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紫樱的这番话,李秋突然觉得之前那什么从泉会长说的话都没所谓了。
不就是一满脑子只知道何不食肉糜的领导么?
反正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除了自己眼前那一亩三分地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领导,那句话,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说。
而就算那些没有说的人,恐怕在内心里认同这句话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这下,李秋总算是彻底想开了。
“好了,”一个天庭饱满底阔方圆但脸上留白过多的小姑娘起身给出了临时总结,“他们俩身体的各项数值都很正常,都不符合之前金光菊给出的出了意外后的任何一种,所以,就目前来看,他们俩的生命接下来应该没啥大问题,至于具体的和确定性的结论,需要我们去做了进一步分析之后才能给出。”
历中宵听了后,看了那群领导一圈,等那些人都点了头才回看向那个小姑娘,“好,辛苦你们了。”
等那些实验员三三俩俩的离开屋子去做数据分析后,沉寂已久的领导人们开始慢慢活跃起来。
“不错啊年轻人!”一个声音很亮的女人冲他们比了个十分帅气的手势,“好样儿的!”
面对夸赞,李秋和庄许只是腼腆的笑笑,并没给出什么具体回应。
“哎呀!都这时候了还害什么羞嘛?!”一个身体十分壮实的中年男人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做得好就是做得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他之后,越来越多的夸赞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李秋和庄许完全被潮水般的夸赞给掩埋。
这下好,正好省了他们俩想回应的功夫。
看着那些人脸上的笑脸,历中宵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是当初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方案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也不会就只能就让这俩孩子在关键时刻抗大局。
诚然,在这些人里,确实有些人当初上来的时候是为了保护国家,为了加快国家科技发展,但等时间慢慢过去,当他们渐渐开始习惯于这上头的优渥生活后,一开始的一往无前的冲劲儿也就散了。
连他们这些最开始抱着理想和抱负的人都变成了这样,更别说那些从一开始上来的目的就是保命的人们。
如果他当时没看错,在他把银河系有危险的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第一时间露出来的表情不是担忧,而是庆幸。
庆幸他们现在在这里,庆幸现在危险的银河系里没有他们。
看到那些人的表情,这些年里越来越多的人员增加申请也就有了解释。
自己安全了,自然就想着把一家老小都带上来。
无论在做身体改造之前心里有多么害怕,但一旦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之后,之前的害怕就全变成了日益鼓胀的自信心。
你看,这地方本来就该我来,只有我才能熬过死了那么多人的身体改造。
我的身体天生就能适应这种生活,我家族的基因本身就要比其他人优越一些。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自己能扛过,那没道理和自己留着同样血脉的亲人会抗不过。
……
这样的思想一旦根深蒂固,这些人就不再是银河系的救命稻草了。
之前有想过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但一来他们这里的关系本身就受制于银河系上的各国关系,二来,他对于这情况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其实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看着现在那些人脸上的热情洋溢,历中宵头疼的想,恐怕已经到了这个问题该解决的时候了……
只是,这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这些话,他说给他们的人听,他们当然会相信,但如果说给那些国家的人听,他们肯定下意识就觉得是他们的人遭到排挤了,不当场翻脸都是好的,换人?呵呵,恐怕他们不仅不会换人,为了保证自己方的地位巩固,他们甚至会想尽办法的增加更多的人上来。
这些事儿每次刚一想到,历中宵就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是好不了了。
正当历中宵在不断地方案假设和方案推翻中来回撞头时,他们身后的小门突然被撞开。
“不好了!”撞开们的小伙子抱着一个显示屏急冲冲地跑向之前那个声音很亮的女人,“现在在银河系外围的那层保护圈十分不稳定,如果不尽快想办法,预计保护圈会在三天内塌陷,这里是塌陷后的几种预测模拟,您看看。”
女人将信将疑地接过显示屏,当看完所有的模拟之后,女人的表情难看得不行,她将显示屏里的影像投射到上空,“大家都看看吧……”
等所有的可能看完,等众人发现最好的一种结果是银河系自己急速衰老自动解体后,诘难的眼神就山崩海啸一般的扑向了李秋和庄许。
如果不是李秋和庄许,他们本不该面临这个难题。
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多么热烈的夸赞过李秋和庄许。
历中宵用力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微微弓着身子走到李秋和庄许身前,“既然他们已经帮忙让银河系的生命多了三天,那接下来,就轮到咱们了……”
“轮到咱们?”那个拿着显示屏的女人笑得极厉,“历中宵你别忘了,他们当时的那个行动本来就是没有经过我们同意的!如果不是他们,说不定我们早就想出办法安全且妥帖的处理好整件事情了,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不得不紧急开会的!”
