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含之轻轻一笑,道:“易大哥想必听过我的一些传言,在这锦都里面,反正我留下的就是一个飞扬跋扈、嚣张任性的名声,他人若想多添几句,我也是当听不见的。”
“至于退亲后难以议亲,这就更不担心了。遇不到合心意的人不嫁便是。堂堂英王府还是养得起我的,再说了,也没有谁规定女子非得嫁人嘛!”
云含之说得轻松,易倾越听得心惊。
他没有想到的是,云含之竟然会有不成亲的想法。
想到云含之说的遇不到合心意的,宁可不嫁,他有些挫败。但同时,他又有一丝庆幸,至少在短时间内,云含之是不会与他人扯上关系。
这样也好。
云含之和他定亲,就意味着身在危险之中,安王府里的人已经动过一次手。
如今光有婚约而不成亲,他就没有办法将她时刻护在眼皮子底下。
不如先将婚约解了,等他将府里收拾完以后再前去求娶。
最重要的,他既然知道了云含之的心意,便不想借着婚约强人所难,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嫁给她。
易倾越心中主意既定,道:“你想什么时候退亲?”
听到易倾越的问话,云含之又惊又喜,没想到他会这样的爽快,她原本以为要多费一些唇舌的,毕竟这事对于他的名声也有一定的影响。
“明年,现在还不是时候。”见易倾越这样通情达理,云含之坦言相告。
“为什么是明年?”易倾越不解。
云含之以为易倾越觉得拖得有些久,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一些不可说的原因。”
原来是有苦衷,易倾越了然,“你什么时候回锦都?”
“短期内是不准备回去了,等过段时间后,我打算跟随祖父和外祖父外出游历。”
这样也好,易倾越心里想。云含之跟着云老太爷和夏老太爷倒没有安全风险。
见易倾越若有所思,云含之道:“易大哥放心,等事情一过,我会尽快通知你解除婚约。”
易倾越点头。
心中的石头落地,云含之觉得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经过这一事,云含之对易倾越的好感多了几分,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春天的晚风还有些凉,云含之紧了紧斗篷。
易倾越察觉到云含之的动作,道:“起来走走吧。”
走动起来,比坐着暖和一点。
“好。”云含之欣然起身,两个人并行在星海之下。
白月如盘,星光熠熠,满天星斗仿佛触手可及。云含之被眼前的美景惊到,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挽下一颗星星。
够不到,跳一跳,扑了空。
云含之被自己傻里傻气的举动乐到,此时的云含之心中对易倾越有几分亲近之感。她在心中将易倾越当成朋友,没有觉得不自在。在易倾越看向她时,她大方冲他微笑。
这里的星夜易倾越看过很多次,他觉得今夜是最美的一次。
他觉得这里好看,便带他来了这里。如今,云含
之对他似乎从心里信赖了不少,易倾越觉得,不虚此行。心中有些话想说,还是先忍一忍,来日方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聊锦都,聊熟人,聊戏文,聊话本。
云含之觉得,易倾越虽然没有不算健谈,但交流起来也还颇为自在。
她此时已经不拿易倾越当外人,将他当成了一位兄长兼好友,聊着聊着,云含之想起一件事情,她大大方方地问道:“易大哥从前是不是暗中思慕过某位女子?”
易倾越脸上闻言惊讶,“何出此言?”
云含之道出心中的揣测:“你都这样大了!”不可能从来没有动过凡心吧。
再说了,那日他醉酒,说出那样的话来,肯定是将她当成了那心仪的女子。
易倾越不知道云含之为何会这样说,他看了云含之一眼,道:“算是吧。”
云含之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语气得意,仿佛是知晓了什么天机似的。
那日之事她并非完全不在意,不然也不至于前段时间都不敢面对他。她最担心那日他诉衷情的对象是自己,生怕退亲一事横生纠葛。
退亲之事已经说开,她确定他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心中再也没有介蒂。
“那位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云含之试着问道。
她从来没有听过易倾灵说过他有意中人一事,这大概可以说是易倾越恋得深沉。他连亲妹妹也不说,云含之估计易倾越也不一定说会说给她听,但她就是好奇。
易倾越闻言笑了,漂亮的眼睛中满是笑意。他不知道云含之是怎么想的,她这样问,难道是他那日的表现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他深深地看了云含之一眼,想和她实话实说。但是,如今云含之好不容易能够和她自在相处,他怕说出后又将她吓走,毕竟只有他一人动心。
于是,易倾越嘴边的话换了内容,他轻声道:“她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话语的重点落在了特点二字之上。
特别,易倾越觉得自己找的这个词不错,她可不就是十分特别么?
云含之见他并非是闭口不谈,她的一颗八卦之心蠢蠢欲动,“有多特别?”
易倾越无言,还有人自己打听自己的。
见她实在是好奇,易倾越眼中的笑意更浓,他看着云含之,道:“她很漂亮,家世也好,但并非传统的大家闺秀。看似飞扬跋扈、嚣张任性,实则大方得体、体贴细心。”
一听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云含之忍不住对易倾越所说之人存了几分兴趣,她道:“有机会的话,易大哥可以代为引见一下。”或许她们能够成为朋友。
易倾越笑着点头,道:“一定有机会的。”
云含之想了想,问:“这位姑娘一定不是锦都人吧?”
易倾越惊讶:“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云含之一五一十分析道:“这就简单了,锦都里的世家小姐我都有所耳闻,但飞扬跋扈、嚣张任性的世家小姐不多,没有你说的大方得体、体贴细心的人。再说了,易大哥你前些年常年在外地,与外地的女子结识的机会更多一些。”
易倾越被云含之的理由折服,她难道就不会想到自己吗?
也罢,暂且让她先这样认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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