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植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向前走时。差点撞到路人。青子伸手把齐植霖拉过來。“这样走路会撞人的。”青子提醒齐植霖。“你说我的脸缺少光照。所以让太阳好好晒晒。”齐植霖感激地回答青子。青子无奈地笑。
青子和齐植霖走到街边绿化景观林里。一排排的白杨整齐地站在覆盖着白雪的街道两侧。青子敞开双臂面对白杨树。喜悦地跟它们说着悄悄话：“美丽的白杨。你好吗。”白杨树随着寒风舞动几下枝条。发出忽忽的声音。权作回答。青子又跑到白杨树的后面学着老树精的腔调回答：“杨青子。我很好。谢谢你來看我。”她又藏到他的背后喊：“我还有一个朋友也來看你。你们握握手好吗。”青子推着齐植霖到树旁。抓住齐植霖的手放到树干上。“好。齐植霖先生。也谢谢你來看望我。祝你一生好运幸福。”青子藏在白杨树的背后学着老树精说话。
齐植霖被青子的热情感动。也学着青子的口吻说：“也祝杨青子一生安康幸福。”
学老树精的青子回答：“谢谢齐植霖先生的祝福。希望我每天早起看到的是您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可以吗。”
齐植霖学着青子的腔调再答：“好的。每天要给你灿烂的笑容。”青子学着青春天堂的房主说：“努力生活吧。会有好回报的。”齐植霖重复着青子的语言：“努力生活吧。会有好回报的。”
青子咯咯地笑着跑到齐植霖的身边：“好玩吗。老板。这是不是比虐人毒词癖好玩开心。”“那么记仇吗。”齐植霖问。“当然。谁喜欢每天被人用毒词虐。”青子闷闷说。
青子和齐植霖绕着景观的小路走着。青子自信满满地说：“你知道我对娟姨为什么那么好吗。”青子看齐植霖的眼睛。
“为什么。”齐植霖问。
“妈妈过世后。一直是爸爸独自带着我过日子的。很辛苦。一个夏天的早晨。四周还有淡淡的雾气。爸爸把九岁的我放到奶奶家。自己一个人去果园子劳动。奶奶拉着我的手。注视着爸爸一个人拄着拐蹒跚地渐渐远去。慢慢被雾气湮灭。直到我和奶奶眼前只有白色的雾气。”
奶奶问我：“青子。你看到爸爸的背影怎么想。”
我拉着奶奶的手。眼泪流了出來。盯着爸爸消失的黑点小声说：“爸爸很孤单。”
奶奶把我搂在怀里。我和奶奶站在那里很久。我告诉奶奶：“我想去看刘娟阿姨。”
刘娟阿姨和我们是在医院相识的。她的脸是被酒精灯烧伤的。留下了难堪的疤瘌。每天带着口罩遮着。从那以后。每个星期日我都会偷偷跑去给娟姨送园子里结的果实。西红柿啊。辣椒啊。茄子。芸豆。有时一个。有时两个。有时摘不下來大的。就摘小的。总之。风雨不误。后來爸爸知道了。不让我去。我还是偷偷的去。娟姨看着我说：“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爸爸和你都很孤单。你们做一个伴好不好。”“就为这个吗。”娟姨问我。“恩。爸爸已经很不幸了。我希望爸爸幸福。”“后妈会抢走爸爸的。”“我不怕。只要我善良的对待你。只要你对爸爸好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愿望。”“恩。”我坚定地答。
齐植霖停下脚步。眼睛潮湿：“你做的很感人。很善良。也很勇敢。”青子笑：“所以我做对了。爸爸不再孤单。很幸福。只是我有些对不起妈妈。不过妈妈那么爱爸爸。在天国看到我们一家人过的很幸福。一定会祝福我们的。”齐植霖也感动地说：“会的。你妈妈一定会在天国祝福你们的。”
“所以。你遇见了我。也一定要幸福起來哦。”青子美美的看着齐植霖。齐植霖微笑：“努力试试看。”
青子和齐植霖在街道景观林里走着。街道边一排排的小白杨。在寒风中劲舞。摆着光秃的枝干。青子用手摸摸。并且拍打了一下。又在旁边的石条凳上坐了一会儿。齐植霖看着轻松的青子。只是在旁边陪伴。静静观看。
青子体察到齐植霖一路默不作声。但沒有乌云盖顶的可能。心里掂量齐植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就走到齐植霖的身边。笑嘻嘻地说：“老板。可以问你一个问題吗。”“什么问題。”“就是那天你为什么喝醉啊。不会是看了青果进手术室你害怕的吧。”齐植霖的脸色瞬间变色。“你沒事闲的吧。”齐植霖狠狠地堵了青子的嘴。青子知道不好。闭紧嘴巴。知道那里或许有什么不可说的痛苦。