“就是!”不等历中宵回应,之前那夸赞话一句接一句的中年汉子用力地跺了跺脚,“就当初在会议室里发生的那些事来看,说不准这场乱子一开始就是奔着他俩去的!啧!真是两灾星,他们俩上来之前什么事都没有,他俩一来,动乱也有了,银河系也出问题了,要我看,说不定直接把他俩给生祭了这一切就都能好了……”
话说到最后,大概是那大汉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话说完,眼神飘了,脖子也勾了。
但是,几个紧跟着他冒出来的赞同声瞬间就撑直了他的脖子。
在越来越多的认同声之下,历中宵不得不让李秋和庄许先去外头避一避。
见反正自己也插不上嘴,李秋和庄许只冷漠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就出了房间。
在上头,李秋和庄许终于享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清净。
要不怎么都说物以稀为贵呢?
只有忙里偷出来的闲才会让人觉得幸福,想要珍稀。
一旦这闲暇的时候过于多了,那这闲也就变得不珍贵了。
现在的李秋突然很羡慕当初一天到晚都能在自己那小小卧室一亩三分地里窝着的日子,被念两句就念两句嘛,被邻居大爷大妈们打量偷瞄就瞄嘛。
虽然小烦恼多,小选择多,但都不会是什么涉及到无数条人命,涉及到多方博弈的事情,就算一个选择做错了,就算一件事没做好,最多也不过就是赔礼道歉的事儿。
以前总说做人要有责任心,要有担当,可现在想想,这些其实本来就是一些能够一概而论的东西。
同样是工作,白领和蓝领在事情弄砸了的时候所要面对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白领如果做错了,那可能是赔钱、损失客户,而蓝领把事情弄砸了,那可能就是无数条人命和连续数天的社会新闻。
担当和责任这几个字说起来简单,但等将这几个字真正放到生活当中实际践行的时候,从来都简单不了。
实际上,一个人能否有担当有责任心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他遇到的是什么事。
如果是一个字打错了,或者是一句话说错了,然后这个人立马就承认错误表示歉意,那这个人当然是有担当的,这没有错,但能就因为这个而判定这个人在以后遇到他因为工作上的错误而不小心让无数人死于非命的时候也会一马当先的站出来承担一切么?
现在,他们脚下的那群人,说不定,在平时的工作当中,他们也都是些会培养下属,会勇于在下属犯错误时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是应当负主要责任的人,可现在,不行了。
不是说他们就真的突然一下就没有责任心了,只是,这责任背后的东西太重了,他们怕他们担不起那个重量。
要说这个死亡地带本身只是一个模拟情况,那大概这个时候大家正在下面踊跃发言积极讨论,就算有人表示自己的这个方案可能有很多隐忧,有很多缺漏,也会有一大堆的人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没关系,多试试,多改改,总会有办法的。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他们并没有得到能够多试试的机会。
一旦提出了方案,那一下就意味着数百亿的生命就这么直接压到了他身上。
这个担子太重了,没人敢抬,也没人抬得起。
与其各自为难,那不如把这一切都推给那个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的人。
反正死祭一旦成了,那就是大家开心,如果没成,那也是大家都没想出来办法,谁都要负责的另一个意思其实就是,这担子,谁都不用担着了。
这事儿想得越久,李秋就越觉得历中宵没法劝好所有人。
当历中宵上来让李秋他们下去的时候,李秋甚至都没想问结果,因为她觉得,这结果不可能好得了。
李秋就这么装着若无其事的问历中宵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源宿帮合作的,问这次的任务到底是算成了还是算没成,星传那事儿的解药有没有研究出来……
问了很多很多,但关于他们刚刚上来的原因只字不提。
历中宵稳稳地在前面走着,没回头也没做什么其他的动作。
“跟源宿帮合作就是最近的事情,他们一来就开门见山,反正基本立场不冲突,大家也就都同意了。”
李秋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应答声拖了老长,“哦……”
历中宵的声音平平淡淡的:“这次的基本任务算你们成了,不够因为后面你们没有按照上头的指示做事,所以要接受一定的惩罚,具体的惩罚和奖赏过后会一起给到你们。”
李秋仰头看看庄许,后者点点头,“嗯,挺好。”
“至于星传,”历中宵终于转过身看向他们俩,“他的解药已经给他服下了,至于具体药效怎么样,这还要等后续观察。”
“哦,”李秋笑了,“那看来都挺好的么。”
历中宵深吸一口气,抓着门把的手微微用力,他沉下身子,眼神清冷而压抑,“没意义的话我就不说了,刚才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你们肯定是不用被生祭,所以待会无论听到谁再次提到这件事,你们直接不理会就行,知道了么?”
