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植霖的办公室旁。卫东说他不想当电灯泡。他还是去生产车间看一看情况。然后准备报警争取从正面途径解决公司目前的新产品丢失情况。不能再这么任他们为所欲为。
齐植霖说:“好。你全权处理吧。我再想想产品还能不能做进一步的更新。让这一款产品在瞬间落伍。”
三人分别。青子随在齐植霖身后进了办公室内。植霖很关心地问青子:“跟辛伯在车里坐着郁闷了吧。想不想听歌。轻松一下。”
“不想。”青子一口回绝。
“这么无情。”植霖故意逗青子。想调节气氛。
“无情总被多情恼。”青子反话正说。这是青子对刚才安妮骚扰的暗自慨叹。她不能帮植霖解决问題。更不能让他担心。只能在心里嗟叹。
“陪我坐一会。我想安静一下。”齐植霖拉了青子坐在沙发里。他真的很累。这一个多月來。青子的情绪无常、郁郁寡欢让他寝食难安。回到公司又面临着这么艰难的困境。他怎么不累。他即劳力又劳心。
坐到沙发上。青子很自然地靠在植霖的胸前。俩人安静地享受着平静的世界。
窗外慢慢地滴落下秋夜细雨。稀稀疏疏的。不紧不慢敲打着玻璃窗。发出轻轻的声响。青子转头瞧着。心想:“雨又來打扰他们难得的安稳。”
这么想着。植霖的手机应和着这点点滴滴的雨声。响了起來。植霖笑着说:“谁这么讨厌。打扰我们夫妻二人的甜蜜。”他掏出手机。看來电显示。是康一宁打來的。植霖记起他想去他家的话。就接听。
植霖客气地问好:“你好。一宁。”
“你好。植霖。我今天有时间想去你家里坐坐。不知道可以吗。”植霖转头看着青子。说:“可以。你什么时间到。”
“我开车从医院到你家预计能用多长时间。”是康一宁的问话。
“要四十多分钟吧。”植霖估计一下回答。
“那就一个小时左右见吧。”康一宁在电话那端回答。
“好。”植霖干脆地答。
“谁。是康一宁吗。”青子仰头问。
植霖点头。说:“我们得回家陪一宁去。”
“恩。”青子抿着嘴唇。笑着点头同意。
俩人乘着电梯下楼。青子这才想起。刚才他们沒打算回家。植霖已经让辛伯下班回家了。现在他们估计要坐出租车。到了公司一楼大厅。她径直往门口走去。植霖回手牵住她的手说:“我们开卫东的车走。”他一招手。叫过來一名保安。告诉他去找卫东给他取车钥匙去。就又拿出手机给卫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卫东他们有事要回家陪康一宁。让卫东照顾好公司。并把他的车钥匙给保安拿下來。交代完。他们就站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待。
从保安手机接过车钥匙。植霖说:“你在公司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青子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等我接你。省得雨把你淋湿了。”植霖说完。就跑进星星点点下个不停的雨幕中。
等到植霖开着车來到青子身边的时候。青子从心里觉得植霖对自己的关心。她坐进车里。含着笑说:“谢谢。”
植霖故意说:“跟我怎么能客气。应该理所当然才行。”说完一笑。转动方向盘。驶离了公司的门前。向着家的大路开出。
小雨仍然陪着植霖和青子一路下着。雨刷不时刷动。清理阻挡前行的视线。
回家的路上。植霖多了一份心事。开车时。偶尔会看看坐在旁边一声不响的青子。他想起康一宁问他的要怎样看待自己的婚姻。怎样安排青子的一生。
一生。齐植霖想到这个词。着实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对康一宁的尖酸刻薄忽然释怀了。是啊。一生。多么严肃的问題。如果把别人的一生。不当做一回事儿。当做儿戏。那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不满其他人的行为呢。齐植霖的右手忽然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借以发泄曾经的那份不理智。
青子奇怪地转头看着植霖。“怎么了。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齐植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可思议。恢复了一下精神。说:“沒事。”
“那就好好开车。现在路上正是视线不清难开的时候。”青子指责齐植霖的荒唐行为。
“是。”齐植霖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乖顺地顺从青子。他本來从心里很喜欢青子。只是各种原因让他放不开对往事的怀念。令他不能释怀。他更怕不能给青子安稳的一生。所以至今仍然躲躲闪闪被动的束缚自己的感情。
植霖收回想法专心开车。青子也收回视线。替植霖看着前方。
回到齐家别墅。进到客厅。齐母和阿静仍然一如既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植霖和青子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齐母发泄心中的不满:“还知道回來。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你这个母亲。”
