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天神殿,司天下之封印,从小被灌输的信念便是为苍生谋福,心系天下。我爹说过,在神位,谋神职,这才对得起天下苍生对我们神的供奉。
魔君九卿,是个大魔头,一向的行事风格是:顺他者昌逆他者,这六界中死于他手下的妖魔鬼怪人神仙不计其数,而且,死相极惨!残暴,简直是残暴!九卿最大的目标便是开启万恶的魔塔为祸六界,妄图天下归魔。
当然九卿的内心能这么变态是有原因的,毕竟不是谁生来就是大魔头的。至于原因是什么我就先不说了,万年前的一档子桃花债而已,不提也罢。
我先来说说那座万恶的魔塔。魔塔位于魔界的正中首阳山,每五百年爆发一次,一旦爆发便会释放出大量的魔毒,魔毒一旦吸入体内便会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中毒之后你调节的好了,入魔;调节的不好,死翘翘。至于你能不能调节好,那看你的造化了。
总而言之最终的结果是---天下归魔。
身为封印之神,我必定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说什么也要封死了这座破塔!不单是因为我是封印之神,还因为我要对得起我爹。
魔塔上一次被封印是在五百年前。我爹,也就是上一任封印之神,在魔塔爆发的那一刻以自己的上神之躯封了魔塔换来了世间百年的安宁,他临终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我能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彻底封死这座魔塔。
于是我用了五百年的时间找到了这世间仅有的一块女娲石,这女娲石是上古遗物,补天之石,是封印魔塔的不二选项。魔塔用女娲石封印之后,除非有凤凰玉,不然不可能再次爆发。
至于这凤凰玉,我笃定九卿找不到。
封印之物有了,接下来便是,接近魔塔。魔塔在魔界之内,听说魔塔周围还设了结界,除非有九卿的密令,不然不可能接近魔塔。
所以想要接近魔塔必须打入敌人内部,于是,我决定潜入魔界,接近九卿拿到密令。
当我将此想法告诉莫愆神君的时候,神君犹豫了半月并在我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才勉强同意了。他不同意也不行啊,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不然只能等天下归魔了。
我笑了笑,对莫愆神君说道:“事成之后涨工钱不?”
莫愆神君揶揄道:“整个神界就你工钱最高,还想涨?不如我给你换个财神当算了。”
我咧嘴笑了笑,而后给莫愆神君拱手行了个大礼:“神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小坛就拜托神君照顾了。”
小坛是我的弟弟,这封印之神的位置传男不传女,所以原本小坛才是封印之神。可是小坛生来眼盲,根本无法担任封印之神的位置,所以我才会代替小坛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封印之神。
小坛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他很依赖我,如今我这一走就没人照顾小坛了,我只能拜托莫愆神君了。
莫愆神君看了看我,道:“到了魔界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逃,本君可不想花钱替你办丧事。”
“我呸!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我还没走那你就咒我死?你这厮也忒歹毒了吧?!”
莫愆不乐意了:“我现在好歹也是神君,执掌整个神界,你跟我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没大没小!小心本君治你个以下犯上!”
切,我对他这番言论嗤之以鼻,原本就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谁没见过谁口水流满脸的模样?现在跟我端什么架子?
莫愆朝我摆摆手,嫌弃的说道:“下去吧,没事别总在本君面前晃悠。”
去魔界那天,莫愆亲自送我去的,虽然他总是口口声声的说嫌弃我。
到了魔界结界处,莫愆递给我一方黑色的小香囊,我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迷彀,佩戴之神智清明,不会迷路。
每当我去除妖封魔的时候莫愆总是会给我这样一方香囊,他说怕我脑子被打坏,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将小香囊别在腰间,故作深沉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神君送我情。”
莫愆白了我一眼,说:“进入魔界之后是一座迷山,山上被施了魔咒,除非是魔界中人,不然不可能走出这座山。出了山之后才是真正的魔界。”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迷彀的用处原来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是逗我玩的。”
莫愆抽了抽嘴角,而后从袖口中拿出一支小白瓷瓶递给我,道:“里面是魔珠,吃了它你体内便会有魔气,即使有人测你的气息也不用担心。”
这倒是个好东西,我打开瓷瓶倒出魔珠便吞了下去,之后将瓷瓶扔给了莫愆,朝着他挥了挥手便转身进了魔界。
与此同时莫愆说道:“实在不行就逃,保命要紧,你要是死了我可没办法和你爹交代。”
我咧嘴一笑,道:“我爹都死了好几百年了,魂飞魄散,回不来了,你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在我进入魔界的那一刹那,我似乎听到莫愆在我身后说:“我也没办法和自己交代。”
……
迷山中草木茂盛,怪石嶙峋,巨木参天,遮天蔽日,以至于山中阴森昏暗,而且这山中所有的花草树木石头都会自己移动,混淆视线,一般情况下还真的能让人晕头转向。
不过我有迷彀,非一般情况,脚程轻快,不到半日便已经翻过了半座山。
这山中魔物甚多,专躲藏在阴暗处偷袭过路的,这一路上我被袭击了三次,然后我便顺手封印了那些魔物。
我将那些魔物封印成半个手掌大小的白玉块放在了我的腰包里。莫愆说过,封印一个妖物给我奖五两银,所以我遇到妖物魔物基本不杀,统统封印了带回去交给莫愆处理,顺便换银子。
就在我转过一个山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抹青色的背影,从背影看那应该是个男子,身形修长气度翩然,当然最吸引我目光的不是这个好看的背影,而是尾随在他身后的一条黑色巨蛇。
对,没错,那条黑色的巨蛇要偷袭他,可是他毫无察觉!
