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仪郡主不是个傻的,以前不计较,不过是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她的心气神儿被容颜给连番手段唤了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为着自己的女儿,她也会争上几分,所以,头一回老太太明里暗里的示意着她,让她主动开口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若是以往,宛仪郡主顶多一笑了之,可现在,她只想问一声老太太,凭什么?
这府里又不是就她一个儿媳妇!
不过她是懒得追究这些,只是神色愈发淡淡的看向容老太太,“老太太和太后娘娘关系好,或者,您可以进宫去求求太后恩典,让她老人家发个话儿,这样的话,儿媳那边的东西您想用什么就拿什么,儿媳绝不敢有违太后娘娘的吩咐。”
大儿子喝花酒被打。
二儿子偷人家的女人被闹到家门口。
就凭这样的事情,她就不信老太太敢进宫去和太后开这个口!
她若是敢,自己就敢把这些事情都闹到御前去!
反正,她这个太后嫂嫂向来是个爱面子,最为顾忌名声的。
先长公主的女儿,皇家亲封郡主的嫁妆被婆母占了去……
旦凭这一条,容府就吃不了兜着走!
容老太太自是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脸色不禁就像吃了****般的难看,她黑着脸,狠瞪了眼宛仪,只能看到宛仪的头顶,因为她垂着头,一副不能为婆母分忧的惶恐样请罪呢,就是这副模样,看的容老太太愈发的恶心,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压下心头恼意,才欲出声,不远处胡氏不阴不阳的开了口,“大嫂也真是的,这是什么理由,你的嫁妆自是你做主,不想帮家里就直说嘛。”
这个二儿媳妇虽然蠢,可很多时侯却是很好用的一把刀。
这话虽是难听,可却着实说到了容老太太的心口!
她嘴角一抹笑意划过,又低头啜起了茶。
宛仪被这话噎了下,她嘴唇嗫动了两下,有些不知如何做答——
刚才那理由可是她和两位嬷嬷捉摸好几天才寻思出来的。
自以为很是完美,漂亮到容老太太都不敢再说什么。
可没想到胡氏却这样直接。
宛仪就有些慌,不禁就把眼神向着身后的李嬷嬷瞟去。
只是还没等李嬷嬷想好说什么,珍珠帘子轻晃,容颜一袭月芽儿白的衫裙走进来。
裙袂飘飘,袅袅婷婷。
她浅浅笑着行至中间,笑盈盈的给了容老太太行了礼,又半点礼数不差的见过屋中胡氏,容三夫人和容四夫人两位妯娌,口中唤着给几位婶婶请安,一番礼罢,她自转身坐在宛仪身侧的椅子上,笑盈盈侧了头,“刚才我在外头听着这屋子好生热闹,隐隐是二婶的声音?二婶才在说什么呢,可以给侄女听听么?”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说咱们府这就快要过不下去了,说你娘私藏了银两不拿出来补贴家用。”
扑吃一声,容颜把才喝到嘴里的茶喷出去,她乐的咪着眼,露出两排珍珠米粒般的小白牙,“我说二婶,您这玩笑可真真的让侄女觉得好笑,这若说是私藏银子,呵呵,咱们这府里随便拉出去打听一下,便是连打扫粗使的杂役婆子都会晓得二婶您若称第二,咱们这府里没敢称第一吧?您这会说我娘手里藏银子,呵呵,您让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自家夫君冷落十余年的女人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