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说话算话啊。”萧天语急忙说道,生怕云含之反悔。
她听得清楚,云含之说的是让云之智前去找她。那她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哪怕最后闹得不愉快,她也可以回一句“谁让你来找我的”。
主意打定,萧天语心情很是愉快。
冬日的白天短,转眼就到了日暮。
落日西沉,倦鸟归巢。
英王府的宾客们或打着马、或坐着车向家中奔去。
萧天朗和萧天歌兄妹俩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往皇宫走。
厚重的车帘挡住了车外的寒气,萧天歌裹着雪色披风,捧着银手炉,心情十分愉悦。
她的心情一好,原本就很好听的声音更是悦耳了几分,“皇兄你怎么也没有个爱好呢,像云二哥那样多有意思。”明明是嗔怪,听得人心情却是不赖。
萧天朗微笑,看向萧天语,“你不知道我爱好蹴鞠?”
萧天歌吐了吐舌头,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说你应该喜欢收藏点东西什么的,这样一来咱们也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这个我就无能无力了。”萧天朗摇了摇头,摊手答道。
“今日怎么突然这样说?”他不知道萧天歌为何会有此感叹,从前没有听到过萧天歌提过他们兄妹二人缺少共同语言。
“你不知道,云二哥那里好玩的东西真是太多了。好多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看过的,据说还有不少来自外邦的东西,比如有一种不平的镜子,能够把小的东西放大;还有一种可以和漏钟一样计时的叫做什么表;还有别的颜色的头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黑色的头发……”萧天歌掰着手,一一向萧天朗讲述起来。
这些东西萧天朗不是没有听过,作为一个好哥哥,他没有打断萧天歌的兴致勃勃,而是努力表现出一幅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不过以后就好了,我以后要再想看这些东西就方便了。”萧天歌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盛。
“为什么这样说?”萧天朗疑惑,难道她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随时出宫?
“开春以后,云二哥就来皇宫里面当差了,到时我就让他把他那些玩意轮流带给我看。”萧天歌给萧天朗解惑。
“你是说他入选了皇家的侍卫?”萧天朗惊讶,入选皇家侍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光要家世好,还要模样好,身手好。
他默默念了一遍当选皇家侍卫的条件,令他惊讶的是,这些要求云之义倒也都符合。
“这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萧天朗说道。
对世家公子而言,担任皇家侍卫这不光是一门差事,也是一种荣耀,更是前途无量的保证。
若今后出了宫,在外人面前说起曾经在御前待过,也是十分有面子。
更重要的,以后找云之义蹴鞠就方便了。
他还真想向云之义讨教一番,想知道云家兄弟的蹴鞠是怎样练的,个顶个的技术好。
“那是自然。”萧天歌得意说道,她也是由衷的高兴。
对她而言,在皇宫里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算是大喜事一件了。
兄妹俩一路闲话,直到宫门。
另一边,云含之也早早地回到了院子里面。
她正悠闲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再顺手翻翻话本。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爹娘正在讨论着她的终身大事。
&nbs
p;“你是说,皇上想给含之指婚?”夏韵笙听完云伯年的话后大惊失色。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可不希望云含之进入那座深宫。
云伯年想了想,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韵笙身为云伯年的枕边人,自然知道自家相公这一番迟疑所包含的含义。
他向来极有主见,如此犹豫肯定是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底。
云伯年确实猜不透皇帝一番问话的含义,只得如实将他所遭遇的说给夏韵笙听。
“今日下朝后,福公公叫住了我,说是皇上有事情找我。“
“皇上的大总管?”
“正是。我随福公公到达了御书房。我以为皇上找我是有公事相商,没想到皇上开口就问我女儿的芳龄,有没有许配人。”
“那你和他说了?”
“年龄说了,这个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住。至于有没有许配人,我只说含之的婚事老太爷自有主张。”
“机智。”夏韵笙竖了个大拇指。
老太爷自云之礼成亲后,又去云游了。
此时就算皇帝想问,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人。
再说了,以老太爷与先帝的关系,皇上也对对他礼遇三分。是以云含之的亲事,没有比老太爷更好的挡箭牌。
“那你为什么又说皇上想让云含之给他当儿媳妇?”夏韵笙疑惑。
“皇帝听完我的回答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句,含之和三皇子萧天清小三岁,和四皇子萧天朗同岁。”
“他竟这样说?”夏韵笙心中一凛,难怪相公怀疑皇帝要给云含之指婚。
以英王府的地位,皇上必定不会将云含之许给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位如今争储争得比较厉害,双方在朝堂之上势均力敌。
为了制衡,皇上不会允许一方独大。
然而帝心无常,就怕皇上为了让朝堂局势更加稳定,再扶持一位皇子,使朝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借英王府的手打压一下那二位。
无论云含之嫁给三皇子还是四皇子,将不可避免地卷入朝堂争端之中。以英王府对云含之的宠爱,英王府肯定无法像如今一样做到中立,就算是英王府想中立,外人都不会这样想。
夏韵笙再往深想了想,这种事情她都能想到,皇帝肯定能想到。
与皇室联姻,表面上看是一件风光的事情,但实质上对英王府没有好处。真不知道皇上是想给英王府风光,还是想借机打压英王府。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忍不住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给老太爷写信。”云伯年说道,这种大事,自然要让老太爷知晓。
“好,赶紧。”夏韵笙立刻来到书桌前,作势就要研墨。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云伯年见夏韵笙的手似乎在抖,出言安慰道。
“你不懂,对于女儿来说,嫁人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我们抓紧一点,也好多一点时间想办法。”夏韵笙打断云伯年的话,手上的动作没停。
云伯年不再多说,坐在了书桌前面。
很快,云伯年就将信写好。
夏韵笙放下墨块,她沉吟了一会,道:“你说,万一女儿有了心上人了,这事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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