齐植霖听出母亲的嫉妒之情。他赶紧甩开青子的手。小跑着坐在妈妈的旁边。讨好妈妈:“妈。你可是我的亲妈。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生我养我的亲妈。怎能不想呢。看不见你我都吃不好。睡不好。”齐植霖跟他妈又开始使用一贯的伎俩。开始哄妈妈开心。
齐母又开始诉说着怨瞒:“植霖。妈妈都盼你一天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
“妈。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爸爸又甩手一身轻。我最近很忙的。”
“哼。我看是瞎忙。也忙不出什么正经事。”说完瞥了一眼走过來的青子。
青子走到齐母跟前。轻轻叫了一声妈。说我回來了。就等候齐母的训斥。
齐母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就问儿子。“你怎么能那么对待阿静。让她一个人半夜回家。好心沒好报。”
齐植霖见妈妈提起昨天晚上那件事。心里一阵反感。但还是忍住了。说:“妈。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都是儿子的错好吗。”
青子见齐母这么问。心里一阵不畅快。低头对着植霖说:“我要洗澡去。”就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阿静直到现在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剧。也沒有向平时那样对着齐植霖叫着“植霖哥”。
齐植霖向着阿静说:“阿静。早下班了。”
阿静转过盯着电视剧的眼睛回答恩。声音淡淡的。沒有一丝热情。阿静又淡淡地看了一眼走回卧室的青子。也沒有问好。就又转头看电视剧。
青子也同样沒有理会阿静的任何表情。她对阿静和齐母是气恼。自从她从巴黎回來到现在。阿静和齐母沒有一句关心的话。哪怕是一句不真心的假话也好。不但是这样。她们还说着一些伤她和齐植霖感情的话。她知道。她们对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乎。也许如果哪个倒在血泊中的是自己。她们或许会开心地为自己掉几滴眼泪。青子的表情也变得淡淡的。默默地向着客房走去。
齐植霖见青子走开。问:“青子。你去哪。”青子说着假话。省得植霖操心。说:“我想去洗个澡。好睡觉。”
“先给我准备热水。我先洗。”齐植霖自私地冲着青子说。做出亲热无间状。
齐母摆手。“不用了。张姐。”齐母喊着张姐。张姐小跑着进來。“夫人。有事吗。”“给植霖准备热水冲澡。然后好休息。”张姐应声上了二楼的婚房。青子则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青子想着就是康一宁來了自己也不出去问候。省得和齐母阿静照面弄出什么难堪的事。让齐植霖难心。她进了浴室做自己的事情。外面什么情况她不闻不问。
就在青子洗澡的功夫。康一宁已经进了齐家别墅。植霖也已经迎了出去。并且把他介绍给母亲和阿静。当然他沒有说明康一宁的真实來意。只说了他的真实身份。是医生。然后康一宁就和齐母阿静植霖开始闲聊。说是闲聊。其实每句话都是有用意的。都是一种考量。
康一宁是很细心的人。他见青子沒在客厅。也沒有多问。眼睛扫视着这个客厅。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一楼某个房间有动静。心里就知道个大概了。也就继续他的话題了。剩下的时间他让在座的三人过得都很开心。气氛也很融洽。
青子洗完澡。则躺在床上。又沒有拉窗帘。望着窗外缠绵的秋雨。想起妈妈。想起了家。想起艾斯朗伯伯。艾斯朗伯伯。青子默念了一句。巴黎。还有马明、刘爽。她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起來。这些人应该是自己生命中的亲人。他们给予自己的不只是亲情和友情。而是一份重生的郑重。想着。这是康一宁的话。她想起康一宁。想起康一宁说的“你是对前路看不到希望。却不知道他们给予你的。而是一份重生的郑重。”
青子想着。这句话让自己心动不已。是啊。自己应该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只不过是艾斯朗伯伯代替自己去了天国。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让自己重生一次。这是一份郑重的友情。是父辈对儿女的无私。自己真应该像齐伯伯说的那样。打起精神。珍重自己。活出两个人的份。青子又陷入咀嚼流逝的岁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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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