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秦蒙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不怎么友好的说道:“你不是消失了嘛,怎么又出来夺取我身体的控制权,感情你是在耍我是吧!”
“不不不。”有着与秦蒙一般模样的男子笑着说道:“是你上次没听清楚吧。我只是说我把归属权给你,可没说我就不呆在你身体里啊。”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听了男子的话,秦蒙愈发生气了。要知道,当时男子给的第一个条件可是跟他共享身体,并在必要时出来帮助他。而第二个条件除了给特定的记忆外,没有提其他要求。在秦蒙看来,不是主动离开他的身体是什么。
“你也不要那么愤怒。”男子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要知道,若不是我在,按约瑟那脾气,早就取了你的小命了。”
“你······”秦蒙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男子打断了。“好了,别一副我欠你一样的表情。这次真的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你别那么早死了。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男子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慢慢化为虚无。等到不见之后,秦蒙突然感觉浑身轻松。虽然他现在不是在本体之中,而是意识里,但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就像一个长期被枷锁禁锢着的人突然自由了一样,有点难受,不过更多的是舒坦。
在现实世界中,秦蒙此刻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在他旁边,莉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眼神有点涣散,像是在神游外物。莉莉安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对秦蒙有了感觉,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想不太懂。
几声敲门声将莉莉安惊醒,转头看去是自己的哥哥兰德尔进来了。兰德尔见到莉莉安这模样,轻微的叹了口气,“这小子没多大事,你还是快去将一些自己要收尾的工作做了吧,毕竟明天要出发了。”
“知道了。”莉莉安淡淡的回应道,没有一点起身的打算。“小妹,有些事情想来你也清楚,还是不要如此做的好。”在转身离开之前,兰德尔还是忍不住劝道。
“哥哥,等一下。”就在兰德尔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莉莉安开口叫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莉莉安语气低沉的问道:“到底还有多少事,你们是瞒着我的?”
“小妹,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瞒你事情呢。”兰德尔有点不自然的回道。莉莉安哼了一声:“姑姑的事你一开始跟我说是跟华夏的普通人结合所以家族才大发雷霆前往华夏,却因缘巧合之下被‘青龙’家族所阻止,并被迫离开。要不是那天早上,你拦着我不让我跟小弟回家,恐怕还不会跟我说吧。”
“这个就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说说小弟家屋子的事,为什么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没有受过邀请就能进去?还有,那天我被加拉哈德追击的时候,他本来要下杀手了的,最后却又放弃了,说是还个人情,这应该也与我们家族某个人有关吧?”莉莉安接着问道。
兰德尔见莉莉安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罢休的样子,只能无奈开口解释道:“屋子的事情,自然是我做的手脚,毕竟让你去转化,我总要保证能让我们这类人可以随意进去吧。至于加拉哈德放过你的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叔父他们那辈的事吧。”
“小妹,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是要瞒着你,而是你不知道会更好。你只要记住你以后所要做的那件事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来担心。”兰德尔不给莉莉安说话的机会,最后提醒了莉莉安一下便走了。这次莉莉安也不阻止了,一个人默默地想着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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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7号,刚过“小雪”这个节气没有多久,气温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再加上虞上市是江浙省州杭市中一座被山包围的小城,受南方湿冷环境的影响,温度更是低的不行,有点偏远的小地方已开始轻度结冰了。
饶是如此,在维华学校的大操场上,马燚娜早早的就在晨练了。脸庞由于迎着冷风奔跑变得通红,急促的呼吸带着白雾在眼前散开。跑了三圈之后,马燚娜停了下来,坐在观众席上略作休息。
晨跑这个习惯,她是从初三的时候开始的。当时面临中考的压力,虽然有着秦蒙在一旁的呵护,但她心中还是担忧,于是借着晨跑来缓解一下。清晨的空气,总让人的大脑清醒无比。
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有碰到秦蒙了呢。这学校说小时真的小,但有时想要特意见到某人却大的没边了。这么想着,马燚娜的思绪不由有点飘飞了。
而在操场的另一边,兰德尔的视线直直的望着。所观察的人自然是马燚娜了,这个与自己小弟有着别样关系的人。
说实话,对于这个叫马燚娜的女孩,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实在是因为这个女孩太过普通了。先不论家世,单是身材相貌方面就只能排中等略微偏上而已,哪能跟他周围的人相比。虽说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是帅哥美女,但作为卡帕多西亚家族中杰出的人才,兰德尔碰到的必定是这些人。
