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个字清丽秀气,纤细婉然,显然出自女子之手,并没有先天高手才有的气机意韵,攻伐心神,但瞧的五人仍是脸上一阵烧,心中无明火起。???w?w?w?.?8?1 z?w .?c?o?m
这表明对方早预料到他们会穷搜全城,故意留下字条,狠狠嘲笑了一番。
深沉夜色中,冷风飚然,九个箱子垂头丧气蹲成一排,任由几人检阅,只那九张字幅仍在哗哗作响,神气活现,似在讥讽他们的愚蠢。
“这多半是那李清照所写,”连玉细思搜魂所得,很快平定情绪,沉吟着道:“从方才那院落痕迹来看,金石箱的数目当在十五左右,此处有九,与玉玺毫无关系,只是不知他们挑出的线索有几箱……”
“连兄多虑了,”一人笑道:“正道中人多伪善,即便是在这幻境中,定然也会为那李清照考虑,不会强迫。这么一大笔财物,又是她夫妇半生珍藏,能弃去大半已是极限,剩下六七箱多半随车带在身边了。我等一一比照车辙深浅,当可一击中的,抓住真身!”
连玉目中红芒闪动,淡淡道:“不然,那李清照虽不会武功,却词名达世,是位奇女子,不可以寻常妇人视之。”
几人默然称是,又道:“从时间来看,他们应是花了一到两天来挑出线索,昨日傍晚才完成,可见颇费工夫,真正有价值的当在一二之间。”
“如果他们故意带上全部箱子呢?”
“不会,带一只箱子要跑的更快,须知他们不仅要防我等,还要留心同道抢功,如此西、北两个方向可以去掉……”
“甚是,如此比照车辙,当可去掉大半疑兵!”
“行动,莫要让他们中途溜掉!”
当下五人飘然出城,分头绕地一周,排除了六七条明显不对的路线。不再迟疑,抓住一条较浅的,飞马追去。
星垂平野,极是开阔。秋心驾着马车疾驰,夜风扑面,拂起长飘扬,吹动两旁树木飞快向后逝去,她一想到车厢里两个人。一个是千古才女,一个是意中人未婚妻,三人被魔道穷追不舍,一起亡命而逃,所寻的又是传国至宝和氏璧,这经历实是少有,秋心虽然性子恬淡,也觉得刺激极了,有趣极了。
“白玉京幻境,竟能令人跨越时光。也不知是真是幻,真是神通广大……”
秋心正想着,车厢中忽然传出苏春水声音:“陈兄,我们也该弃车了罢?”
“不错,”秋心估量下,已有数十里路,便轻勒缰绳,停下车来,笑道一声“得罪”,也不待二人下车。挥了挥手,出三股绯红罡气,将苏春水、李清照连带那箱子全部包裹住,又一甩马鞭。凌空一下炸响,任那马儿拉着车子撒欢跑了。
李清照浮地半尺,起先还有些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瞧来瞧去,露出好奇神色。伸手一摸,只觉那绯红气幕暖意融融,且极是柔韧,好似家中上好牛皮一般,予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不由赞道:“好生神奇!”
苏春水自是对罡气熟悉之极,离地飘浮,并无异色,致歉道:“麻烦陈兄了。”
“不碍事的,清照姑娘,小心了。”
秋心笑了笑,提着二人一箱,毫不费力,疾掠而出,足下却松松垮垮,落地甚重,步间间距无一定数,一行脚印歪歪斜斜的,像个丝毫不会武功的粗野村夫。
虽有准备,仍料不到这样法,李清照不禁娇呼一声,方呼出声,已又越过十数丈距离,自己也听不到了。
“我们设下这许多疑兵,想来只能稍阻连玉他们一二,完全抛下是不可能的,魔门奇术实是众多,防不胜防。”苏春水一边运气调息,好快些恢复,一边说道。
“无妨,这和氏璧只是个臂助,却非决定主力。连玉来追我们,正道中人自会加紧猛攻,趁机击杀金兀术,一旦正面战场吃紧,他们自然会回去的。”秋心说着,掠上树梢,眺望看明路径,又下地疾行,不再故意留下脚印,顿时更快三分。
“那也未必,”苏春水缓缓道,“朝廷的重赏重罚可算不到他们身上,连玉几人并无一定要完成的目标,金兀术活着固然是好,万一他们恼羞成怒,舍弃金国不顾,一意追踪我们不放,也很头疼呢!”
风声过耳,又被毫不留情地抛在身后,秋心看了一眼李清照,悄悄传音苏春水道:“你猜连玉他们的青梅令怎么来的?”
苏春水微微摇头。
“一些是霍起、卫飞北征时故意遗落的的,另一些是皇帝特意命人送去各魔宫魔教的,并着重言明,若是魔道中人取胜,朝廷亦有重赏。”
苏春水沉默半晌,实在不明白皇帝想法,只低低叹息了一声。
李清照注意力大半放到飞向后逝去的山川河流,树木猛兽身上,腾云驾雾一般,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奇妙景象,贪看不厌,啧啧称奇,倒没注意她们在说些甚么了。
秋心展开轻功连续掠行大半夜,直奔出数百里去,待到天光微明时,恰至一处水乡小镇,已有了些早起的行人,便施展出红尘颠倒的玄妙手段,隐去苏李绝色容貌,只作寻常颜色,找到镇上唯一一座客栈,扮作错过宿头的逃难之人,投了进去,半点也没引起注意。
红楼幻境中,秋心离开荣国府,远赴昆仑埋葬黛玉时,便曾用过这手段,将她的贴身婢女入画,由外表至内心,统统易成惜春模样,如今境界更高,用起来自是毫无问题。
“好精妙心法,好奇妙手段。”苏春水听秋心讲明效果,不由叹服。
“无甚大用,只能骗骗先天以下的人而已。”秋心谦虚几句,洗漱毕,用了些饮食,李清照因一夜未歇,十分困顿,支持不住,只好先去休息,云苏元神凝练,稍稍入定,便将那箱金书详加参阅,希冀找出一二可能存在的线索来。
“这毕竟只是个流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女均极聪慧,又心细如,仔细找遍,仍瞧不出甚么明显疑点,忍不住生出此种想法,这种不知真假,努力了又一无所获的感觉折磨最甚,正准备再看一遍时,恰好李清照醒来,加入进来,她本极是博学,才华绝代,对这箱物事也颇为熟悉,往日从没想过会与和氏璧有关也就罢了,此次有了方向,不住回想每件金书来历,谨慎推敲,终于,在拿起一张手稿时,目光一亮:
“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