“知道——什么?”
李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历中宵,正准备再问的时候,门已将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
历中宵将李秋和庄许一把推了进去。
望着眼前那些刚刚还嚷嚷着要他们俩立马去死的人,李秋微微勾起唇角,和庄许一起礼貌的想那些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行了!”那个声音很亮的女人摆摆手,叹了口气,“之前是我们说话有失妥当,你千万被生气。”
“嗯,”李秋点头,文静而乖巧,“出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我明白的。”
“就是嘛!”那个中年男人大步走过来一边一个紧紧揽着李秋和庄许,“你们都明白就好啦!唉……看看这事儿闹得,真是让人头疼!”
高个女人冷冷睨了中年男人一眼:“你也少说点吧……”她走到李秋和庄许面前,微微低下身子,“你们俩听好,虽然生祭是不用了,但新的任务还是必须由你俩完成,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确实是你们俩犯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话你们应该都挺过吧?自己犯下的错旁人虽然可以谅解,虽然可以安慰,可以帮忙,但真正的弥补还是得由当事人自己去。”
这话听着……
李秋和庄许偷偷瞄了眼站得老远的历中宵,见那人脸上还是那个平平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两人明白大概这就是最终的讨论结果。
“您放心,”李秋冲那女人点点头,“我们自己闯下的祸我们肯定愿意想办法去摆平,只是这具体的办法——”
“办法我们都帮你们想好了!小素!你过来说!”
中年男人向后招招手,那个一开始捧着显示屏将这个坏消息带给他们的人就一步三挪的来到了人群中间。
“那个……”那人显得非常紧张,“办法我们虽然是想出了一个……但问题是……”
“哎呀!”中年男人急躁得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慢慢吞吞的?放心,问题严重性他们俩都已经了解了,你直接说就行!”
那实验员显然对自己要说出来的这个方案非常不自信,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越多他就越说不出话来,越说不出话来他就越害怕越着急,眼看这事儿即将陷入恶性循环,突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极细小的声音,“哎呀!要不还是让他俩生祭吧!”
李秋和庄许猛地回头,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不同的人脸上有不同的表情,乍一看上去,好像谁都不是说出那句话的人,但仔细一观察,又觉得好像谁都有可能说出刚才那句话。
算了……
李秋低头自嘲的笑笑,这时候,去找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喂!”李秋冲那个实验员露出一个笑脸,“没事儿的,我们俩都准备好了,你直接说吧。”
实验员的视线闪烁不定,像是听到了李秋的话,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哎呀!要我看还是生祭!”
“就是!生祭最方便了!就算不行,他们也能趁着生祭的时间再把这方案好好完善一下。”
“诶?对啊,这个方案好,这是双保险啊!”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但每当李秋和庄许回头,这些声音却又全都戛然而止。
恍惚间,这个空间就像是被人为的撕裂成了两个平行世界,一个世界里的人狰狞而急躁,肆无忌惮的叫嚷发泄,而另一个世界里的人理智且克制,全都在善解人意的沉默。
眼见场上的情况越来越不受控,李秋径直走到了那个实验员面前,她伸手轻轻接过了实验员手上的多功能屏,“如果有了方案,这上面应该会有个大概策划,对吧?”
实验员没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好,”李秋对那人笑笑,拿着多功能屏退回到庄许身边,“唔……我看看,备用方案三,用釉硅石震住混乱地带。”
“釉硅石?”李秋抬头看向那个实验员,“这个虽然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到能够震住整个混乱地带的地步吧?”