都说第一印象决定长时间内一个人对另一人的想法、做法,现在的兰德尔便是如此。这般普通的女子怎能与自己的小弟相配,怎可成为自己家族的人呢。
这倒不能说是兰德尔外貌协会,只是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他已经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若是在平时,他或许还会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女子,毕竟是自己小弟喜欢的女子想来应该有些不易被人发现的优点。
可惜,兰德尔心中暗叹一声,小妹啊,你以为我就知道所有事情嘛,叔父他们也是瞒了我不少啊。这么想着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将马燚娜吓了一跳,凝神看去是一个外国男子。脑中还未产生什么想法,身体先一步向后倾去,却是自发的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兰德尔。莉莉安的哥哥,同时也是秦蒙的表哥。”看着眼前受了些惊吓的人,兰德尔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这个结果倒是让马燚娜有些意外,不过她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既然对方是秦蒙的表哥她自不能失了礼数,起身叫道:“哥哥好,我是······”
“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必了,你的一些情况我也清楚。”兰德尔出声打断道,“我来这只为让你作出一个选择。一、你们举家搬迁,离开这个小地方,损失的以及安置的费用都由我来出。二、你们一家仍可留在这里,但我要消除你所有有关小弟的记忆。三、死。”
兰德尔中文咬字清晰,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不失性感,只是听在马燚娜的耳中却让她不寒而栗。这三个选择不论哪个,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先说第一个,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人,其实都是有乡土情结想着要落叶归根的,只是埋藏在心中的深度深浅的问题而已。这其中,尤以老人和偏僻地区的人为甚。
而之后的,是马燚娜最不能接受的,生命问题自不用说。在青春期的恋爱中,少年少女们可以说是最为疯狂的,他们可以不顾世俗的一切目光,可以放肆自己的情感,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但最无法舍去的就是对方。
“我知道你无法取舍,但是你要清楚,在你们这个年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以后在生活中碰壁了、有事了,他不一定能时时陪在你身边,那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出现的人。生活,需要的是真实,而不是耳听爱情,到最后，你爱的人终究会败给对你好的人。”看着迟迟不语的马燚娜,兰德尔再度开口道。
不过兰德尔再怎么说,马燚娜还是没有什么表示。这些东西,她都知道,在如今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有关情感方面的事情谈论的人太多太多。只是听是一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不知怎的马燚娜觉得自己对于秦蒙的这份感情,不仅是发自自己的内心,更是来自血液来自骨髓之中的。
到了这一步,兰德尔也知道马燚娜的选择了。说实话,他是不想就这么结束眼前这个女孩的性命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小弟喜欢那么多年的人。但是,自己的叔父在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下还那么点提了一遍,其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对不起。”道了声歉,兰德尔不再给马燚娜反应的时间直接向着她的心窝掏去。这一下又快又狠,让人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了兰德尔。兰德尔反应倒也迅速,舍了马燚娜,改掏为拍,击向黑影。不过这下阻挡毕竟是兰德尔仓促而为,无心算有心之下,身体直接被撞得抛飞了起来。
人在半空,快速将侵入体内的力量化解。待到落地,兰德尔已经摆好了防御姿态,而后才向来人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不高,圆脑宽额头,谢顶的脑袋周围一圈金色毛发,身材有些臃肿却挡不住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西吉斯蒙德!”兰德尔眼神一凝。西吉斯蒙德并不意外眼前的男子认识自己,面无表情的说道:“小蝙蝠,回去跟约瑟夫说,这个人我保下了。”
“这个我······”兰德尔还想再说什么。“滚!”西吉斯蒙德双目一蹬,冲着兰德尔吼道,肉眼可见空气凝聚成一道波轰向了兰德尔。
兰德尔脸色一变,瞬间移动到了别处。哪知攻击居然追踪而来,直接没入他的体内。双耳受此一击流下两道血痕,却是又吃了一记暗亏。
“小蝙蝠,你的经验还是太少了。”西吉斯蒙德摇头说道,接着对了兰德尔甩了甩手。兰德尔默然不语,看了眼已经茫然无措的马燚娜,说道:“别伤害她,不然你会体会到恐怖的。”然后便离开了这里,这是他最后能为自己小弟所做的了。
听了兰德尔的话,西吉斯蒙德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直到眼中的人消失不见,他才转过身来。单膝跪地,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语气沉闷却不失激动地道:“属下参见主上!”
“这么多年你们终于是找到我了。”马燚娜一改前面的神情,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只是,不知道那人又如何了呢?”
天,还是那个天,只是沧海桑田,一些人一些事早已不如当年了啊!多年不动的心,在这一刻却有了隐隐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