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阿非说有个奇怪的人要见你,他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怎么打算。8┡Δ』ΩΩ1┡中Δ文网ww w.”李嬷嬷凑近顾婉君的耳边低语。
“奇怪的人?”顾婉君有丝好奇,“怎么奇怪之法?”
经过上次的大清洗,顾非办事能力出众。再加上顾温的吩咐,他已经领了份负责府中外事的差事。当然,这也是顾婉君暗中为他谋取的。
毕竟有些事情需要顾非出去办,有了这样一份差事后一来好办事,二来这份差事也算是肥差。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说是有秘密要告诉姑娘。”李嬷嬷也是不解,“好像是跟夫人有关。”
跟娘有关?顾婉君一震,李嬷嬷口中的夫人只有她去世的娘。那人是什么来路,竟然说有关她娘的秘密。顾婉君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瞬间有了决定。
“嬷嬷,那人在哪儿?”
“阿非将她安置在了胭脂铺里。”
顾婉君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一早,顾婉君跟老夫人请过安后就提出她想去看看自己的胭脂铺。
“你去那儿做什么?”老夫人不以为然,“若是有什么事让下人去就是了。”
“好歹是祖母交给我的差事,哪能就这么敷衍了事。”顾婉君卖力的说服老夫人。
“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总算是平息了,胭脂铺是孙女第一个接手的铺子,自然要上心点。再说了,哪有自己的店连见都没见过的道理?孙女去看看才能放心,免得又出了像顾大千那样的人来。”
老夫人一想也有道理,再加上经过这次事后,她觉得顾婉君很早慧,有慢慢加重对其培养的打算。这些事既然孙女想去做,那就放手去做吧。这般想着,她也就点头答应了。
顾婉君虽有些奇怪祖母这次答应的为何这么爽快。不过既然目的达成,她也就懒得想那么多了,左右都是好事。
顾婉君到胭脂铺的时候,顾非已经得到消息在外等候多时了。流萤为顾婉君戴上了粉色帷帽,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下来。出门在外不比去王府参加宴席,容貌自然不能被太多外人看到。
“姑娘,里面请。”顾非恭敬的将顾婉君迎进门内,顾婉君莲步款款,轻盈而文雅的走进铺中。
“那人在后堂,姑娘请随小的来。”顾非将顾婉君迎到了后堂,带到一间小屋子面前。
“那人就在里面,是个手无寸铁的老婆子。”顾非犹豫的站在门口,迟疑道:“小的就在门口,若是出了什么事姑娘喊一声小的就进去。”
“好。”顾婉君点了点头,知道顾非是在为她的名节着想。人言可畏,虽然已经把胭脂铺的人清理了遍,可谁知道还有没有傅兰的人。
顾婉君举步走进小屋里,小屋有些昏暗,但还算干净整洁。屋里没有太多杂物,只放了一个衣柜和一张小床,隐隐约约能看出有个老婆子窝在床上。
“谁?”对方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抬起头看向顾婉君。
顾婉君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没有动。“听说你要见我,现在说吧,有什么事?”
“你就是二姑娘?”老婆子突然激动的站起来朝顾婉君走了几步。
“你要做什么!”流萤和李嬷嬷忙挡在顾婉君身前,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婆子,生怕她暴起伤人。
阳光透过窗户撒到那老婆子的身上,老婆子模样被顾婉君三人看个清楚。粗糙的大手和满脸如枯老树皮一般的皱纹看得出这人吃过很多苦,灰白的头有些凌乱。一身青布衣衫,衣角还打着补丁。
顾婉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无法判断这个老婆子到底有多大年龄。
老婆子被流萤和李嬷嬷的紧张吓了一下,不由后退了一步。慌张的解释,“我……我没有恶意,只是太激动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一顿,目光转向了李嬷嬷。凝视了好一会儿后满脸迟疑的神色,“你是……轻纱姐?”
“什么?”李嬷嬷吓了一跳,死命盯着老婆子,声音冷了几分。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婉君也是微愣,李嬷嬷的闺名叫轻纱,这也是她前世嫁人后偶然间才知晓的。这个老婆子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轻纱姐?”老婆子明显兴奋起来,上前走了几步,对着李嬷嬷很是激动道:“是我啊,我是西兰啊!”
