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乘坐狮吼座舰来到了云之国与碎叶接壤处碎叶一侧,不再前行,静静泊了下来。
他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自打自己从这里离开云之国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而且当时一腔悲壮,根本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现在回来了,却是以碎叶一方代表的身份回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云之国,再不能前进半步,自己在名份上已成为云之国的叛国者,要跨出这半步,是何其之难!
他已知道这次代表兰于来见自己的是白逸群,就是那个在幻海银沙救起自己,在自己情绪底落的时候鼓励自己,能一起喝酒喝到头痛,能一起勾肩相互调侃的白逸群!
这次相见,两兄弟还能记得当初的情谊,还能互相轻松以对么?
时隔一年,一切已经情势大变,物事人非,大家已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还能回到过去一起喝酒喝到见酒就怕的时光么?
秦君心里没底,见到白逸群,又能说什么话呢?是像兄弟一样无拘无束,是像客人一样客套寒暄,还是像仇人一样怒目相视?
秦君不知道,想来白逸群也是百种滋味全有,不知该如何面对吧。
白逸群的座舰也已缓缓行近,并在靠云之国的一侧泊了下来。
二舰相对,近到不能再近,却谁也不能再多跨出一步!
这就是命运么?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么?当人在长大中获取了一些的同时,都要失去一些么?
双方的舰上人员已调好信路,秦君在秘室里见到了白逸群的光幕。
白逸群风采依旧,还是那样的风度洒脱不群,气宇昂扬飘逸。
白逸群明显也在凝视着自己,嘴角一丝不为人查的笑意划过:“秦将军一向可好?”
秦将军?秦君眼里一阵迷茫,本来二国代表的架势已让他很不舒服,现在白逸群又如此称呼,看来过去的时光是再也回不去了,当二人面临选择的时候,选择了不同的路。
秦君凝凝神,还以微笑:“好,白将军也一向安好?”
白逸群摇头:“不好,家国破碎,白逸群感同身受,实在没有秦将军在碎叶大展神威的快意啊。”
白逸群语气中已还着悲愤,隐隐是在指责云之国的祸由秦君出征而起。
秦君无可解释,事实确是如此,只有缓缓答道:“云之国局势,白将军一定比我秦君还明了,即使没有我秦君出征一事,难道就可保云之国内乱不起?”
白逸群一时语塞,他是一个坦荡的人,不会自欺欺人,而且身为总统南台的嫡亲外甥,当然知道云之国内讧由来已久,即使没有秦君出征一事作为引子,至少也会出现现在这一局面的。
秦君又继续说道:“秦君这次前来途中,心中总是想起你我相交相处的情形,世事已变,时光难返,但在秦君心目中,一直都记着我们的情谊!兰郡小姐还好么?”
白逸群认真听着,眼中一阵沉思,似也回忆起大家一起相处的时光,敌意隐去,已有暖意在胸,道:“兰郡她很好,只是常惦记着你。她得知你已死了的消息,好是伤心;又知道你没有死,好是开心。”
秦君眼前浮起兰郡巧笑连连,使小性子将大家玩得团团转的情形,叹道:“兰郡小姐确实是个很好,很可爱的女孩。”
白逸群想起兰郡,脸上终于浮出笑意,道:“她从未改变,一向很好。我们已订婚了!”
秦君没有料到,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一脸的笑意:“那好,真的很好,听了这消息,真可令我秦群浮一大白。”
白逸群点点头,又摇摇头,轻踱几步,显示他内心犹豫,道:“是很好,但秦君你可不好了。”
秦君反问:“我,我怎么不好了?”
白逸群又道:“秦君,你对云之国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秦君道:“说实话,无论是云贵一派,还是南台一派,我都没有好感,他们之间内斗,我根本管不了,也不想管。”
白逸群不由声音提高:“但是,云之国这样将是国将不国了!”
“是”,秦君点点头,“但罪在他们,并不罪在我们!”
白逸群长叹道:“云贵和舅舅他们都有不对,但是,我们身为军人,要为国着想,怎么能看着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秦君这时已明白白逸群的心思,他真是一个坦诚无私的人,南台是他舅舅,按理应当帮着吃了亏的南台,白逸群却能保持中立,仍然跟着兰于中立一派,并没有投奔过去的意思,可见他将国事看着比家事更重,也估计到,下面他一定会劝自己为云之国出力。
果然,白逸群继续道:“秦君,你现在已在碎叶站稳脚跟,已有了一定的力量,有没有想过为云之国做一些积极的事情?”
秦君笑笑,白逸群的想法也是太是单纯,看来是也关心则乱,急病乱投医了,便放缓语气道:“做一些积极的事情?我已被云贵认定为叛国者,他们不出兵打我已算好了,怎么做一些事情?就像现在,我都不能跨进云之国半步!”
