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看看我,赶紧爬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我从床边站起来,“这是我的卧房,你太累了,体力不支,倒下了,所以我只好让人把你抬到我的卧房来休息了。”
他点点头,好像想起来了,“我睡多久了?”
“不久,就八个时辰而已。”睡得像死猪一样,任凭我怎么叫他起来吃晚饭都叫不醒。
“那不遭了!”他赶紧下床穿鞋子,边穿边抱怨,“我既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为何要叫你?再说,十三阿哥,你到底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既然会累得晕倒,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停下动作斜睨着我,“我说姑奶奶,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被你害的,本来我日夜赶路就花了四天四夜了,结果还被你向南编排了一顿,又花了一天一夜,还好我聪明,没再向北追了。否则就不是六天六夜没法合眼了,而是十天十夜没法合眼了。”
六天六夜没合眼?我有些惊呆,又有些心疼,难怪他会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好吧,看在他确实辛苦的份上,接下来我会少为难他一些。
其实我也是在他晕倒之后,才渐渐明白,即使四年不见,他依然是我不变的关怀。自己对他的感情和心思,一如当年。
那我是不是该改变策略了呢。
他穿好鞋子,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
我轻轻一笑,“你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我帮你换了。”
“你帮我换了?”他挑眉。
“对呀,否则谁换的,对了,顺便告诉你,我不仅帮你换了衣服,还顺便用热水帮你擦了身体。”
“还帮我擦了身体?”
“对呀,你要睡我的床,我不可能让几天几夜没洗澡,浑身发臭的你直接躺在我床上吧。我当然要你帮你收拾一番了。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告诉他,其实这些都是我让下人做的。
他叹口气,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种不知羞的毛病还是没改。算了,看来这几子上的新衣服也是为我准备的吧,那我不客气了。”说着他就自己动手穿了起来,动作迅速而敏捷。
穿好后,他把手直接伸到我面前,“令牌手谕拿来!”
我惊呆,“你要我令牌手谕干嘛?”
他好心为我解释,“别忘了,我晕倒前,你可是答应要把粮食借给我的,你不给我令牌或者手谕,我如何调动你们怡万家的粮食?”
“我还没答应借给你呢。”
他抱手环胸,“怎么,难道你这个怡万家的主人,郭络罗家的三小姐,我皇阿玛亲封的格格,要抵赖不成?”
“拜托,皇阿哥,好好回忆当时的情况,当时我只是没说话,可也没答应你呀。”
“当时那种情形,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别抵赖,令牌快拿来!”
好嚣张,那好吧,“粮食我可以借你,可在确认要借给你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条件讲好,免得日后牵扯不清。”
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要讲条件,可不是现在,灾区千千万万的百信还等着要粮呢,等我把粮食押运过去,解决了灾区的事情,再回来谈条件。”
“喂,爱新觉罗胤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由你哄。”
“我没哄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你若再推三阻四的,只怕耽误了灾情,朝廷也会找你算账,想必你自己也知道,跟朝廷对着干,不会有好处的。”他翻看自己的旧衣服,翻出两份地契和五万两银票,放到我手里,速战速决,“若是你实在不信我,这样,这是我仅有的两座皇庄,还有这五万两银票,暂时都抵押在你这里,等我公事结束,我再来赎回。现在把手谕或者令牌拿来!”
“……”
“快点!”
他够嚣张!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要不这样,你把你钦差的信物交给我,我派人带着你的钦差信物去总督府衙传你的命令,调动各地方兵力来押运粮食,这样,既保证不耽误运粮,我们也有时间好好把条件谈清楚,如何?”
“……”
我学习他刚才的样子,把我伸到他面前,“把钦差信物拿来!”
他想了想,没办法,只能找出来交给我,“别弄丢了,会杀头的。”
“知道!”
一道圣旨,一把匕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由于黄河灾情严重,今特派十三皇子胤祥协助四皇子胤禛全权办理黄河抗洪救灾一事,各地方州府,无论大小官员,必须全力配合,听其调派指挥,任何人,如有违令者,格杀勿论!遇到任何情况,两位钦差都有权行驶先斩后奏!钦此!
“这匕首是什么意思?”
“先斩后奏!”
好吧,我出门,派府中总管带着他的贴身随从淳福一起去府衙传旨调派兵力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好了,十三阿哥,正事办完了,我先派人来伺候你洗漱,然后我们吃饭,等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谈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