实验员死死低着脑袋,长而凌乱的碎头发在头顶灯光的帮助下将他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闷闷的声音透过遮光窗帘一般的发帘一点点传出来,“这个釉硅石不是普通的釉硅石。”1800文学
庄许伸手接过李秋手里的屏幕,歪着脑袋仔细看,“此方案所涉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该釉硅石是否还存在还需进一步确定……嘶……”庄许轻轻勾起唇角,“这釉硅石虽然确实比较稀少,但应该也没有到还存不存在的地步吧?你这个不是普通的釉硅石……”庄许抬头看向那个实验员,“什么意思?”
实验员没有直接回答庄许的问题,他的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每一根手指头都像是被自己缠死了的长蛇一般扭曲弯折,“这个信息其实是源宿帮的人提供的。”
“源宿帮?”李秋转头看向四周,等半天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后,李秋突然反应过来,“哦!对了,金光菊现在还没回来吧应该?那其他源宿帮的人是……”
“是我。”一个个子矮矮的人从一层层的人群中慢慢走到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叫异磊,这件事涉及到我们帮派一个古老的秘密,本来是准备一直把这个秘密藏下去的,但既然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生到当初涉及这个秘密的另一方即将要家毁人亡了,那这秘密也就不该再瞒下去了。”
秘密,家毁人亡。
将这两个词联系起来,李秋和庄许立马就想到了之前金光菊跟她俩说的欠人情的事。
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个有可能能解除现有危机的机会,两人都正色下来。
李秋看着异磊,表情诚恳,“不管怎样,还是先谢谢你愿意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
“不用谢,”异磊挥挥手,“如果你们家真出了事,到时候我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说白了,我们只不过是在追求共赢而已。”
“说得好!”中年男人一听这句话瞬间就开心了,他眼冒红光的大步走向异磊,结果手都还没碰上异磊的肩膀,整个人就被弹到了天花板,“诶?兄弟?你这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合作伙伴,你这是是在公然挑起纷争破坏合作吧?”
面对那个中年男人的责问,异磊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句,“上面空气好,你多待会儿。”
毕竟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在现实下,之前一直追捧着中年男人的那群人发现异磊不是个好相处的后,为了根本利益着想,大家都不谋而合的一齐无视了头顶上那一大块。
“呃……小兄弟,你能不能快些说你那个故事,毕竟……”那人清了清嗓子,“估计说是三天内坍塌,但具体到底是三天内的哪个时候谁都说不好,所以……”
“放心,”异磊清冷的看了那人一眼,“现在我们的主力人员全都在那儿附近,如果要真出了事,他们一起出手,就算本来只是三天内,我们应该也能扛到三天,但现在的问题是,三天后,该怎么办?”
一听他们能有办法抗住混乱地带坍塌,所有人顿时都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后,就连异磊最后的那个问题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关注。
实际上,比起实验员那个吞吞吐吐的方案,他们反而更相信这个冷言冷语的小伙子嘴里的能扛住。
“诶!”嗓子很亮的女人探头问了句,“如果他俩没在三天内把你们方案里的那块特别的釉硅石带回来的话,你们能这么一直扛下去么?”
异磊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他不轻不重的睨了那个女人一眼,“现在受到危险的是你们的家人,不是我们的,如果你们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想的是你们自己的生命,那推己及人,你们应该能明白,我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那个女人闻言,讪笑了两声,“也对也对,你这说得没毛病,那个,那麻烦你继续说下你们那个秘密吧。”
异磊点点头:“这是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当时,我们的祖先——”异磊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皱了皱眉头,“反正,就是他们用一种石头研制出了釉硅石,再用釉硅石很很多种材料一起造出了流矢刺,当时他们研制出来的流矢刺和我们现在用的其实不太一样,那种流矢刺用起来十分不稳定,虽然攻击力比现在的流矢刺要强很多,但是综合实力远弱于现在的流矢刺,在改良的过程当中,因为带上去的釉硅石越来越少,他们在研制的同时也在不断寻找釉硅石的替代品,在一次意外当中,他们在星球上发现了一种和釉硅石非常类似的物质,虽然蕴含的能量没有他们带的釉硅石大,但各方面的特质都和釉硅石十分类似,最难能可贵的是,当用到流矢刺里面的时候,那种物质所表现出来的性能非常优秀。因为当时还没有人对那种物质命名,他们干脆就用釉硅石这个名字来给那种石头命了明,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发现到釉硅石的宝贵之处,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实真正的釉硅石,并不是现在大家所周知的那种物质。”
这一长串的话说下来,常年混迹八卦的李秋敏锐的抓住了异磊话里的他们和意外这两个词。
以为这中间其实并没说到他们源宿帮当年到底是怎么和他们银河系的人建立起联系的,从异磊话里的躲闪和用词能看出,无非就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他们”有问题,一种是“意外”有问题。
如果是“意外”,那就可能是做实验的时候被从银河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了他们那个星球的人给救了,而如果是“他们”,那就表示很有可能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诶!
