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人群距离向澜是越来越近,可呆坐的向澜像是毫无反应,如果被人群吞没,结果不言而喻,那满地粘糊的肉酱就是最好的解释。
有些吵闹的声响完全没有能力去吸引向澜的注意,哪怕是以夜缺为中心。重要是人群叠叠层层,从向澜的地方望去,根本就查不见夜缺的一丝一毫。
向澜的目光被不远处的球所吸引着。
球被踏在地面,并不是一直安于现状,他也在不停的反抗,而且反抗得特别激烈。
抓,挠,捶,打。用尽一切的肢体语言,就是简单的想要摆脱胸口的那只大脚,可那只脚却如擎天柱一般,不论球如何的努力,依然不能让其移动一丝一毫,偶尔却还加大了下踏的力度,几次让球差点郁闷得吐血。
清脆的肋骨断裂声不止一次的响起,虽然疼痛却依然能够接受,但口中的哀嚎却是必不可少。多年的经验告诉球,被欺负压迫时,软弱与服帖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身体上所受的伤害。
这样装腔作势的同时,球也隐隐感觉奇怪,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不熟悉。
像刚开始脱离实验室,根本不能有着具体的形态,这一开始可把自己吓得够呛,像什么随意的弯曲或更离谱的摊成一大滩的泥泞,虽然匪夷所思,可次数一多,自己也就开始慢慢习惯。
从来没有将自己这般乱七八糟看成是怪物,反而心中有些窃喜,至少现在的身体可比原来那般的普通强了无数倍,有时虽然有些不得控,却也没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影响。
归根结底,造成自己这般状态的也只能是常人口中那无所不能的库诺斯集团。
怪异无所谓,见识到的次数一多,也会习以为常,变得厉害就行,至少不用像原来一般,凭借着普通人的身躯,屈服在别人的脚下。
变来变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男性雄风是不是也变得不可琢磨,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
身体上的改变还是让球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只记得自己逃出来的时候,浑身软得如面团一般,经过自己仔细的品味,根本就找不出自己骨骼的所在,也难怪有事没事的能摊成一片来减少伤害
可感受不到骨头的存在,却能依旧维持自己的形态,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球很仔细的想了一下,那玩意的硬度好像并不需要骨骼的存在,自己也还没有被废掉。
可是现在,自己很清楚的听见在大力的压迫下,自己的骨头在根哏断裂,而且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断骨所带来的痛楚,却比普通身躯时要好上许多倍。那凄惨的哀嚎可是自己装出来的,不然凭借着这样的程度,早就不知道昏死过多少回。
从普通人的躯体到似乎没有骨头,好不容易踩刚刚习惯这样的状态,可这突然一下骨头全蹦了出来,还是那种带伤害的,变化来的太快,球都感觉有点懵,有着太多的不适应了。
这样的变化自己也是才刚刚发现,难道突变?
一想到这种专业名词就有些心理发毛,回想着自己好像是被夜缺从研究所给带出来的,顿时心中释然,恩,一切都是库诺斯捣腾的。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那么怪异,至于厉不厉害,球努力的伸展着自己的脖子。
还算不错,柔然程度没有改变。
球的脖子在不断的延伸,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踩在自己胸口大脚的小腿处,就这么看上去,脖子增加了普通人的两倍以上。
稳定住位置,然后努力的张开嘴,猛然将脑袋急凑了过去,目标是被那制服包的严实的小腿肌肉。
要上了,切切实实的咬上了,透过那层制服,球的牙齿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肌肉的坚硬。
根本就咬不进去,就像叼着一块铁,往哪下口都搁牙。
口中的牙齿隐隐有些酸痛的感受,球不灰心,不相信全身都能坚硬如铁,一口接一口,连绵不断的从小腿处一直向上延伸。
每一口都会在制服上留下大量的口水,一离开,接连着嘴唇上能拔出老长的丝。
从小腿处开始,一直蔓延到大腿,甚至有着向腰部袭去的感觉。如果没有人阻止,也许球的口水会将对方全身沾透。
不仅仅只有头部在努力着,双臂也没有闲着。
如橡皮一般,双臂也在不停的延伸,越拉越长,紧握的拳头敲打在对方身体各处,发出的砰砰声证实球用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可对方却毫无反应的一动不动,就咋看一眼,仿佛在给对方做免费按摩一般。
没有搭理球对自己的骚扰,目光依旧停留在同伴对夜缺的肆虐中,偶尔微皱的眉头,看上去像是特别不耐烦。。。。。。
