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垂在身侧,手指头上沾了血,西装里的白衬衫上浸了血。
那是她的血,是他们孩子的血,是他们彼此的血。
雨越下越大,将他身上的血色逐渐驱散,他却始终站着没动。
许负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时临渊黑眸重新聚焦,盯着许负:“是你们逼她的?”
许负面无表情,与他对视了几秒:“时先生,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可以怀着你的孩子去继承MOON的一切吧?”
“从她决定跟我们回巴黎的那一刻,你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许负道。
时临渊看着他,抬手擦了脸上的雨水,一拳打在了许负脸上。
这一拳下手极重。
许负手中的黑伞脱落在地,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唇角很快溢出了血迹。
时临渊重伤未愈,这一拳下去,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他撕裂了旧伤。
“我问你,是不是她自愿的!”时临渊沉声质问。
许负站在冷雨中,擦了唇角的血渍,幽蓝的眸子里邪肆狂妄:“当然!你以为她去了巴黎,还会回来么?”
“她用了五天跟你道别,还不够么?”
许负两步迈到时临渊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眸如利剑:“时临渊,你以为你是谁?她凭什么为了你这种人放弃一切?你能给她什么?你连最基本的保护她都做不到!”
许负手一推,时临渊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着实不想跟一个病秧子动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嗤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拿什么给她未来,嗯?”
雨中,许负重新捡起地上的黑伞,撑着离开。
时临渊躺在冰冷的雨水中,浑身已经麻木了。
原来冬天的雨不怎么冷,浑身的伤也不怎么疼……
最撕心裂肺的不过一句,是她自愿的。
孩子,是她不想要了……
头顶的天空昏暗浑浊,冷雨一滴一滴的垂直落在他脸上,如万箭穿心。
撕裂的伤口再次流血,浸透了他的西装,染红了他的衬衫,与雨水一起混入水洼,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一起,逐渐被稀释,逐渐没有了血色,逐渐没有了血腥,逐渐没有了关联……
…………
抢救室外。
许负站在走廊的中央,身上还是被雨淋透的西装,根本没有换。
夏小黎站在墙角,攥着手心,不断的祈祷着。
时临渊是被萧衍之搀着过来的,他身上更为狼狈,浑身湿透,西装里的白衬衫被血染成了红色,深深浅浅,斑驳刺眼。
萧衍之侧时刻观察着时临渊的变化,拧着眉,脸色很臭。
这家伙是不要命了,伤口撕裂成这样不去包扎,衣服也不换,竟然在手术室门口等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气氛异常压抑。
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中年女医生,带着眼睛,瞅了走廊上的一群人,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时临渊脚下一顿,快速迈着步子走过去,“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