对了!
之前金光菊不就说过类似的话么?!
李秋的眼前一亮,八卦之魂在她的体内熊熊燃烧,正当李秋准备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庄许上前一步,“既然你说这个后来出现的这个釉硅石在各方面的表现上都要优于最开始的釉硅石,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用后来的这个,而要用最开始的那个?”没注意到李秋愤愤眼色的庄许攒紧眉头认真询问,“而且,如果找你所说,这个石头是我们从银河系里带出去的,那我们是要想办法穿过死亡地带去银河系拿么?”
异磊摇摇头:“不用穿过死亡地带,不,”异磊笑笑,“如果死亡地带真的能穿过去,那咱们现在也不用这么紧张地聚集到一起了,我要告诉你们的事,这种釉硅石,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块。”
一听还有,星救会的人们顿时异口同声的问道,“在哪儿?”
“就在现塔克国国王子率然那儿。”
“他那儿?”李秋惊了,“为什么?”
莫非,当年那段往事,还有塔克国人的参与?
被陈年辛密所刺激的李秋激动得不行,她表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内心里却满是八卦因子四处跳跃。
“具体的我不方便多说,总之,当年他们在发现新的釉硅石更加适合流矢刺之后,他们就大大减少了自己带上去的釉硅石的用量,在多次尝试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最终的方案,因为他们发现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巨大,且远超于当时宇宙中所有武器的使用水平,所以他们决定先不让这种武器面世,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流矢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们在最后生产了一批流矢刺后,就将所有方案全部毁了,仅剩下的一块带上来的釉硅石也被永久封存,直到,塔克国的一任国王的出现。”
感觉事情发展到了关键时刻,李秋兴致冲冲的追问,“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的星球上?”
异磊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当时是我们的祖先救了他,他活下来后,多次表示了对我们祖先的感谢,说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报答,见违拗不过,我们祖先只好将最后一块釉硅石给了他,说以此为信物,若日后有事相求,以此为信,他这才同意离开。”
这……
这话里头也太多bug了吧?
先不说那么珍贵的釉硅石怎么能因为这种理由而轻易送给他人,就先说塔克国国王怎么能穿过他们的重重防锁直接出现在他们领导人的附近这事儿就很奇怪。
既然他说他们的祖先决定避世,那他们的防范一定做得十分细致严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自称是塔克国国王的人,还受了很重的伤,他们不仅没有怀疑,反而仔细医治并且将珍贵的釉硅石给了他。
这里头,怎么听怎么有其他的故事。
看异磊这一幅抱定青山不放松,咬死不开口的架势,李秋摇摇头。
算了,当前要紧的还是先把混乱地带的事情给解决了。
至于这些八卦,还是等她有命继续活的时候再想办法去探听。
诶?对了!
李秋突然想到刚刚庄许问的问题,她小心翼翼的叫了异磊一声,“那个,你有个事儿还没说呢……”
异磊回过头来:“什么事?”
“就他刚刚问你的,”李秋指指庄许,“不是说后来发现的釉硅石更好么?那为什么不用后来发现的,一定要用你们从地球上带回来的那块?”
“因为他们能量。”
李秋有点明白了:“啊,对,你之前说过,从地球上带过去的能量含量巨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最开始的流矢刺总是不够稳定。”
“对,那东西的能量巨大,只是一阿克的差别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哦……”李秋眨巴着眼睛,“那子率然那里那块釉硅石质量多少啊?”
“一公斤。”
李秋瞪大了眼睛:“等会儿的,让我努力换算一下……”
“别算了,”异磊淡定的报出答案,“一公斤等于十的二十一次方阿克,所以,如果你们能把那块釉硅石给拿到手,到时候我们再从旁协助一下,稳住那块混乱地带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了异磊同志的这番保证,所有人对这个方案顿时充满了信心。
但,当他们关于这块釉硅石的讨论越发深入,一个疑惑就越发清晰的出现在李秋的脑海。
李秋望着异磊:“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俩去拿呢?”
