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闹剧开场的事儿也终归要以闹剧而结束。
就在江漓漓一手捏住唐秋雅的脖子之后魏老便一掌直接朝着江漓漓的面门拍来,两人在这酒楼之中酣战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便有大批的卫兵来到了这越鸿楼之外。
不用多想,这必定是刘茂派来的人马。
刘茂被江漓漓一刀劈出几十步之外后虽有功法护身,却也必定羞恼至极。于是就在江漓漓与魏老酣战之时便派出了大批的人马前来捉拿江漓漓等人,势必要驳回自己的颜面。
原本人满为患的越鸿楼之中如今鲜有人影,就只有几个自持艺高人胆大的人在楼上笑看这这场戏。
越鸿楼的掌柜如今已经被吓傻了,在这天府之中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必定是对着韩国皇子刘茂见识过一面半面,哪里敢前来劝架?再就是江漓漓与魏老两人的打斗模样着实是惊人,心想自个手下确实是没有什么人能拦得住这两人。若是强行出头的话说不定会落得两边不是人的地步,因此就值得祈祷这两人快快停手吧,又祈祷刘茂的兵马能够早些前来。
这不,听到了外边的兵马声之后这掌柜连忙使唤小二去迎接,可走进来的那人却叫这掌柜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来人是刘郸,刘郸与刘茂两兄弟的关系不算太好,这在天府城之中是市井都晓得的事儿。其实这事儿也不用深究,如今韩国国君刘瞻就只有两个儿子,并无其他子嗣,因此这刘郸与刘茂之间的恩怨也就一想便知,无非就是为了争宠罢了。
如今刘茂派来了兵马前来捉拿闹事的这伙人,结果走进来的确实刘郸这个太子,不成这事儿还能往更麻烦的地步发展?
刘茂派人来给自己找场子,来人确实刘郸。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小不了。
首先,刘郸只不大有可能是来给刘茂来找场子的,前来所欲为何旁人不得而知。其次,也是更严重的一件事儿,刘茂是没可能在自己受了辱之后告知刘郸这位自己看不过眼的哥哥的吧,那么刘茂究竟是从何而得知的消息?若只是随意走来了这越鸿楼撞见了此事也就罢了,莫不是这刘郸已经在刘茂的手里面插了耳目?往更严重的地方像,莫不是刘茂手下的这些兵马已经成了刘郸的囊中之物呢?
掌柜的一时之间脑子里边窜出了这么多念想,却不敢深思下去,连忙跪倒在地,恭敬问好:“见过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果然整个酒楼里边安静了下来,楼上看戏的人收起了笑容,刘茂原本狰狞的脸也凝重了下来,而唐秋雅更是撇了方才一副狰狞的模样,如今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酒楼里边就只剩下了江漓漓与魏老两人的打斗声,吵得有些喧闹。
魏老一巴掌迎着江漓漓的刀刃将江漓漓拍飞出去之后连忙抽身脱离了战斗,恭敬朝着刘郸问好:“见过太子殿下。”
于是整个越鸿楼之中的人都恭敬问了一声见过太子殿下。
江漓漓无尽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转过头来撇着来人,微微皱眉。
可刘郸的脸色却十分平静,
算的上是面无表情,沉吟了半晌之后道:“闹也闹够了,各自打道回府吧,越鸿楼的损失本殿下可以赔偿。”
旁人都猜想不出刘郸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雷声大雨点小,难不成这事儿就该这么落下帷幕?
刘郸既然发话了,刘茂也必定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依依不饶,两人之间关系不好虽然世人皆知,可传言是一回事,做派又是另一回事。于是刘茂缓缓从楼上走下来,朝着刘郸躬身行礼,“叫皇兄看笑话了。”
刘郸笑了笑,“无妨,年轻人就该有些年轻人的模样。只是莫要叫父皇晓得这事儿,说不定还得给你板子。”
没等刘茂回话,刘郸转头看着江漓漓,“据说几位是大隋的来客?本殿下对大隋憧憬得很,倒不如请两位来我皇城之中坐一坐?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只是聊一聊罢了。”
江漓漓不是那种会给别人面子的人,不过此时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想自己未曾见过这韩国太子一面,两人的行踪又未曾可以宣扬,他是如何晓得我与成如是两人是来自大隋的?
