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热的血自喉头喷涌而出,凌倪云掏出雪白的锦帕,轻轻揩去嘴角残留的血丝。
全身莫名的燥热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有无数的小虫虫在身上爬,痒痒的,怎么挠也挠不到,越来越痒。凌倪云双颊通红,勉强剩下的理智慢慢的开始瓦解,这是春药。
“这七日迷情散,自服药之日起,每隔七日发作一次。”看着她酡红的面颊,他贪婪的眼神像是要隔着衣服把她看个精光。
“你何必这的大费周章,倪云人就在这,你要拿自可拿去。”他心里变态吗?
“太容易得到就不好玩了。”果然心里变态。
“现在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吧!”在理智完全奔溃前,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金碧辉煌,但肮脏偓促的地方。
“这是七日迷情散的配方和功效,你可拿去慢慢研究,哈哈哈哈哈,来人,送客。”他笑的张狂的刺眼。
“不必,我自己会走。”她倔强的挽起一头如瀑的长发,整了整白色衣袍,支撑着走出了这肮脏的地方。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身上越来越瘙痒难耐,凌倪云勉强辨识着回去的路,白马悲伤娇小的身影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掉落下来,幸好天空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微凉的空气扫在脸上,让她保持着些许清醒。
神志渐渐也被冷冷的夜风吹的清醒了几分,腰间护着的紫色药丸,在这个时候,她的脑子中能想到的还只有他。
好热,如果现在他在身边,那,回忆忽然定格在了那晚共浴一池的情景,他看着自己时的趣味盎然,他盯着自己兜儿时的迷恋,还有他唤自己云儿时的温柔。
身体越来越热,肯定是七日迷情散在作怪,不敢再胡思乱想,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到疼痛战胜了心里的迷乱。
将自己泡在冷泉水里一夜,那迷乱的情意终于被压制下去了。
七日迷情散,自服药之日起,每隔七日发作一次,耶律空的话在耳边响起。
其实这媚药也就如此,自己并没有痛苦的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只是泡了一夜冷泉,就压制了下去,这耶律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该起来了,再泡下去肯定要生病了。”凌倪云抚摸着自己丝缎一半光滑的肌肤,从冰冷的水池中起身。
打开檀木衣柜,凌倪云忽然觉得很心烦,一衣橱的衣服,怎么都是白色的,连贴身的兜儿,都是素色,没有一件艳丽的。
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些素雅的衣服这么让人心烦。
随便挑了一件看上去最为红艳的兜儿,凌倪云又扯起一件月牙白的长衫,怎么这么厚,没有单薄一点,飘逸如纱的衣服吗?
“我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衣服都是我平素最喜欢的啊!为什么今天倒觉得它们太素雅了,没有一点风情,难道是媚药还在起做用?可自己心里已经没有欲念了啊!难道。。。。。。啊!”
她惊呼一声,跌跌撞撞的走向桌边,昨夜回来后,耶律空塞给她的媚药配方和效用的单子被她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难道这就是师傅曾经说过的魅心药。师傅说过,媚药大概分为两种,一种魅身,一种魅心,魅身只会迷乱人的身体,药效来的快,来的猛,但是过去后就没事了。
而魅心药,则会在潜意识里改变一个人,让其变的妩媚娇柔,风情万种,轻则让人难以自持,重则似妖如魅,举手投足,尽是魅惑。
“七日迷情散,采万物发情时体液,混入快乐逍遥丹,隔阳提炼一载即成。有魅惑人心神之功效,自服药之日起,每隔七日,必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魅毒更深一层,直至服药之人似妖如魅,烈女贞妇,皆不例外。”
果然,太容易得到了就不好玩了,他是非得找点好玩的,似妖如魅,她不敢相像。眼前自己亲自布置的一切高雅的摆设似乎都变的不堪入目,难道自己真的被魅了心神。
三天后,春雨惊喜的找到正在院子理摘花的凌倪云,虽然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这几日天天在花园流连,但是春雨还是很高兴少爷终于能好好的待在家里,不整天在外面忙碌奔波了。
“少爷,大王子清醒了,上天有灵啊!大王子终于清醒了。”
手中的花猝不及防的掉到了地上。
“他醒了?”他终于醒了,看来耶律空确实没有骗她,那天早上她偷偷潜入他房里,给他喂了药,药确实是真的。
“是,少爷,大王子刚醒,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声不吭的就要回宫,现在宫里已经派了软轿来接大王子入宫,少爷要去送个行吗?”春雨自顾着自己高兴,没有看到凌倪云眼里的落寞。
“不了,春雨,过几日我有事要出趟远门,一会你去请白管家和林护卫来议事厅一趟。”她弯腰捡起掉落的花枝,一滴泪滴落,无声无息。
“是,可是少爷真的不去送送大王子吗?听说大王要将大王子送回逐枝国,就在这几天动身,连带王后也要跟随着去逐枝国做客,只怕这次一别,就不知要何年何月相见了。”小丫头有些难过,这几月的相处毕竟有了感情。
“哦!也好。”耶律空的安排吗?
