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却是半点也不奇怪,小柴火随意买通了一个娄大人身边的亲信,就能轻易从那亲信嘴里套话出来,说明此事可以传出去的漏洞太多了。m.
心禾之前还狐疑这大皇子到底是城府过深了,还是太愚蠢了,现在算是得出结论来了,就是太蠢了!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倒是没什么,谁还没个儿女情长的时候?
可是你救也得掂量掂量这事儿的可行性,最重要的是,给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这大皇子想必是直接用自己的身份来压那娄大人,让娄大人出面摆平此事,这娄大人又不是大皇子的人,哪里会真的尽心办事?就算娄大人守口如瓶,这娄大人手底下帮忙办事儿的人可不一定对大皇子的人忠心,别人三两下套话就全抖出来了。
这种事情,就算要做,也不能把自己的老底儿给露出来啊!
现在倒是好了,消息漏出去,这一夜的功夫便传的满城风雨,传到京城去还会远吗?到时候让皇帝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个青楼女子冲冠一怒,只怕皇帝都饶不了他。
更别提,听穆侯楚的意思,大皇子这次来禹州,还有和宋家联姻的心思呢,如今宋雅兰和他的事儿都还没定下,这么快就传出了和青楼女子的事儿来,这让宋家怎么还有脸继续和他联姻?
这大皇子恐怕是不知道,如今宋家的势力,和他联姻,对他有多大的助益吗?
不过多说无益,左右事已至此,季心禾除了暗骂一声蠢货之外,似乎也想不出别的话来了,看来这些年来,皇帝对大皇子一直不喜,也不单单是生母的原因,他这脑子,也难以让人喜!
而此时,宋夫人正想着送宋雅琳去郊外的湖畔上泛舟去,却猛然得知了这个消息。m.
当时惊的脸色都变了好几次,最后厉喝一声:“你说什么?”
那报信儿的小厮也是一脸的愤懑:“这事儿满城都传遍了,大皇子就为了个青楼女子,特意向县太爷施压,如今大皇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话都快要被编成话本子!”
宋夫人顿时有些恼火:“我之前听说大皇子品行端正,向来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一套作风,怎的如今却和那青楼女子有这么多不干不净的牵扯?”
这还没成亲呢!
这不是明摆着打她女儿的脸吗?
宋雅琳的面色倒是如常,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觉得此事也没什么。
“琳儿,你且放心,这事儿,娘无论如何也得让大皇子给你一个交代的!”宋夫人爱怜的拉着宋雅琳的手嘱咐道。
宋雅琳却是笑了笑:“娘用什么身份来给个交代?如今两家的姻亲到底也还没有结下来,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桩姻亲能否定下,大皇子的选择不一定是咱们宋家,但是我们宋家,却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或者说,她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如今适龄的皇子只有大皇子一人,当今太子还只是个年仅八岁的孩童,另外两位皇子也都没有到成婚的年纪。
宋夫人瞧着宋雅琳这般神态,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琳儿,你若是心里难受,别憋在心里。”
宋雅琳耐着性子对宋夫人笑道:“娘,事已至此,娘难不成想让我不要这门亲吗?眼下最重要并不是大皇子是否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再如何,她一个青楼女子难不成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最重要的,是趁此机会定下这门亲,如今的形势,对咱们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大皇子惹出这般事来,只怕会惹怒了皇帝,此时宋家若是依然不改初心的善待大皇子,日后咱们宋家必然和大皇子更加亲近,这门姻亲,也就是板上钉钉了,娘切莫因为这么点儿小情绪,就耽误了大事。”
宋夫人有些愣愣的看着宋雅琳,半晌才发现自己竟还没有自己的女儿老练,她心里顿时有些百感交集,自己的女儿这般沉稳大方,自然是好事,聪明的人,日后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难过的,可就是她永远这般无所挂念,倒是让她觉得,哪里不妥。
说到底,还是心疼吧。
宋夫人轻叹一口气,还是怪她,从小对女儿太严苛,她父亲更是从小把她当做皇子妃来培养的,所以这性子吧,八成是改不了了。
——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硬生生将艺灵纤细的身影给扇在了地上。
孙耀文怒目圆瞪,痛骂道:“没用的东西!为了这次的事儿,费了多少人脉,砸了多少银钱?单单周师爷那里,我就花了足足一千两银子,你当初倒是说的信心十足的,一定不会给花满楼翻盘的机会,还会给怡红院东山再起的希望,现在呢?现在呢?!”
艺灵被扇的嘴角都出血了,脸颊更是高高的肿起,狼狈不堪,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却到底还是换上了一副委屈可怜的面容,滚着泪珠子道:
“一切的确都是按着计划进行的,昨晚事情一闹出来,花满楼都几乎乱套了,分明眼看着就是事成,可谁知,谁知那县太爷突然出面,周师爷是娄大人的心腹,周师爷办事,娄大人也向来不会过问的,可谁知,这次竟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听说,这背后有贵人施加压力,妾身,妾身也没有办法啊。”
艺灵哭的楚楚动人,哪怕此时脸都被扇肿了,却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孙耀文瞧着倒是不免生出了几分怜惜。
但是这火气依然大的很:“什么贵人!?这事儿你当初打包票说一定能办好,现在办不好,那就是你无能!还非得给自己找什么借口,我要你何用!”
孙耀文对花满楼恨之入骨,虽说不知道这幕后东家是谁,却是恨急了他,只想将他碎尸八块!
艺灵连忙道:“妾身之前也好奇来着,可差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背后帮助花满楼的贵人,似乎是微服出巡的大皇子殿下,妾身再有能耐,也不敢和皇子殿下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