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强看见来了一拨人,跟打把势的就斗在一起。仗着人多,把打把势的就放躺下了。几个人按住了他,来踢场子的那个大汉,哈哈一笑,上来抄起他的脚,那意思给他脚腕子上做点伤。林小强看别的心里还无所谓,跑江湖嘛,挨打受气,正常的事情。何况是练武的,皮糙肉厚,挨几下拳脚,那也没什么。不过这一下手又是来扭脚腕子,林小强心里腾一下火就起来了,心里说了,怎么又来这套,当初伤我脚那个,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就算活着,那也是彻底的残废。我站在这儿呢,你还敢伤人?这可是在宝真观的眼皮底下,要是让你这么干,那我晚上还睡得着?当下是大喝一声,住手。你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动手伤人。
林小强一站出来,打人那个大汉一看,差点没笑出来。来个瘦小枯干的,还是个瘸子。你管什么闲事啊?嘿嘿一笑,把打把势的脚往地上一扔,转过身来,叉腰站着,我说这个小伙子,这是我们江湖上的事,这叫以武会友,你不懂,警察来了都管不了,你管什么闲事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没工夫搭理你。
说着摆摆手,像轰苍蝇一样。就要转身继续对付那个打把势的。林小强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和你以武会友呢?我也练过几天,今天我看你做事不公,来来来,我们也先过几招。
哈哈哈。就你?算了吧。一看人群里小曼还挺着急。哈哈,我说小帅哥,跟女朋友来的吧?得了,逞英雄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回去吧,待会受伤了我怕你要哭。
林小强也懒得跟他再废话了,既然站出来了,不弄你个心服口服,那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林小强见他要转身,叫了一声,别走,一步就欺上前去。林小强打架,很少有自己先动手的,今天也是气不过,非要教训他不可了。一往前走,一脚高一脚低,就是从下往上,伸手招呼他的二目。那人一见他动手,右手横过来就格挡,左手一个肘底捶,借着转身的劲,就要打林小强。其实他也不敢用劲,那意思,轻轻吓唬你一下,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武术也就是了。没想到,林小强太快了,一见他竖掌格挡,右手更往前递,左手一接他的肘底捶,右手一曲肘,就架在他手上,转过去就给他一个耳光。这一下,脆啊,啪的一声。林小强打完就往后撤,那个大汉都蒙了,这这么挨上的?他的手是软的?我不是格住了嘛?这么绕过来还给我一下?
他站在原地,想不明白楞住了不要紧,他手下那帮徒弟不干了。哎呀一声,放开了打把势的和那个小伙子,呼一下全扑上来,又要群殴。林小强心里这气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不给你们长长教训,只要以后这地面上你们那是要横着走了。林小强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一出手一个,不是肩膀脱臼就是膝盖脱臼。林小强下手现在可有分寸,都是脱臼的伤,找个正骨的大夫,接上去,修养一两个月,那就没事了。这就是给点教训。要是林小强真动了杀心,只怕那是一巴掌一个,全拍死在当场。现在林小强打凡人还用动真本事嘛?这就是小小的惩戒,当做出来一趟,活动活动筋骨。一时之间,扑过来的那些个,个个带伤,不是趟地上抱着腿哎呦,就是原地直蹦,抓着肩膀哎呦。这个好看啊,这才是真功夫,围观的都没看清一个一个是怎么的,就咚倒一个,啪跑开一个,林小强就像穿花蝴蝶一样,人群里过一圈,脚都没换地方,就打败一群人。哗,这人群里还真鼓掌叫好的。
林小强也懒得和看热闹的客气。你们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清楚这心里。我这儿真要打的头破血流你们才高兴呢。不管你们。林小强站在当场,一招呼那个大汉,诶诶,我说,来啊,才一下,不算动手啊。
