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见东宫门口停着一马车,不由上前问道:“是谁要出门?”
“回殿下,是楚大人要出门。№八№§?一№中卐文№网w`w、w-.”一旁的车夫忙上前行礼道。
“哦?他要去哪里?”刘衍略微有些诧异,楚沉夏因养伤已经多日未出东宫了,今日无缘无故出门做什么?
车夫正要应答,楚沉夏忽然从宫门出来了,笑脸相迎道:“殿下今日早朝下的比往常早啊。”
“父皇头痛作,见没有什么大事,就退朝了。”刘衍淡淡一笑,目光扫过马车,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母亲前几日搬回建康了,我正想着去看看她。”楚沉夏从容道。
刘衍心中疑惑一扫而光,关切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应该的,你早就该去看看你母亲了,你母亲不容易,做儿子的应该趁早尽些孝心。”
“是,殿下说的是,我今日若是回来的迟,殿下也不必派人来找我,对了,殿内还剩下一些书信,希望殿下能帮忙看看。”楚沉夏左一句有右一句地叮嘱道。
刘衍笑了一声,目光清明道:“我知道了,除非今日生大事,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来打扰你们母子享受天伦之乐的。行了,你去吧。”
楚沉夏爬上马车后,并未将车帘放下,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将身子缩回了马车中。
今日天气十分寒冷,可这上山拜佛的人却依然不少,楚沉夏掀开车帘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人,有的人表情木讷,有的人神色紧张,有的人心怀虔诚,而有的人却面带戾气,双目中的杀气十分浓重。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的声音随即从厚重的车帘外传来,“大人。马车只能到这了,前面的路只能步行,大人腿脚不好,不如我去为大人租一顶撵轿来?”
楚沉夏掀帘而下。打量了一圈四周,轻声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车夫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架着马车往回去了。小卐說¤網w-w-w、.、8`1-z-w`.-c、o`m楚沉夏只走了两步,便有黑衣人从树丛中跳了出来。
“我记得你,你之前闯过道观,是景旡救了你,你还来干什么?!”黑衣人蒙着脸,因此看不清他的模样,倒是那双眼睛,却叫楚沉夏看的一个熟悉。
楚沉夏朝他走了两步,慢悠悠道:“我是来找我的外祖父黎浮的,这与你们无关吧?”
“黎……你是他的外孙?”黑衣人眉心紧紧皱在一起。似乎不能接受楚沉夏所说的。
“不可以吗?”楚沉夏将他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登时觉得十分可笑,“你还要拦我吗?真以为这山是你们开的?”
黑衣人将手中的刀慢慢放下,目光中多有迟疑,忽然上前两步,反抓住他的手道:“既然你想见你外祖父,那就跟我走,我告诉你,少耍花样。”
楚沉夏任凭他反绑着自己双手,又蒙住自己的双眼。押着自己往山上走去。
“你是刘彧的人还是外祖父的人?”走了一会,楚沉夏忽然出声问道。
那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顿了一顿才道:“别问这么多,好好走你的路。别想套我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说。”楚沉夏低笑了一声,继续道,“你是怕外祖父知道上次你们联起手来伤我,怪罪你们是不是?”
“胡说什么,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我也没见他说什么。如果你要真是他外孙,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定是你在撒谎。”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抓着他肩膀的手便多了一分力。
楚沉夏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脚上一痛,忙道:“我腿脚不好,你注意点路行不行。”
“你废话真多!”黑衣人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脚步却并没有因此而慢起来。
楚沉夏嘴角微勾,吃力地跟上他的步伐,他刚刚不过是随意试探,没想到还真试探出此人是外公的手下。
那么外公究竟是什么身份呢?居然能号令为刘彧做事的人。八?一?小說網w-w、w`.、8`1`z-w、.
山路到了后来,便成了一阶阶的石阶,楚沉夏估摸着,道观到了。
果不其然,几个陌生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这是什么人?你抓他干什么?”
楚沉夏没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因此猜想他定是凑到了那人耳边去回答了。
片刻后,那黑衣人将自己一推,说道:“别傻愣着了,走吧。”
跨过门槛,又转了几个弯,最后才停了下来,开门的声音忽然在面前响起,随即是一阵脚步声。
“你们怎么把他绑回来了?!”
“他说他是您的……您的外孙,非要上山……”
最为熟悉的声音迎面而来,楚沉夏心中冷笑,面上却掩饰地十分平静。
蒙着眼的黑布被除去的时候,楚沉夏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黎浮刚刚就是从自己面前的屋子里出来的,而方才那些黑衣人,此刻也不知去了哪里,整个院子就他们二人。
“外公。”楚沉夏先开口道。
黎浮脸上有些不自然,朝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道:“是景旡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吧?”
