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跟着范莹莹走了一会儿,体力不支又回玉佩里去了,范莹莹自己满大街晃悠心里说不出的荒凉。
她盘算着还得找回刚才包车的那个广场,可是刚才坐车时只顾着同那个少年搭腔,根本没注意路况,现在想要找回去,有点困难。伸手想打个车回去,等了一会儿,连个出租车的影子也没看到。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沿着马路边上往前走,至少得走到繁华地段,能打辆车再说。
又走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那响声离她挺近,范莹莹赶忙往一旁让了让,喇叭声又响了起来,嘀嘀嘀的响个没完。
她转头看过去,就见红色的大众就跟在她身后,见她站住了,车子也停了下来。
那个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司机从驾驶室里伸出脑袋,对着范莹莹招呼:“哎,上车!”
范莹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下意识的往车后座上瞟,就见那里影影绰绰的有道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少年。
范莹莹站着没动,低头问李老太太:“婆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李老太太阴恻恻的回了句:“找死。”
红色大众的后车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对着范莹莹招了招:“上来吧,我送你去省城。”
范莹莹看着那只修长惨白的手,有些迟疑,少年突然从车子里探出身子,狭长深邃的眼睛落在范莹莹脸上,眉宇间带着阴霾:“上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范莹莹没动地方,看了少年一眼,转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出多远,手臂就被一只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了,她转回身,就见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
“你要干什么?”范莹莹惊讶极了,这鬼想要干嘛?
少年被范莹莹这么一瞪,赶忙松开手,问道:“我让你上车,你没听见?”
范莹莹皱紧眉头,看着少年没吭声,作势又要走,少年急了,脱口而出道:“你养我吧!”
“什么?”范莹莹吓了一跳,这什么话?
少年还挺认真,见她不肯,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道:“没时间了,你答应我吧!算我求求你了还不行么?”
这,这叫什么事?
一个鬼求她包养?
范莹莹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
少年一脸郑重其事:“我是认真的!”
范莹莹有些懵了,一把甩开他的钳制,扭头就走,真是林子大什么鬼都有!
少年在后面紧跟着她,嘴里一个劲念叨:“你别走啊!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都答应还不行么!哎!我叫你呢!”
眼见着范莹莹不为所动,少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狠绝:“你再不答应,我就不客气了!”
范莹莹是真生气了,这鬼有病吧!
她张开嘴对着少年,凝神去吞噬少年的灵力,几乎是念头刚起,就觉眼前黑影一闪,等她定神看过去时,眼前哪里还有少年身影,空荡荡的街道,就有面前不远处停着那辆红色的大众私家车。
这!鬼呢?
她刚要出声询问,就觉胸前玉佩散发出一阵冰冷的寒意,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很快一股诡异的气流快速涌遍的她的全身,不等她彻底平息下身子里乱窜的灵力,就听着玉佩里传来李老太太愤怒的叫嚷:“你谁啊!给我出去!”
话音未落,玉佩里唰的飞出两道身影,李老太太一脸怒容的拎着中山装的少年,出现在范莹莹面前。
少年被李老太太揪住脖领子,却一脸笑眯眯的得逞表情,他歪着脑袋对着范莹莹笑得阳光灿烂:“我就知道没找错人!”
范莹莹一头雾水,看向同样一脸诧异的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拎着少年不撒手,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歪了歪脖子,李老太太迟疑的看向范莹莹。
范莹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灵力并不是特别强大,至少有李老太太在,并不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便点了点头,示意李老太太松开他。
少年重获自由,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子,这才说道:“我叫李安,别人都叫我三少。
李安是个富家少爷,死的那年刚满十八岁,现在看来刚成年,在他们当时的那个年代,已经是成家立业的李府继承人了。
李安家里共有兄弟姐妹五人,他排行老三,人称三少。
李安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珠宝商,自小家境富裕,他父亲除了正妻之外,还有七个姨太太,李安的母亲是五姨太,最受宠。
李安的死因说起来蹊跷,据他自己回忆,是在大婚当日的夜里,喝醉了酒,进新房时,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长得美极了,虽然他意识朦胧,却也是惊艳不已,当时只隐约记得那女人自称是他的妻子,剩下的事情就都没有了印象。
范莹莹听得有些乍舌,这叫什么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少年讲完自己的经历,明显也是一副唏嘘不已的表情,自嘲道:“等再醒过来,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范莹莹回手指着那辆红色的大众车:“这车哪来的?”
少年看到那抹刺眼的红,眸色暗沉:“当年死后,我在家门附近飘荡,只盼着能再见到那女人一面,问明白她为何要害我,不想没见到她,却反而被当成一个阴阳先生盗取了尸骸,制成瓮冢,受制于人。”
“瓮冢?”范莹莹孤陋寡闻,不明白这是什么。
李老太太却是一脸的震撼,看向少年的目光隐带同情:“现在你的瓮冢呢?”
少年苦笑了一下:“还在那人之手。”
范莹莹后知后觉,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电影,恍然大悟:“那人拿着你的瓮冢就能操控你?”
少年点了点头:“若是被他毁了瓮冢,我就会魂飞魄散。”
范莹莹一脸疑惑:“那你刚才求我包养,是什么意思?”
少年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尴尬,见范莹莹误会了,忙说道:“我只是想借你这玉佩做为炉鼎,替代瓮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