那个大汉现在是头脑里急转,刚才这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差别人太多,这是个高手。一群徒弟上去,瞬间东倒西歪,心里就咯噔一下,今天要栽。动手吧,眼见是打不过,不动手,这台下不来啊,刚才话说的太满,就挨一嘴巴,那就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以后自己这武馆还怎么开?想着想着,额头上就见汗。林小强一站住了身形,就把手往后一背,说来啊,我们还要继续啊。这大汉眼尖,看见林小强的鞋了,突然想起来了。
林小强出来的时候,只是换了衣服。他怕小曼等的久,裤子鞋都没换。反正裤子也是中式的,衣服就是大衣,有谁没事关注他穿的鞋是什么样子?所以啊,这脚上,还是穿的云鞋,只不过裤腿散开,没有打绑腿而已。那大汉是在附近开武馆的,虽然时间不长,我们说过啊,这一片都是旧城区,拆完了之后重建的。这大汉的武馆也是新楼房建起来之后,才开张做的生意。他虽然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你想,敢干武馆的,那就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上的事情,有的没的也听了个满耳朵。说白了吧,黑白两道,那都是有些关系背景的,不然,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敢动手行凶?其实他也想过,今天,就是把打把势的伤了,那也要接回去,给人家治,最后客客气气,送一份盘缠。打你是因为你不动规矩,在我的地盘练五练六的,最起码你要拜个码头,打个招呼啊。比如,你到了这儿了知道这附近那是有开武馆的了,你过来,客客气气,哪怕是请我喝一杯茶呢,就跟我说,我这是走江湖,混口饭吃,到了贵宝地,这生意好没开,还希望老大您出面维持,有到不到的,就看在都是拜的一个祖师爷的面子上,高抬贵手,赏我们这一家几口一碗平安饭吃。这才叫江湖规矩啊,你要是这么来了,我说不定还要派人每天来帮你维持秩序,还要资助你点。可是你不但不讲这老规矩,还在场子里满口胡说,那我也就给你点小小的教训,然后我还给你养好,这传出去,是我有面子。
所以他一出来,把打把势的是收拾住了。不过林小强他确实是打不过。一看林小强脚上穿的鞋,一般人可能不认识,就觉得有点怪,这大汉可认识。他一想,穿的云鞋,这是个出家人啊,出家人怎么还带着女的出来?还是个瘸子?听他口音,就是本地人。两个人也没行李没包袱的,那意思就是一早出来散步的。那就是本地的人了。可是这全市会武术的高手里,没听说过这么一位啊。他脑子里不闲着,瘸子、出家、有功夫,突然就想起了林小强来了。
林小强当初以一己之力,把刘三的势力转眼之间弄的瓦谢冰消,江湖上可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这刘三留下的蛋糕,大家抢啊,热闹了足有半年。你说这么大的事情,能不问问,刘三是怎么倒霉的嘛?就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了小曼和大飞这些事情。大飞在看守所那惨样,到处都是粉碎性骨折,这在江湖上都传遍了。谁干的啊?小三爷。一个人?一个人。你说,这江湖上传说出来的,那就各种版本啊,满天飞。林小强怎么斗大飞了,怎么收拾刘三了,小曼又是怎么被大飞蹂躏的啊,这都能汇集起来拍成电影了。特别是跟小曼一起得救的那几个女的,把钱一分,有远走高飞的,也有瞻前顾后实在走不了的。走了的且不必管,这没走的两个,东躲西藏了几天,就听见风声说,不但是大飞,刘三都完蛋了。心里说我的乖乖,没看出来,这小曼摊上个好男人啊,有本事有情义的,为了他,敢干这么大的事情。哎,我们要是也遇上这么一个,别说床上姿势全解锁,就是当牛做马那也高兴啊。心灰意冷,手里又分了点钱,顺势就上岸做点小买卖,也算是开始了新生活。可是总有些熟人啊,大家闲聊,女人的嘴那是最不紧的,说着说着就有说漏的时候。就说了,这小三爷,那功夫高了,我们那是亲眼看见,大飞他们几个,一拳一个,立马就趴地上了。再问具体的,她们当时其实也吓坏了,哪儿记得住啊,编呗,就把看的电影里的那些镜头都给编进去了啊,林小强漫天飞,佛山无影脚,降龙十八掌,龟派气功,反正什么都有。传到江湖上,懂行的知道,哪有那么神,不过这小子有功夫那确实是真的,别去惹他就是。听说他出家了,那更好,这就是敬鬼神而远之。不然林小强这两年,江湖上包括哪些个旧相识的,都没人来招惹他呢,就是这么个道理。知道你是疯子,我还惹你干嘛。开武馆这个大汉,也是听说过,不过他不知道林小强就在宝真观出家,这地方就离他武馆不远。今天一见林小强这云鞋,把讲话上的所有传说都想起来了,这才问道,我问一句,你是小三爷嘛?