“是。”楚沉夏简单回道。
黎浮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多少的事情,心里没底,因此道:“那去看看你母亲吧,看完了就下山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楚沉夏紧盯着他的脊背,目光尖锐地似乎想将他看穿。
黎浮见他说话阴阳怪气地,浑身都不舒服,正想开口,楚沉夏却抢在他前头道:“外公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黎浮猛地转身看他,浑浊的老眼瞪得十分大,胡子都要被气的吹起来了。
楚沉夏面对他强烈的反应,心中的怒意反倒被激地更盛了,竭力克制情绪,冷淡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外公会站在我对立的一面上,对我下杀手。”
“是你自己愚蠢,我精心布置你和刘彧相遇。你明明对刘彧的才识抱负都很欣赏的,最后居然被刘衍策反了。”黎浮却不似他这般平静,语气中多有责怪。
楚沉夏目光一凛,想起了曾经的事。咬牙控诉道:“原来我和刘彧的相识是外公一手策划的,外公究竟是什么人?能为前朝的皇子这样尽心尽力,不惜搭上身边所有亲人?!”
“谁告诉的你他是前朝皇子?”黎浮目光一闪,透出浓浓的杀气。
“不然外公以为他为什么要对我痛下杀手?不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楚沉夏见他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遮掩杀气。心中不由得一凉。
黎浮眼中戾气渐渐褪去,温和问道:“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我不就是靠着双腿走上来的吗?好的差不多了。”楚沉夏面对他的嘘寒问暖不断没有喜意,反倒抱了一丝戒备。
“差不多?那就是还没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腿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我这里的药比皇宫里的都要好上百倍,你就在这里住下,直到腿伤好了!”黎浮老眼微眯,挥了挥手,一群黑衣人就冲了进来。
楚沉夏见他意欲将自己软禁在山中,也不打算抵抗。冷声道:“外公你可别后悔,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定将栖霞山搅个鸡犬不宁。”
黎浮老背一僵,顿了顿,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瓶来,倒出一枚丹药,对着楚沉夏道:“这药你若是吃了,十天半个月里绝对使不出半分内力。”
楚沉夏眉心一皱,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忽然抢步冲到黎浮前面,抢了那药便吞了下去,对上黎浮惊愕的目光,冷笑道:“就算外公让我吃毒药。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黎浮怔了一怔,将手缓缓垂下,压着声音道:“把他看好了,人要是丢了,唯你们是问!”
楚沉夏转身便进了黎浮方才出来的房间,将门一关。便吐出了梗在喉口的药丸,想让他吃药?休想。
既然他将这自己囚禁在这,那自己一定要将这里弄的清清楚楚,楚沉夏这么想着,便打量起了房间。
整个房间,除了一瓶又一瓶的丹药,再无其他,楚沉夏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一丝有用的东西,只好坐在房内喝闷茶。
天很快黑了下来,可楚沉夏并没有去点灯的意思,他清楚听到屋外几人诧异的对话,可是须臾间屋外又归于了沉寂。
叩门声忽然响起,楚沉夏没有理会,门外那人便开口道:“沉夏,我听老头说你来了,我来看看你。”
他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脸上是说不清楚的表情,楚沉夏沉着一张脸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景旡想了片刻,应了下来,“那好吧,我带你附近的龙潭,那里的风景很美,只不过,夜间也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才走了一步,一旁的黑衣人已经拦在他们面前道:“不行,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就是我们看守不严密,会被罚的。”
“没事,一会我自己和老头去说,不连累你们。”景旡敷衍了两句,就要往外走。
那黑衣人斩钉截铁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景旡脸色登时一沉,目光狠狠扫过眼前不自量力的人,冷嘲道:“就凭你们几个,拦得住我吗?别说废话了,都一边给我呆着去!”
“拦不住也要拦,盟主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誓死也要完成!”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那你就去死吧。”
景旡手中的剑“咣”地一声脱鞘,只是一道白光闪过,那黑衣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楚沉夏往那黑衣人身上瞧去,脖颈处一道伤痕,与之前他所见的一刀毙命的手法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从来都没试想过,这不是刀伤,而是剑伤。
毕竟不是真的敌人,他们何必为了这种小事而得罪少盟主,其他黑衣人登时都噤声不语,纷纷后退让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