江漓漓少见地没冷声拒绝,成如是还以为是江漓漓看见这种大场面之后有些畏手畏脚,便连忙道:“那便劳烦太子殿下了。”
此时唐秋雅也跟着从楼上走了下来,身边的魏老仍旧是低着头,看不见脸面,倒是跟在唐秋雅与魏老身后的一个少年郎倒是瞥了江漓漓与成如是一眼,很快就转过了头。
无非就是一番老套的客套话,刘郸与唐秋雅的眼神之中各有所思。
唐秋雅走出了这越鸿楼,没回头,倒是李小二回头往这客栈里边看了一眼,愈加显得狭长的眼睛之中隐藏着一丝丝不甘与怨毒。
人总是有嫉妒心理的,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好,凡事都要拿做比较一番。
魏老看出了李小二心中的意思,“他与你年纪差不多大,却能与韩国的太子并肩而行,而你就只能跟在我的屁股后边。你不甘心,却也没有法子。世界总是这样,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要比你高出一个头,你若是因为这就恼怒至极,也就只能活生生地被气死。若是你因为这就灰心丧气,也就只能被活生生地踩死!”
李小二拽紧了拳头,埋下了脸。
魏老微微一笑,唐秋雅横眉一挑。
如今就只需等着这一枚种子盛放!
人群很快被遣散,刘茂早就已经跟着自己派遣而来的一列兵卫离开,刘郸唤了自己的手下如数赔偿了这越鸿楼的损失之后领着江漓漓与成如是三人上了马车。
吕泽仁原先还准备趁乱而走,只是被刘郸瞥见之后无处推辞。
刘郸意味深长的眼神,吕泽仁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方才发生的事儿就像是惊鸿之影,一掠而过,不留任何踪迹,只留下了数百人嘴里的言辞充作谈资。
一辆极大的马车离开之后,越鸿楼很快就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刘郸是很好说话的,无时无刻不再脸上挂着一番笑脸,温和如
玉,成如是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因此成如是对刘郸的感观是蛮不错,少了局促之后言谈也便激昂了起来。
想必是酒还未醒的原因。
韩国的皇宫名叫紫金殿,从东门进去之后就是一条宽敞的白玉石铺成的大道,绿荫极少,而规整的建筑极多。
这世上的皇宫想必都是这么一副模样,只将自己的威严尽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繁华锦绣留在深宫别苑,不能叫旁人看见半点!
在这白玉大道上便能看见不少的宫女飘飘而往,看了许久之后成如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尝试性地问道:“为何在这皇城之中不见太监?”
刘郸没有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就只是说先祖留下的规矩如此,后人只能奉行,不敢做变。
成如是哦了一声,又问道:“你随意将我们带入这皇城之中没问题吗?”
“无妨的?本殿下这些权利还是有的,诸位不必太过担心。”刘郸手置于腰间,说这话之时胸膛挺得极高。
成如是不免在想果然有本事的人说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到了太子东宫之中,随意闲谈了几句之后刘郸便请成如是与江漓漓先行用膳,说自己有些杂事要忙,等到自己得了半日的浮闲之后再来向两位请教。
成如是摆摆手,“无妨无妨,你且先忙你的事儿,咱们的事儿不用你太操心。”说完之后成如是便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喧宾夺主,便有讪笑道:“放心,咱们两个必定是不会像越鸿楼中一般乱来的。”
刘郸笑了笑,又招招手唤来了几个宫女,自己先行离开了这个院落。
“诶诶诶,这个再给我上一盘!味道可真不错!”等到刘郸走远了之后成如是才正式放松了下来,“哎哟姐姐啊,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端这么一大碗汤做什么?你且早说叫我来啊!放心,我身子骨虽然也不必几位姐姐结实,只管使唤!只要莫要几位姐姐受苦受累了才好!”
一众宫女确实对这个言辞别树一帜的“大人”十分欢喜。
江漓漓却撇撇嘴,嘀咕道真是没见过女人的鳏夫模样,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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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院落外头不远的一个房间之中,郝然坐着刘郸与吕泽仁两人。
刘郸笑了笑,意味深长,“我倒是想不到东风竟然能将你吹到这里来。”
吕泽仁苦笑了一声,“我也是没有想到只是吃一顿饭就能惹上这种大事儿。”
刘郸倒了一杯茶,问道:“那两个大隋人你感觉怎么样?”
吕泽仁一挑眉,“没怎么样。”
刘郸摇摇头,“咱们两个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
“国事之因,不分对错。”吕泽仁回道:“国事之后,再论情谊。”
“有道理,那么我便要与你论一论这国事。”
吕泽仁微微眯眼。
“做一个交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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