“西兰?”李嬷嬷乍一听有些迷茫,再看了看老婆子的脸,一个尘封很久的人跃然到脑海中。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自称西兰的老婆子,失声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而且怎么老成这个模样了,这句话李嬷嬷没有问出口。
死了?顾婉君不禁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西兰,疑惑着。
“我……我没死……”西兰在李嬷嬷逼迫的眼神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畏缩的支支吾吾,“我……我躲起来了……”
“躲起来?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李嬷嬷察觉到了西兰口中的不对劲,敏锐的追问。她到现在还沉浸在西兰没死的震惊中,难以置信。
“我……”西兰吞吞吐吐没说出口,顾婉君忍不住打断了话题。
“嬷嬷,这人是谁?为什么她没死你那么震惊?”
“姑娘。”李嬷嬷转头看了眼疑惑的顾婉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这人和老奴一样,都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顾婉君猛地睁大双眼,神色肃然。但没有打断李嬷嬷的话,静静的听着。
“夫人出事时,老奴要照顾姑娘和少爷,所以没能跟去躲过了一劫。当时陪在夫人身边的下人中,西兰就是其中一员。”
“什么?”顾婉君吃惊不已,就连流萤也忍不住惊异出声。当年的事情顾府上下稍微待得时间长点的下人都知道个大概,出事时据说没有活下来的人。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一个活口?
既然西兰活了下来,顾府也不算是苛待下人的地方,为什么西兰没敢回去?就算是治她一个没有尽职的罪名,也比在外四处流浪来的强吧?看西兰的模样,恐怕已经流浪多年了。如果有正经差事做肯定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
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才使西兰不敢回去?顾婉君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瞬间闪过了诸多念头。
李嬷嬷似乎也想到了这些,严肃的问西兰。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我……”西兰犹犹豫豫,似乎在想着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你说啊!”李嬷嬷着急的逼问,顾婉君心下一动,制止了李嬷嬷的激动。淡淡的向西兰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西兰闻言顿时目露贪婪,紧盯着顾婉君。“二姑娘,老奴不求别的,只是过惯了苦日子……”
“一百两。”顾婉君淡淡的说完,现西兰的呼吸紧促起来,但还是没有吭声。
还真是贪婪啊……顾婉君皱了皱眉,再次加了筹码。
“二百两。”
“二姑娘,这点银钱哪够呢。你可是顾府千金,手指头缝随随便便露点就够老婆子不愁吃不愁穿了。你看?”西兰看见顾婉君如此好说话,贪婪之心大增,狮子大开口起来。
顾婉君笑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眯了眯,漆黑的眼珠里散无尽的魅力。
“嬷嬷,让顾非去拿帖子报官吧,就说害死主子的逃奴找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兰被吓住了,大叫道:“难道二姑娘就不想知道夫人去世的隐情吗?”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听到动静的顾非敲了敲门。“姑娘,出什么事了?”
“你去报……”顾婉君话还没说完,西兰又叫了起来。“不要报官!”
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二姑娘,是老奴想岔了,二百两就二百两吧!”
她现在的身份被送到官府就是死罪一条,若被顾婉君报了官,那就完了。虽然她不信顾婉君真的会报官,但她不敢赌。
“我刚给你机会的时候你就该答应了。”顾婉君眼也没抬,慢条斯理道:“现在晚了。”
“二姑娘真要把老奴逼死?”西兰恶狠狠的叫道:“二姑娘,夫人的死另有隐情,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听你话的意思,我娘的死应该没那么简单。”顾婉君缓缓道:“既然知道了这点,那就好办了。你也知道顾府的地位。你觉得若你在狱中,还能安稳?我可听说,大牢里很多逼供的方法,想来你是没见过的。我还真不信,交给官府还能撬不开你的嘴。”
西兰吓到崩溃,再加上顾非又敲门问了一遍。连连给顾婉君下跪磕头求饶。“二姑娘,是老奴错了,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老奴毫无怨言。”说出这话时,她心中滴血。
“嗯。”顾婉君顿了顿,这才扬声让顾非继续候在门外。对西兰淡淡道:“说吧。”
“是……”西兰又磕了个头,战战兢兢的将尘封多年的实情娓娓道来。
“当年老奴随夫人、大姑娘去上香。马车走到山半腰时,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对马车袭来。护卫不是对手,当场就被击溃。马车也受了惊,带着夫人、大姑娘和老奴几人乱跑。后来马车上的人看准时机都跳了出去,可除了老奴被一块大石头隐着,其他人都被黑衣人追上了。”西兰慢慢的回忆着往事,脸上时不时闪过几分惊恐。可见当时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后来,老奴亲眼看着那些黑衣人将夫人、大姑娘她们用石块砸死,推入悬崖。所有人……都被杀光了。”西兰说到最后,满眼的惊恐之色,可见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