就在那条蛇张口吐信要将那个男子一口吞了的时候,我当机立断的抽出了我的云影刀朝那条蛇飞了过去,同时大喊一声:“书生,小心!”
我的行为,妥妥的打草惊蛇,那条巨蛇瞬间便将要吞食的目标换成了我,朝着我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嘶吼,惊天动地般的响动,林子里的鸟全被这一声蛇吼给惊飞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恶臭,是从这条蛇的口中发出来的,我简直要被它熏死了。
为了不成为这世间第一个被蛇的口臭熏死的神仙,我决定杀了这条魔蛇,这五两银,我不要了。
我的云影刀一向锋利,说得上削铁如泥,至今为止还没有能从我云影刀下还生的妖魔鬼怪,可是这次,出意外了……我的云影刀砍到蛇头上的时候,除了碰撞出了丝丝火星,这条蛇没有被砍出任何伤口。
尴尬了……我不甘心,注神气入刀再次砍下,依然,没有对这条蛇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一块蛇鳞都没砍下。
我可能是需要磨刀了。
连着被我砍了两下,这条魔蛇彻底被我激怒了,长着大嘴露着尖牙挥着长尾凶神恶煞的朝我袭来,而且速度迅猛的很,要不是我灵活,早就被它一口吞了。
我左躲右藏,期间拿刀砍他几下,虽然没什么用;它的蛇尾就随着我左挥右打,一时间树飞石蹦尘土飞扬,整片山头上的花草树木都要被它的尾巴扫荡平了。
在我躲避蛇尾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那个书生,长得算是眉清目朗,但我感觉这个书生脑子可能不太好用,遇到这么凶残的场面不知道跑,竟然还站在原地仰头看,嘴角还微微上翘,似乎,看得很愉快啊。
我怒:“蠢货,你不知道跑么?”
书生笑笑,道:“蠢货,你不知道打蛇打七寸么?”
这个,这个,这个,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而后我执刀朝那条蛇飞了过去,朝着那条蛇的头后部便砍了下去,然后又尴尬了……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时我听到书生喊道:“笨,再往下。”
可能是我的杀意太明显,被蛇看出来了,这次我还未来得及举刀,便被蛇尾无情的扫到了,然后我狠狠地摔在了书生的脚前,猝不及防的吐出了一口血。
书生一脸嫌弃的往后挪了一步,生怕我的血溅在他衣衫的下摆上,而后他冷漠无情的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也不知道扶我一把。
他娘的,若不是为了救他我才不会这样狼狈,他竟然还嫌弃开我了?没良心!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突然耳边有疾风至,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抬手对着那条蛇,注神力与掌心将那条蛇冰封了。
我下意识的瞥了这个书生一眼,书生正神色凝重的打量着我,也不知道这个书生会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我从地上捡起云影刀飞到巨蛇的脑后,对着七寸砍了下去,霎时间黑血四溅,幸亏我躲得快,不然非被溅一身臭血。
巨蛇的身子瞬间便倒在了地上,震得整个山头都在抖。
我从小腰包里拿出一块棉布,仔仔细细的擦拭我的云影刀,擦完之后我将刀归鞘,继续翻山越岭。
当我从那个书生身旁走过的之后,书生竟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顷刻间注入了一股魔力探测我的气息。
呵,这书生的魔性也不小,看来就算我刚才不出手相救他也能对付这条巨蛇,我他娘的是被他当猴耍了。
虽然我内心很是不忿,但依旧静静的等待着书生的探测,反正我吞了魔珠体内有魔气也不怕他探。
在这时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书生,长得还真的颇好看,皮肤白皙洁净,一双凤目墨黑深邃,鼻梁英挺,唇若涂脂,在我的印象里,能和他比的也就莫愆神君了。
少顷后书生松开了我的手腕,可是他还是怀疑我,双眼注视着我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会封印之术?”
我道:“不懂就别装懂,什么封印之术纯属胡扯!我用的是玄冰术将它冻上了。”
书生倏尔一笑:“哦,原来是玄冰之术,是在下孤落寡闻了。”之后他还朝我拱手作揖,“刚才冒犯了姑娘,给姑娘赔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甩下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然后便自顾自的走了。
孰知那个书生脸皮颇厚,竟然还追了上来,强行与我并肩而行。难道他没发现,这条山路很窄么?他是要把我挤下去吗?
我当即停了下来,让他先走。孰知这个书生也停了下来,面色疑惑的看着我:“姑娘为何不走了?”
我道:“我一向尊重文人,先生先走。”
书生道:“文人无用,这路上万一再碰见个像刚才那样的怪物我是万万应付不来,还需要依仗姑娘。”
我阴险一笑:“想找我当保镖可是要收费的,你一个破书生出得起钱么?”
书生清俊一笑:“都好说。”
我道:“那也不帮你!”
然后我趁那书生不备拔腿就跑,远远地将他丢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