“少爷,大王子他。。。。。。”春雨还企图说服凌倪云去送行。
“春雨,你先下去吧!”打断小丫头的话,凌倪云幽幽的看向大门,他要走了,也好,至少耶律空守信了。
门口,耶律风身体仍旧虚弱,扶着石柱,久久不肯上轿,眼神中的冷酷让人为之一寒,好像在看着仇人一般。
“大王子,你身体还为痊愈,赶快随微臣上轿中去吧!”白发苍苍的老御医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大王子的脉象越来越虚弱,看来似乎随时都要死去,现在却安然无恙,身体里的毒已经不再蹿动,甚至慢慢隐去。
“恩。”
他缓缓的走向软轿,头也不回的,绝然离开。
“走了也好。”隐在巨大柱子后的小小身影,始终不敢露面,自己终究要成为他人妻,他和她,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可为什么他要如此匆匆的离去,为什么他临走的眼神冷酷到近乎残忍。
一阵微风,吹落她额前的一捋黑丝。
妩媚的撩了一下额前坠落的发丝,她转身走向议事厅,她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议事厅内,林峰和白管家早已等候在那了。
“林护卫,白管家,我有事,需出趟远门,凌家就先交给两位打理,此趟出门,少说一月,多则半年,如果飘飘回来,就把这信给她。”她正了一下色,让自己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利落的从腰间掏出一封家书。
“是,少爷自当放心。”从来,他们都不会质疑他的行动。
“林峰,你没看到我的红铜板吗?我的铜板好像掉了。”她试探的问道。
“回少爷,我这就差人重新做一枚。”他完全不知道红铜板丢失之事,那铜板是他专门为凌倪云打造的,让她有危险的时候差人送红铜板求救。
“不必了,我这趟出门,是和我一个在武林上的友人一道前行,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有危险,你赶来不及了。”她怎么会怀疑林峰,她心里小声的埋怨自己,武林朋友是假,不过,她倒真要带一位朋友前往,免得路上寂寞,有了这朋友,路上就有的热闹了。
“白管家。”转向另一个终年男人,她交代道,“这个月大漠国的使臣会来凌府,到时候,要好生招待,只要这些使臣用着不错,名声传播到大漠国,飘飘在那边的行事就会方便许多。”
“是,少爷。”男人恭敬的回答。
“还有,金宝行的金老板下个月过六十寿辰,你务必选最好一匹的江南织锦,金老板喜欢收集世间上最上等的织锦。”凌倪云继续交代着。
“是,少爷,织女绸缎坊近日新进了一批织锦,我已经敢在织锦上柜前买断了五色绸,五色绸是江南第一织坊的坊主任老板亲自织的,花色异常的妖冶瑰丽,金老板一定会喜欢。”白管家早就安排好了这事。
“妖冶瑰丽,妖冶瑰丽。”凌倪云听到这四个字,全身不自主的骚动起来。
“是,金老板向来喜欢色彩斑斓的彩帛,这五色绸肯定能入了他的眼。”白管家完全看不出凌倪云的表情有什么异样。
“好。”凌倪云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不让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白管家开口问道。
“现下蝗灾施虐,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明天开始就开米仓施粥,并辟出一片别院,用来安顿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她轻声吩咐道。
“是,少爷。”白管家真是佩服少爷,不但把一个偌大的凌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更是有难得的善心,现在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只管自己玩乐。
“下去吧!”凌倪云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少爷。”
待两人退出大厅,凌倪云才缓缓转过身,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五色绸,让她兴致盎然。
看来,魅心魅神,耐她再如何控制,也是经不起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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