林小强一笑,嚯,还知道我。不过啊,我可不是小三爷,我是三太爷。
是是是,三太爷,三太爷,小的们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您打得好,打得好,我这再来几个脆的,您先消消气。说完论起来就要给自己几个耳光。林小强说行了,少来这套。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你过来,打把势那个,你也过来,走,我们找一个清净地方说话。
那些挨打的徒弟还在哎呦,林小强说了,哎呦个屁,能走的走,不能走的蹦,自己找个骨科的医院,叫大夫给推回去就行了。来,我们这边走。
林小强使个眼色,小曼自己就回观里了。开武馆的这位,安排好徒弟们,打把势那位,安顿好自己的家小,一前一后,就跟着林小强走。没出去几步,就街边,有个茶楼,林小强抬脚就进,后面两人跟进来,坐下上茶都不细表。
林小强就先说了,人家卖艺,也没招你惹你,你干嘛过去就一群人砸人家场子?人家是靠这个吃饭,你砸人家饭碗,就如同是杀人全家一样。你先说说吧,这肯定有原因,不然你不会这么干。
开武馆这个,现在也没必要说假话了,什么江湖规矩那一套,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啊。就说了,有个街面上混的,也跟着我练过,但是呢,没有交什么学费,所以不能正式算我的徒弟。他也叫我师傅。就刚才,我在武馆正在教课呢,他就来了,说街面上来了个打把势的,不讲江湖规矩,不来拜码头不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我们本地的练武的,都练的是什么玩意,反正很有几句我听不来的。我也是一时的气愤,这才带着徒弟们过来。我原来是想的是打完架,我给他养伤怎么这么。
林小强一听,就知道了。这是掏兜那小子使坏。当时就问打把势那个,我说场子里有个下手做活的,你干嘛惊了他啊?打把势的说,这周围围着的,不管是赏钱不赏钱,那都是衣食父母。我不能人家看我一趟拳,回头一看,钱包丢了。往小了说,别人那肯定要骂我几句,看你个把式还丢钱,往大了说,人家还以为我是一伙的,所以我是必须把他惊走的。
林小强点点头,跟开武馆那位说,听明白了吧?开武馆那个,一听就明白了,点点头,我回去我就收拾他。好,林小强说,那今天这事就算说开了。就是这么个事,我的意思,就这么了了。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也就回去了。你们再自己商量这医药费什么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开武馆那个,直说好,这个兄弟走江湖不易,一切都在我的身上。您放心,您放心。不过,三太爷,我这儿还有个不情之请。林小强说,什么事?他就说了,今天咱们大庭广众的,闹那么一阵,我这面子算是丢地上了。今后在这一片,我哪儿敢开场子教徒弟啊。人家一听说我连您一个照面都没走过,还有花钱找我学的嘛?我这买卖就算是交代了。
林小强一哼,那意思你还要大庭广众打我一会怎么着?那位忙说不敢不敢。我的意思,你老人家有时间,到我那儿去,也不要您教什么,您就看看,高兴您就指点几句,我啊,对外就放出话去,我请了您来给我镇着,有您的名头在,我这买卖才能继续办下去啊。就这么一个请求,多少钱您说话,只要我拿得出来,您尽管开口。
林小强一听这个,哎呀,也对。下场动手的时候,就顾着痛快了,就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手,虽然保住了打把势的,也是砸了这个人的饭碗。自己的目的是教育他们,又不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欺负一个凡人,哪有什么意思?真要是这样把买卖砸了,人家怪自己,那也说得过去。林小强和李兵简单一商量,说收钱倒不必了,打我的幌子也可以,反正我有心情的时候,过来看一眼也可以。不过,你要打我的招牌,你打什么啊?总不能说,林小强,三太爷啊,那就是怄气,真能白纸黑字这么挂出去?
开武馆那位,就说了,我听说啊,您老人家是出家了。今天我看您的鞋也是出家人的鞋。林小强一看,嚯,不是嘛,脚上是云鞋,没想到他就这么认出自己来了。是啊,我是住道观里了,出家倒不至于,算是个居士吧。对啊,您在这庙里,就没有个法号啊道号什么,我反正不懂啊,就那个。我拿哪个做招牌不就好了。本馆特聘,某某庙,某某道长,特约武术指导,你看这个怎么样?
林小强一听,我在这观里也没个法号啊。那三位那是真老道,都称呼他们法号,俗家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他们叫我也就是叫小林。再说了,杨大爷都没有法号,我这也没正式出家,那哪儿有法号啊。
林小强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法号什么的,我还真的回我们观跟当家的老道商量商量。这个事,就先放在这里,你可以先放出风去,不过具体叫什么,我以后再告诉你。
好好好,不过,三太爷,您老人家现在是在哪儿落脚啊。要是我有个麻烦事,该上哪儿找您去呢?林小强和李兵一商量,这不说也不行,宝真观就在附近,我们进进出出的,他们难免看见。这事也没必要说假话,后面山上来的那些,还不是都知道我们在这儿了?也不必保密了,就说,我就是在那面宝真观里面。不过你也不要来找我,找我我也不见,有事情我自会去找你。你就是在哪儿哪儿开的武馆是不是。
原来就是在宝真观啊。开武馆那个,脸上就带出来了。自己莽撞了,那广场就在宝真观旁边,要说码头,该拜的也是这位三太爷。不过既然话说开了,这事就算了了。这两位告辞,去处理他们的事情不提,林小强边走,就跟李兵商量,我们这取个什么名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