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含之最终没有向易倾越提及马公公与人相见一事。
一来她觉得没有立场去管马公公的私事,二则易风与晓琴同行,如果事关重大不用她多说易风也会将情况告诉易倾越。
太后娘娘的祖籍在蜀地,易倾越走访了一下太后娘娘的族人。
由于太后娘娘自年幼时随父母去了锦都,与族人并不亲近。又因她没有兄弟姐妹,双亲过世之后已与先太子有了婚约,所以她自离开蜀地之后从来没有回去过。总之,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十天以后,马公公的房子已经建好,易倾越和云含之准备回锦都,于是向萧天海辞行。
因为事先递了消息给萧天海,所以他们到的时候萧天海已经在候着了。
易倾越还没有说话,萧天海先开口:“易兄,能否晚几日之后再走?”
易倾越以为萧天海是客套,于是向萧天海道:“感谢萧兄的盛情挽留,不过我夫妇二人医也求过了,蜀地也游玩了月余,是时候回去了。”
闻言,萧天海有些尴尬,他坦言道:“有人想要和你们一同回锦都,托我向你们说一声。”
易倾越和云含之相视一眼,谁会和他们同行?
易倾越问萧天海:“不知道是谁想和我们同行呢?”
萧天海道:“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
易倾越和云含之皆是一愣,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大长公主来了蜀地。
据云含之所知,他们离开锦都时,化名风月先生的大长公主正在替天书阁写的话本。
“大长公主怎么会来蜀地?”云含之问道。
萧天海答道:“大长公主的附马葬在蜀地,每隔几年大长公主都会回一趟蜀地扫墓,如今她正在蜀地。”
云含之心想,照萧天海这么说,这大长公主应该是蜀地和锦都来往惯了的,她怎么会想和和她们夫妇二人同路呢?
她一点也不想和大长公主同路,有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在身边,总觉得不那么自在。
不过,大长公主的要求,她们似乎也不好拒绝。
“不知大长公什么时候出发?”云含之问。
“三天后。”萧天海回答道。
“好。”易倾越答道。
回到居住的地方以后,云含之一想到接下来一路上都有个大长公主在身边,她就觉得有些尴尬。
当初她还不知道大长公主就是风月先生时,与她几次接触都只当她是个怪人,表现得有些年轻气盛。现在想起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颇有些不自在。
易倾越不知道云含之与大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他担心的是,有大公主在他和云含之相处就不能这样自如了,他觉得云含之和他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易倾越拉住云含之的手将她往怀里带,低声向她说道:“大长公主和太后娘娘关系密切,回去的路上说不定可以从她口中知道一些关于太后娘娘的信息。”
云含之问她:“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很熟?我怎么不觉得。”太后娘娘去世以后,听说整个丧礼期间大长公主就没有出现过,云含之觉得这不像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会做出的事情。
易倾越向云含之解释道:“《蒲柳传》是大长公主以太后娘娘为原型写的,太后娘娘一向不怎么露面,她们二人若不是关系亲密,大长公主怎么敢写太后娘娘年轻时的事情。并且,她写了后,太后娘娘生前还和大长公主一起去天书阁里看了。”
易倾越这样一说,云含之倒是想起来了,他曾经和她提过这件事情。
从萧宅出来前,萧天海说过大长公主交待了,让他们安心等着就好,不要去找她,她到时候会过来找他们夫妻二人。
既然这样,云含之和易倾越又在蜀地游了几日。
等到归程的那一天,大长公主果然如约而至,带着她的亲信与侍从。
刚开始的时候,大长公主独自坐一辆马车,走了小半程路,大长公主提出要和云含之同乘一车,易倾越只得悻悻地独坐一车。
没有云含之在一旁,易倾越一个人坐车没有意思,他要了一匹马和易风他们一同骑马。
云含之刚开始和大长公主同坐一车时有些放不开,毕竟从前对她不是很尊敬。如今大长公主虽然不计较,但她她不知道应该和她谈些什么。于是,云含之默默地掏出两本话本,一本给了大长公主,一本自己看。
“你喜欢看这个?”大长公主看着云含之手中话本的封面,有些意外地看着云含之。
云含之点头,她坦言道:“这是我看过最多的一部话本,之前看过了七遍,现在准备看第八遍。”大长公主本身主是个写话本的人,看到她看话本应该不会惊讶。
大长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云含之,“有这么好看?”
云含之继续点头,“这话本写得极好,故事很吸引人。虽说最后是个悲剧,但总觉得这里面男女主人最终会在下一世,以及生生世世厮守在一起。”
云含之顿了一下,道:“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大长公主追问。
云含之道:“可惜这位写手只写了这一本以后就不再写出了,我找了许久,这位作者从头到尾都只写过这一本书。老实说,我认为这位写手的水平与大长公主您不相伯仲。”
“这是你的心里话?”大长公斜着眼睛看了云含之一眼。
云含之心中咯噔一下,大长公主这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还是因为她将别人算成与大长公主放在同等水平之上,她不开心了?
应该不至于是因为她夸了那位写手她不开心吧,都说文如其人,从大长公主写的话本看,她的文字自有一股风流豁达的气度,她本人虽然怪了点,但本质上应该是个大度的人吧?
要不然,她也不会作出这一番评价的。
难道她是真的鲁莽了?云含之心里有点打鼓。
大长公主看着云含之的神情纠结,眉头一会儿松开一会儿锁紧,她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敛去眼里的笑意,沉声问云含之道:“你的意思是本宫的水平不如那人?”
云含之急忙摆手,道:“我没有这样说。”她明明说的是那人水平和大长公主有得一拼。
“你当着我的说别人比得上我,就说明你心里不认为我是最好的,你好大胆。”大长公主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