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来到岸边,看着空中的怪物与满天乌云一起翻滚,再向岸边一看,喜道:“还好还好,这几个小子倒还有些本事,能撑到现在。接下来就看老头子的了!”
妖怪感觉到先前与它打斗的老头子来了,也顾不上疼痛,注意力从李行年身上转移到河另一边的老头子身上来。
“奇怪,它怎么到那边去了。”仙童在远处见到妖怪飞去,四人加快了脚步,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有人受伤。
豆大的雨滴不停的落在沈光北和良羽身上,他们却浑然不知,闪电照亮了两人滴着水的脸庞,沈光北更加严肃的看着妖怪远去,而良羽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他们一个扶着昏迷不醒的李行年,一个守着倒地吐血的良朝。
若是妖怪继续攻来,仅凭良羽和沈光北,肯定打不过妖怪,就连能否带着李行年和良朝逃走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妖怪为什么远离受伤的自己这四个人,但沈光北还是松了一口气。这妖怪力大无比、刀枪不入,尾巴上的双鳍还极为锋利,甚至一靠近它,体内真气都会不受控制。面对这样的妖怪,无论四人如何攻击,都伤不了它。李行年虽一剑断了它两须,可一剑之后便功力耗尽,昏迷不醒。
“沈光北!我们来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喊在风雨中传了过来。
沈光北听出,那是雷先通的声音。
接着沈光北便看到四人踉踉跄跄的身影穿过满天风雨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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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愤怒之下气焰更炽,咆哮中挟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冲向老头。
老头在妖怪的盛势下白发狂乱的飞扬。老头凌空立在河水上空,伸手拿开眼睛上被吹乱的白发,然后向前飞去,一掌挥出。
老头掌心所对之处,风雨尽散。老头子这一掌与疾冲而下的妖怪相隔三四丈便已经撞上。妖怪被硬生生的撞入水里,而老头子只是停下不再向前飞而已。
妖怪落下的河面,一道七八尺粗的水柱喷涌而出,直射空中的老头子。
老头子翻身下落,又是一掌挥出,直击那道大水柱。老头子距离水柱尚有一丈多远,大水柱就轰然散开,落的到处都是,与雨水混为一体。
形成水柱的河面又翻滚不停,老头子身子停在水面上空,双手快速飞舞。
河面突然炸开,妖怪钩着尾巴从水花中飞了出来,并且不再理会老头,直接向下游飞去。
老头子停下手中动作,咒骂道:“你这臭妖怪还要害多少人!等老头抓到你,一定要把你囚禁起来,让你日夜受苦!”
妖怪自然不会回他话,依然贴着河面飞向下游。
老头子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
正在逃命的妖怪尾巴一卷,河面立刻形成一道洪峰,洪峰竟然逆着汹涌而下的河水向上冲去。冲到老头子面前时,洪峰突然炸裂开来,老头子闪身避过飞溅的河水,继续追着妖怪。
就这样,一妖一老头打打停停,来到了沈光北、李行年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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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妖怪离去后,沈光北把李行年背到了街边一个屋檐下放好。赶来的仙童看到良朝收拾后,招呼着良羽和虞达把良朝抬到一个屋檐下,让他不受大雨冲刷。
抬的过程中,三人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把收拾的良朝再弄伤。
做完这些后,一阵惊人的狂风挟着迫人的威势从上游袭来。不知看,沈光北便知那离去的妖怪又返回了。
“快带着李行年、良朝离开这里!”沈光北朝良羽、大喊,自己则持剑站在岸边,看来是想挡住妖怪。
良羽“噗噗”几指点在良朝身上,良朝便不再吐血。良羽又握住良朝右手,体内真气从良朝手上的太渊穴进入。良羽温和的道家真气本来与良朝同源,所以良羽把真气从良朝的太渊穴注入,这股真气沿着良朝的手太阴肺经进入,直到良朝肚腹之中,护住了良朝被震伤的内脏。
良羽做完这些,便把良朝背在背上,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雷先通背着李行年也往客栈赶回去,虞达则跟在身后。
柳霜燕和姜源不肯离开,一直站在街边注视着妖怪飞来。
沈光北真气运转,正要挥剑而上,扭动而来的妖怪却像没看见沈光北似的,直接从沈光北头顶飞过,朝下游飞去。
“它怎么了?”柳霜燕握着两把柳叶刀在大街上蓄势待发。
姜源瞪大美目,惊讶道:“奇怪,这妖怪像是在逃命。”
“逃命?”柳霜燕也不敢相信,“这妖怪这么厉害,怎么可能逃命?”
沈光北也看出妖怪是在逃命,可是,又有什么能使这个妖怪逃走呢?难道是更厉害的妖怪?
