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若离早早站了起身,暗自打量这位小气大人。
当真是好酒量,这般都不醉。
夏候煜喝过雷二虎送来的热茶,手肘搁椅子扶手上,大手抚了额,微闭眸休憩。
白晋鹏不敢再懈怠,开口道:“回都神捕话,白某与那庄之燕自是有肌肤之亲的。”
说完眼眸瞟向夏候煜,复再看都若离,心底兀自忐忑的悬着。
都若离讽然而笑,庄之燕并非卖艺不卖身,这有肌肤之事倒也是她意料之中,这侍人与前,还能写下那么多肉麻情信意指忻王爷,真不知她是怎想的。
“你与她往日可有过争吵?”
“没有。”
“她可有与你提起过别的男子?”
白晋鹏哑然失笑,眸光微闪道:“怎么可能,哪个女子会那么笨?既便心里有别的男人亦不会当着面恩客说出来。”
都若离唇角微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知她心里头有别的男人?”
“她自忻王府出来,忻王爷貌美冠天下无人不知,且位高权重,有几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还需她说的吗?”白晋鹏苦笑。
都若离抿抿嘴,眼角余光扫向夏候煜,见他一动不动,心微宽,才又问下去,“金箔酒的提炼术,你从哪儿学来的?据我所知,你这酒坊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你早些年并未卖金箔酒。”
“哦,那是有一年我救了一个外乡人,是他传授的。”白晋鹏未加思索道来。
都若离那灵动的眸沉凝,道:“那外乡人如今何在?可在酒坊中?”
“早走了,我见他潦倒,给他的报酬不少,他只字未留走的。”
“可记得他的样貌身高?”
“记得。”
都若离沉吟,道:“能否描画出来?”
提炼这生金是极难的,这天下懂这门技术的人不会多,她之所以追究要他描画出来,是因她手中的秘笈,那一本记载各种天下少见的医理、毒药、方术的秘方,秋官说那是她的东西,是她以前记下来的,她不敢相信当年的自己懂得那么多这些骇人之术,可对比笔迹真是她的,这才不得不信。
只这一瞬间,她真怕是当年的她传授给这白晋鹏,情郎花名册有个白公子,这下,她真希望是秋官撒谎的了。
“追究那些是无用的。”夏候煜抬眸看都若离,一向湛冷的眸氤了一层水雾,带了丝躁意道:“那外乡人若是经过乔装打扮,白掌柜既便能描画下来亦无用,白掌柜,你说说庄之燕死的那日,你在何处?与何人在一起?”
谁说无用,起码对我有用。
都若离撇嘴,转开眼眸不看他。
白晋鹏点点头,微思忖道:“那日,我是在酒坊中忙那新酿的事儿,忙得晕头转向的,都无空闲出这酒坊,酒坊中各人皆何作证,还有酒客都可作证的。”
“让本官的人看看你的提炼之术,并要取你的金箔酒回署衙验过,若不然,你这金箔酒休想再卖,查封你这酒坊亦不无不可。”夏候煜冷声道。
“这……”白晋鹏面露难色在犹豫,“大人,这可是独门的提炼术,不外传的。”
“都快要进大牢了,你还想着什么独门提炼?”都若离嘲讽道:“白掌柜,你少担心别人会抢你的买卖,我可是懂这提炼术的,若要抢,我早抢了。”
白晋鹏微惊,眸子闪了闪,讪然笑道:“好吧,为了证明白某的清白,那便请吧。”
“都若离你随白掌柜去,本官在此处等候。”夏候煜沉沉靠在椅上,似有些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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