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攻打沂州的翻版,联军掘壕困城,逐步展开。再加上放干护城河内的水,填塞部分护城河,才花了两天工夫,将海城四面包围。
历史上,宋军高忠皎和李全曾两次围攻海城,但都无功而返,可见海城的坚固。阿不罕等人显然是以此为凭恃,采取了防守反击的战法。他们想等义军久顿城下,人困马乏,粮草不断时便会退去。如果撤退时有所疏漏,阿不罕还想着出城追击,反守为攻呢!
金军已经今非昔比啦!难怪在以后的宋金战争中不仅不能取胜,还会损失惨重。
经过沂州之战,再有海城围困,孟九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对日后的作战也更有信心。
只不过,金朝显然还高估着自己的力量。南迁稳定后,竟制定出“取偿于宋”的愚蠢策略。
而宋金开战,持续了好几年。金朝不但没有夺取淮南之地,也没能迫使南宋朝廷重新交纳岁币,倒是丧失了许多有生力量,损耗了原有物资,增加了战争负担,使金朝在对蒙战争中更加处于下风。
几颗石弹呼啸着砸在城墙上,溅起无数的碎石泥土,城墙的一个垛口已经被砸掉,城下满是碎石残土。
阿不罕觉察到了敌军的意图,命令城墙上的弩炮弓箭进行压制,这对义军的抛石机轰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第三天的战斗停了下来,虽然没有惨烈的人员攻防战,但双方都认为是正常的试探性接触战,激烈的厮杀还在后头。
“霍帅,这跟打沂州时一样。”程福给霍仪做了介绍,但他知道红巾军负责的西面肯定不那么简单,有什么手段正在悄悄实施。
霍仪点了点头,他觉得有了抛石机,义军的攻坚能力已经大幅提高。数量够多的话,攻取城池可能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
“红巾军到现在也没占据州城,他们要海城也在情理之中。”霍仪沉吟了一下,说道:“可咱们,如果能拿下滕州、兖州,就能在沂蒙山和微山湖之间占据一个连成片的地盘。各家武装或合力进攻,或支援呼应,都快捷方便,十分有利。”
程福点了点头,说道:“孟九成这个人嘛,虽然年轻,但处事还算老成,也算守信。他既答应了,就会帮咱们打滕州、兖州,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
“我观孟九成,看得很远、想得很深,他岂会不担心金军击败杨安儿后,转攻于他?”霍仪轻轻抿了下嘴角,说道:“他帮咱们,日后咱们也会帮他。”
程福对此表示赞同。
据最新的消息,金军已经把杨安儿围在莱州城内,正加紧攻打,估计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杨安儿既败,金军的矛头指向谁?且不管是否能马上就直面金军的进攻,只要没有投降的心思,早晚也是金军攻打的目标。
所以,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帮手就强上几分。主要还是孟九成比较会作人,姿态放得低,跟他合作不吃亏。
“霍帅,孟九成派人来了。”程福眼光一瞟,猜测着说道:“是不是又要破城了?”
…………
太阳还没有升起,而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掩盖了灰色的露水。
孟九成在亲卫的保护下,眺望海城,等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刻。从第一天围城,工兵队便开始工作,红巾军也选定了最适合挖掘坑道的西面。三天的时间,挖掘填药已经全部完成。
快吗?孟九成并不这样觉得。多少年之后,太平军坑道爆破南京城,那是怎样的城池,也不过是花了七天而已。
雾气笼罩着西门,被红巾军的佯攻折腾了一天的金军,正在梦乡之中,阿不罕等金朝官员也正沉睡在美美的早觉之中。
迫于城外红巾军的势大,他不敢出城应战,更不会想到坑道爆破,也就不会抓瞎子埋大缸去听声音。自然,阿不罕等人也就不知大难临头,末日已经来了。
突然,轰—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醒了金军的美梦,红巾军引爆了城西地道里的火药。这次爆破,为了一举破城,火药用得充足,厚实的城墙登时被炸开了四五丈宽的豁口。
金鼓齐鸣,喊杀震天,早已严阵以待的义军呐喊着冲向城墙,当先者便是盔甲齐备的突击队。当雾气和扬在空中的尘灰散去,红巾军突击队已经杀进城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组织有序的后续部队。
三支突击队皆是义军中的精锐,每支队伍是五百人。他们冒着灰尘冲进城内,缺口处的金兵非死即伤,根本没组织起抵抗。突击队立刻分头向里杀去,分别抢占城池的南北两门。
除了抢占要点,迅猛突进,为后续部队入城展开创造有利条件,也是突击队的任务之一。
缺口两侧城墙被占领,入城通道已保无虞;义军继续涌入,喊杀声、轰鸣声、爆炸声在城内蔓延、扩散,初升的太阳在背后射出红色的光芒,笼罩了这座在战火中颤栗的古城重镇。
城陷矣!霍仪看着北门被打开,自家兵马涌入城内,放下了望远镜,直觉得手心冰凉,竟是紧张加激动,出了不少的汗。
“将军,乔统制来报,所率突击队斩杀金经略使阿不罕。”一个亲卫展开军报,念给孟九成听。
“哦,这么快。”孟九成淡淡一笑,说道:“传我将令,乔统领首建一功,所率突击队每人赏银二两。”
原来,阿不罕被惊醒后,得知敌军杀进城来,立刻带领亲卫冲出府来,直奔喊杀声最为激烈的西城。
城中守军分布四城,阿不罕一路上收拢败兵,也不过五百多人,迎面却碰上乔娥所率领的突击队。双方在正街上展开厮杀,阿不罕还身先士卒,却被几门松树炮当面猛轰成了筛子。
城中战斗依然在持续,入城义军已经完成了展开,兵力占有绝对优势,金军又是措手不及,顾此失彼,被义军打得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