她看到前面路口有好多人。想躲开刚才的话題。便挤进去看。一群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进行公园写生。路人围观。指导老师。逐个巡视。青子喊齐植霖一起欣赏。青子偷偷问齐植霖：“哪幅画画的最好。”齐植霖笑。“我问的不对是吗。”青子不好意思。齐植霖再笑。“真想看看你是怎么画画的。”青子随口那么一句。惹來指导老师的目光。指导老师问齐植霖。“您懂美术。”齐植霖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乱画。我从事的是电子业务。”美术指导老师拿起画板送到齐植霖的面前：“希望您能留下指教。”齐植霖推迟。围观的众人起哄：“说想看一看画家是怎样作画的。”“我不是画家。充其量是一个爱好者。”齐植霖谦虚地说。青子鼓励齐植霖：“老板。画一个吧。我也想看看你是怎样作画的。”齐植霖推脱不掉。坐在孩子们中间画了起來。观众围的更多了。青子站在齐植霖的身后。仔细地看着齐植霖一笔笔地画着。
一个小时后。孩子们交画。齐植霖也满意地画完了最后一笔。回头问青子：“想给这幅画起个什么名字。”青子望着这幅画面：一排笔直的冬日白杨。占满这个画面。树下有融化的雪痕。树下还有一行若有如无的小脚印。随着白杨消失在画面的尽头。青子盯着齐植霖的眼睛。看到了父亲的孤单。可是在自己刚才给他讲述的画面上。是实实在在的父亲背影。这里什么也沒有。只有白杨树下一行若有如无的小脚印。想着。这应该是一个旅者。很孤单。那行看不见的脚印。也许來自旅者的心灵。青子试探着问。“心灵的孤单旅者”合适不。齐植霖的眉头一皱。眼神深邃。齐植霖在画面的下端写上：“心灵的孤单旅者”。落上了两个字母：“ql”。齐植霖把画作送到美术指导老师手里：“不好意思。献丑了。”“您应该是一位画家。谢谢您赐教。”齐植霖和美术指导老师紧紧握手。随后携青子告辞而去。背后是观画者热情的赞叹声。
“原來你的画画的这么好啊。”青子开始赞叹起齐植霖。“谢谢夸奖。”
“哪天我也应该给青果买些彩笔寄回去。希望青果也能画出这么美好的画面。画出我们宁静的小山村。哎。很想念那里。”
齐植霖沉吟了一会儿。思量着说：“等以后。等以后有时间了。你回去看看。”
“对了。你和青果的年龄怎么差的那么多啊。”齐植霖不解地问。“是很多。我们差了二十岁。”青子感叹。
“为什么。可以说说吗。”
“当然可以。也沒有什么秘密。我大学的时候。放寒假回家。我家沒有人在家。我就去了奶奶家。爸爸。叔叔。低着头坐着。奶奶坐在炕上哭。爷爷大声吼奶奶。我就问奶奶怎么了。奶奶拉过我手说。青子。你娟姨去做人流了。我问为什么不留下來。奶奶说。爸爸和娟姨怕我伤心。而且他们年龄也大了。并且说他们已经做掉了一个。这次是意外怀孕。所以也不想要。我帮奶奶擦了眼泪。拉着奶奶的手说。我们去找娟姨。我一定要有个小姊妹。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和姑姑婶婶交涉。医生认为娟姨年龄大了。怕出事故。所以拒绝手术。我拉了娟姨的手。告诉娟姨。我们不做。要留下孩子。我的态度很坚决。姑姑和婶婶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青果就來人间陪我了。做我的弟弟了。是个奇迹吧。”青子兴奋地问齐植霖。
“真的是很神奇。原來生命也可以这么简单。想留住就可以留住。”齐植霖感叹。这是他这一生最想要的。却是失去最多的。
“只要我们心存善念。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青子美美地说。她的眼里射出一束温柔的光束。让齐植霖有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喝过的纯净矿泉水。甜腻而淡爽。让人咂口无味。细品不能缺少。
齐植霖赶紧驱散不合时宜的感觉。问：“我不善良吗。”
“什么啊。我又沒有说你不善良。干嘛往自己身上揽债。真是。”青子不高兴。撅起了嘴。齐植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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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