很远的地方,隐隐的似乎能够听见汽车的鸣笛,模糊的能够看见丝丝点点的光线在黑暗中闪亮或是射向天边。
这样的景象虽然有些遥远,却又实在的存在。
很突兀出现的声音和景象让动作顿了一下,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离得很远却又射向天边的光线。
这样的景象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完全有些不可思议,自从研究所成立以来,就是少有人来,更何况会出现那一长条的灯龙。也绝不会是集团内部的行动,作为成员之一,有着如此规模的行动,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可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博士的命令早就深刻在脑中,即便有着一丝丝的不在意,也会有着博士那熟悉的声音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
仅是侧头瞟了一眼后,依然飞快的舞动着自己双臂,凌空想要抽在夜缺身上,可对方像条泥鳅般的极不老实,尽管空间受限,却也能自在的左忽右闪,每每当手臂快要临近身体时,总能很及时的微微侧身,让手臂擦身而过,将张牙舞爪的乡亲很匀称的抽成两片。
每当断去手掌的手臂狠狠的抽过,那剩下的手掌就从及其刁钻的角度射向夜缺。
又急又狠,能躲过,却不能每次都成功。
多次的寒芒闪过,夜缺身上总会添上一些新的伤口,不大也不深,却也止不住血流。
原本依靠着身体素质,这般大小的伤口不用多时也能完全愈合,可几乎全身浸透乡亲们那热情的粘液,不但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伤口沾染上那腥臭的粘液,总感觉身体内力量的流失越发的迅速。
每次成功的伤到夜缺,手掌处总会残留下丝丝鲜血,不论多少,手掌的主人总会伸出狭长的舌头毫无保留的全部舔入口中,眼角微微颤动,便会将手臂再次甩了出去。
单只掌刀给予的伤害毕竟有限,时间一长,难免会流露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可眉头才刚刚皱起,一抹弧度却又悄悄的挂上了嘴角。
断去手掌的手臂抽打在地面,却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
不是别的,正是那截断裂的手掌。
被夜缺狠狠的掷出,贯穿多人后插在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坚硬且锋利。
手臂整个从手刀的刃面划过,却没有任何的伤痕,反而插在地面的手掌却诡异的消失。
临空乱舞的手臂断裂处与卷起腾空的手掌开始连接。
从断裂处猛然迸射出许多细微的肉色丝线稳稳的包裹住手掌并飞快的将其拖了回来。
丝线牵连着断口处变成一层肉糜,只是蠕动了几下后便又退了回去。
随着丝线重新进入手臂,断裂处的伤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将手臂缩回到原本的长度,那就是一只很普通的手,一只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手。
嘴角再次上翘,猛的朝着人群挥动了一次复原的手。
不像大力抽打那般将身体撕成碎块,有着很整齐的切面,能艰难的挤出几步后,身体才缓慢的滑落,分开。
舞者手臂,再次直直的刺入,很不错,贯穿的效果很好,至少手臂上串着四个脑袋。
抽回手,眼睛微微一眯,再次舞动手臂时,两把手刀齐齐的向着夜缺的头部扎去。。。。。。。
球在地面不断的反抗着,四肢配合着脑袋都在延展伸长,为的只是能够对踩着自己的人物进行有效的攻击,从而让自己脱离窘境。
四肢的舞动与脑袋的啃咬,延展的部位在临空舞动,形态几乎与攻击夜缺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种锋利的依靠,凭借的是拳拳到肉。
攻击次数很多,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偶尔长长的身躯从对方眼前划过,总能引起不满的目光。
而每到这时,球总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震动从胸口的那只大脚传来,精神一阵迷茫,有种身体从内部碎裂的感觉。
手掌无力的摆动,很凑巧的一个响亮的嘴巴在夜空响起。
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可干净的脸上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眉头瞬间锁在了一起,连话语也不及说上一声,就在球错愕的眼神中高高抬起了那支踩在胸口的脚。
目光可见的脚部周围的空气有些模糊,连穿着的靴子也开始崩坏。
高频率震动,似乎与夜缺有些相似。
只在这一刻,球眼中充满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