“呃……”异磊耸耸肩,“这个不是我说的,”他转身指向身后那群星救会的领导们,“是他们说的。”
“呵呵……”
此起彼伏的讪笑声在人群当中响起。
“那个……之前不都说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么……”
“对啊,我们去当然也可以,但是你们去那不是更好么?”
“就是就是,这可是现成的将功抵罪的机会,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么……”
李秋有些无奈,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关键点在哪儿。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那块石头,是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那块石头。
至于是怎么拿到的,谁拿到的,其实都不重要。
他们现在一不知道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子,二不知道那块石头放在什么地方,让他们去拿,这跟推着他们去抓瞎有什么区别?
李秋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非常感谢各位愿意给我们这么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现在对那块石头一无所知,与其让我们那儿一头雾水的乱撞……”李秋看了看异磊,“让这位小兄弟去不是更好么?”
这个道理其他人当然也明白,但问题就在于,那个一直挂在天花板上的男人委屈巴巴的喊道,“这不是他不同意么?我们当时就说了想麻烦他去帮忙拿一下,但是他说什么都不去,说这个是他们内部的规定,他不能主动违反规定,说一定让我们这边出一个去拿,那我们那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没拿到说不定人就先没了……咳……当然,人没了不要紧,为国家舍生忘死那是理所应当的嘛,这问题就在于,我们去不顶用啊!又耽误时间又没有成效,所以……”
听了那男人的话,李秋歪着脑袋望着异磊,“为啥你不能去?什么规定啊?能稍微透露一下么?”
异磊板着一张脸,语气冷漠,“不行。”
行吧……
说到底还是他们有求于人家,不是人家有求于他们。
“好,我们拿也行,但是,你能先告诉我们那石头到底长啥样,它大概被藏在什么地方么?”
异磊背着一双手,慢悠悠的往房门的方向晃悠,“这个我也不知道,都说了是在我们祖先那一辈发生的事情,既然祖先们都已经不在了,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是……”李秋条件反射性的就想追,但步子还没迈出去整个人就被庄许给拦住了。
“你干嘛?”李秋愤愤挣扎。
“行啦~”庄许拍拍李秋的背,“时间紧迫,要不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不等李秋回答,他们头顶上那中年人赶忙叫了几声,“诶诶,还是这小伙子有远见,心胸宽广,对对,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好安心。”
“就是就是……”
这下,那个男子终于又变成了人群中的引领者,无数应和生此起彼伏的响起。
李秋叹了口气,呆呆望着庄许,“行吧,走吧……”
两人互望着眨了一下眼,瞬间消失在原地。
“噢哟~这俩年轻人这确实是不错啊……”
“哎呀,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流矢刺!我看……”
“嘘——”一人赶紧捂住前一人的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冷眼看着这群人,历中宵感觉他已经预见到事情结束后所有人惊讶的发现源宿帮的所有人不告而别的场景。
不管星救会内部到底怎么个暗潮汹涌法,总之,因为一类的出现,他们那里的事情总算是能够暂时告一段落。
另一边,李秋和庄许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这釉硅石到底会放在哪里。
有了紫樱和大海这两作弊器的帮助,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子率然现在所在的地方。
顺着紫樱的指示一路来到子率然的宅邸,李秋两人都有些七上八下。
庄许有些犹豫不决:“你真的准备咱们就这么直接去问子率然?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虽然知道庄许说得对,但子率然那儿他们却不得不去。
因为如果不试探一下本人,恐怕他们就算想破头也不知道这釉硅石到底放在哪儿了。
唉……
首先,肯定真实原因肯定是不能说的,毕竟,釉硅石还能完好无缺的放在那儿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他们还不知道釉硅石的真实威力。
一旦他们知道他们潜心研究许久的流矢刺缺的东西一直都在他们手里,那比起一个微不足道的银河系,整个塔克国以后无数时光的安危明显要重要得多。
但如果不说出真实理由,他们又该找什么借口去问釉硅石呢?
哦……
对了,他们还不能直接说那是釉硅石。
诶?
当时,源宿帮的祖先把这块石头给塔克国国王祖先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跟他说这块石头叫什么啊?
至少釉硅石这个名字是肯定能被排除,不然的话……
等等!
李秋担忧的看着庄许:“你说,这石头真的现在还完好的被保存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