沈光北望上游看去,可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妖怪或人从上游过来。
老头子从上游追到了这里,余光扫到岸边站着一个提剑的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正集中注意力看着河面,目光好几次射向了自己,可是,他自然看不见自己。老头子嘲笑了黑衣少年一下,又向前追了过去。
眼看离妖怪还有五六丈,老头子挥手一掌击过去,妖怪巨大的身躯朝前被掀起,“腾”的一声落入水中。
妖怪掉落的河段,仙童和虞达正向前飞奔,听到一声巨响,仙童回头看了一眼就跑的更起劲了。而虞达借着闪光,清晰的看到巨大的妖怪挣扎着撞进水里,虞达一下子吓呆在那里。
沈光北看见妖怪一下子从空中摔下,立刻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这妖怪与什么打了起来,而且这妖怪还打不过那看不见的东西。沈光北一下子戒备起来,出神的双眼在织水河上空扫来扫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妖怪从水中钻了出来,斜着飞向岸边,正从呆住的虞达头上飞过。
妖怪被老头子打中了好几掌,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让妖怪大为恼火。
妖怪飞到织水河边的街道上空,尾巴一个横扫,街上高大的房屋就踏了好几间。
虞达这时回过神来,转身拔腿就跑。
哪知这时一道闪电刚好从虞达头上划过,逃跑的虞达被愤怒的妖怪看个正着。
虞达只觉得一阵阴风直扑而来,身子立刻向上抛了出去。还不等虞达搞清自己情况,就“砰”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一入水中,虞达胸口的疼痛还没消失,倒灌进嘴里的河水更让虞达难受。虞达手忙脚乱的划着水,才勉强把头冒了出来。
织水城已下了大半夜暴雨,织水河更是上涨了七八尺有余,河水翻腾着直冲而来。虞达不说没有李行年、沈光北、良朝良羽轻功,就连姜源、柳霜燕的轻功都比他好了。猝不及防的掉进水里,虞达哪里能够上岸?
偏偏这时,妖怪又被追来的老头子一掌打飞,落入水中的妖怪掀起河面大水,虞达性命更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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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虞达落入水中了。”
织水河边一条街道的屋檐下,通元镇的说书老先生和算命老道士正静静的看着织水河发生的一切。
刚才虞达落入水中,便是老道士惊呼了一声。
“虞达和仙童偏偏来搅这趟浑水,虽说这是天意,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哥你说是不是?”老道士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虞达,依旧平静的说道。
一直以来,说书老先生和算命老道士及那老头子一直不曾在李行年这一行人面前露过面。仅仅是在通元镇,雷先通和虞达才见过两人。
“好吧。虽说这样有违天条,但这两个小孩也可以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就这么让虞达死在这里。”说书老先生脸上露出慈爱。
老道士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天条?这些年我们违反的天条还少吗?”
本来身为地仙,两人都不能插手凡间之事,除非是天意已定,否则像虞达这种天意之中的事,神仙也难以改变。故,当虞达面临生死关头时,两人也不能立即上前搭救。
说完两人正要向前走去,却发现一道绿色荧光从空中划过,落到了在水中挣扎的虞达身旁。
老道士和说书老先生一下子停住不动了。
老道士掐了手指算了一会,脸色突然大变。
“这个河伯真是糊涂,什么事都搞砸!等上了天庭,我一定要在玉帝面前参他一本!”老道士气道。
“那你也得上了天庭再说。何况这河伯已经成了小小水官,再惩罚他,说不定他就拍屁股走人不干了。天大地大任他游,他是最高兴不过了。”说书老先生这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老先生摇头无奈道。
“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每次我们都算了很长时间,甚至都算了好几年,可每次到关键时刻,都出现一些意外之事。”老道士一副苦恼的样子。
“这就是天意啊!”老先生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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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当虞达落入水中时,老头子就发现虞达了。本来老头不在意,结果看到虞达一直在水里挣扎,不时露个头出来。
老头一边与妖怪打斗,一边嘀咕道:“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差?先前那四个小伙可是跟妖怪打了很久啊!”
老头子突然醒转过来:“如果这小子淹死在河里,还不是算在我老头身上?可不能再死人了,还是救救他吧。”
说话只见,妖怪腾空卷尾,攻势猛烈,老头周身都是狂风席卷。
老头子一时抽身不出,急得寻思着如何救落水的少年。突然灵机一动,在身上摸出一个冰冷棍状物,还不等老头看清是什么,妖怪锋利的尾鳍已经扫到面前。老头扭腰转了过去,“哎呀”一声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那东西一出手,便发出玉石荧光,落到了远处虞达身边。
这才有了老道士和说书先生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