白逸群急道:“虽然你被认定为叛国者,那只是他们的看法,我们并不这样认为,而且,就是叛国者,只要能为云之国尽力,云之国民众也会记着的。”
秦君微微摇摇头,道:“秦君在碎叶已有一年多了,受到当地民众的拥护,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半个碎叶人;云之国如何待我,你也知道,难道不令秦君心寒?再着,秦君也看透云之国局势,无论出何出力,都只是被某一方利用,所以根本无此必要。”
白逸群越听越气,听到后来,脸已血气涌起,大声道:“如果国人做事都像你一般如此计较,云之国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秦君道:“现在的云之国,早不是你想像中的云之国了,强权当道,苟苟营营,秦君再不想做他们的工具了。”
白逸群声音更大:“秦君,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协手起来,努力纠正这一局面。”
秦君一字一句道:“到了碎叶这段时间来,秦君已有了一个梦想。”
白逸群问:“什么梦想。”
秦君道:“秦君想建立起一个不为他人左右,属于自己国家!”
白逸群听得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秦君,无论怎么说,你还是云之国人,不思为国效力,已经很不应当,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秦君笑道:“也许秦君的想法太过野心,但却是秦君的真实想法。”
白逸群怒道:“秦君,难道你忘了当初加入军队时的誓言?”
这一句话一下将秦君带回到在云之**队中的日日夜夜,从在冰星独单守望,到被赵勇之流戏弄,到从冰星逃生,到被莫名升职,到冰星反击战,到因之受贬,再到两校对抗,又到被秘命远征,一丝笑意浮到了秦君的嘴角,往事如前尘,历历在目,令秦君很是感叹,又很是怀念,但秦君再也无法回到了过去,一切的起起伏伏,让秦君形成了自己对人生的感观,才最终形成了要为自己而斗争的想法。于是,秦君笑道:“秦君并没有忘记,正因为在军队的这些经历,才让秦君想到为要自己而生,要为自己打拼!”
白逸群连连摇头,道:“我不知你秦君的这种观念是怎么形成的,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说到过来,语气转厉,道,“秦君,我无论你怎么做,但如果有朝一日,你若不利于云之国,就是与我为敌,定要先过了我这一关!”语气悲愤无比,心情极为激动。
秦君笑道:“无论怎么说,我也是在云之国出生长大,不可能没有感情。而且,我们只是观念不同,应当不会到互相为敌的地步。”
白逸群也冷静下来,叹口气:“秦君,我真不知说你什么好,穹宇议长、兰于、乐白将军在我来之前,都告诉我,希望我们在见面之时多一些沟通,少一些争执,多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看来他们真是了得,已猜知秦君你再不是以前的秦君了!”说到后面,摇摇头,很是无奈,伤心的样子。
秦君心想,白逸群心底极好,又极为正直正派,做为朋友可以深交,但是无奈二人之间在做事观点上有着重大分歧,看来,以前的情谊还在,但要想共事,却是不可能的了!心中也是叹息。
二个性情相投的至友,终因人生道路不同,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也许在将来,二人的人生轨迹还会有所相交,但那时就可能要成为各有抱负的对手了!
造物弄人如斯,任何人都逃不过!
接下来,二人没有了沟通的兴致,也生怕再引起刚才的争论,使得分歧越来越大,火气越来越大,双方心里都珍藏、珍异着那份记忆,遗憾的是再难有发展的机会了!
白逸群将兰于、穹宇、乐白的意思转告秦君,他们虽然收到了云贵要他们攻击秦君的密令,他们经过商议决定,现在云之国处于半分裂状态,应当把精力放在化解二派敌对上,不宜再对外用兵,所以决定对云贵的决定表面遵守,暗地里却消极对待,请秦君不用过于怛心,也希望秦君不要因为他们一方的做表面功夫,调兵而来过于紧张,以致出现大家不想的局面。
秦君点头表示理解,这样最好,一则他真不想和这帮旧友发生战争,二则他也实在没有精力二线作战,他也知道,兰于等人,能在云之国内乱时,保持中立,绝对说明他们是一心为国,并无二心的人,依他对他们的了解,这种人也绝对是一言九鼎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后使阴谋。所以满口答应,并且表示,如果在有必要的时候,也很愿意助上一臂之力。
白逸群这时,脸色才好看些,道了声:“希望你能记着今天说的话。”结束了这次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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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艘战舰舰首向前,缓缓后退,直到离得极远,方才各自调头向各自归途行去。
历史在此时发出了一声叹息,如果二人能够联手,可说银河几无敌手,但却偏偏无此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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