若换了她,什么宋人契丹人的,大不了两不相帮,孤身一人隐居山上,不理他们就是。

再说乔峰听得黄苓玉之言,若有所思。半晌后问她,“若你早先不知马大元死因,看了这两封信,可会相信马大元非我所杀?”

黄苓玉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干脆利落地答道,“自然相信。”

“为何?我可是契丹人。”

她便答,“我与你虽认识不久,却也知你为人。你这样的酒鬼,若要杀一个人,需问及缘由,确定是个恶人后畅饮几杯,再光明正大地与其约战,或生或死,天下皆知。而后再与三朋五友,约去喝酒。这般偷偷摸摸地用别人的绝招杀人,不是你的作风。”

乔峰听罢大笑道,“你说的极是,若非你是个女儿身,乔某定要拉你结拜。”

遂指天起誓,“我乔峰今在此发誓,不论我是宋人或是契丹人,此生绝对不杀害无辜百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黄苓玉见他起誓后便恢复了往日模样,面上再无郁气,眉眼尽显坦荡宽厚,不知怎的,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可开口仍是阴阳怪气地嘲讽,“怎么,姑奶奶都不嫌弃你血统不明,你还嫌弃姑奶奶是个女人?好个乔帮主,他日你求我与你结拜,我也是不肯的。”

她说话时轻轻嘟着嘴,常常冷意湛然的凤眼也多了几分暖色。顾盼神辉,似嗔似怒,却也不是真的生气。看上去有些娇蛮,可又让人觉得很是可爱。乔峰不由得勾起笑容,心中有感激,有动容,还夹杂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情愫,就连他自己也难以察觉。

二人一前一后朝无锡城走去,一路走一路说话,给这冷沉夜色也增添了几分暖意。

“相识到现在,还不知黄姑娘名字?”

“做什么要知道名字,你又不会叫我闺名。”

“……”

“罢了,要是大街上你叫一声姑娘不知多少人回头。麻烦!你便也叫我阿玉。”

“姑娘莫不是与我玩笑。姐妹二人怎么同一名字?”

“谁要与你开玩笑。我偏也叫阿玉,随你信不信。”

“那乔某就叫你玉儿姑娘,也好跟你妹妹做个区分。”

“随你叫我什么,只需你乖乖跟着我去办事就成。”

“办事?是了,不知玉儿姑娘有何要事,竟连你的功夫也办不成?”

“哪个说我办不成了?只是看你用了我那么些好东西心疼,给你找点事做。年纪大了,就是话多!你只用跟我走走,明早到无锡城还得去接我那蠢师弟。”

“师弟?”

“你也认识,就是你那二弟段誉,说不得,你也可随他叫我一声师姐。”

“姑娘说笑。乔某已年过三十……”

“年过三十还动不动往自己身上动刀子,难怪至今讨不着老婆。”

“……”(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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