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恶不分(1 / 1)

“姚公子,不管你怎么误会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是名医么,我爹爹就是你救的,你都能不用诊费地救我爹爹定是心慈善人,为何对病榻上的老夫人如此狠心呢。”沈卿卿说着掉下泪珠,若是连姚景天都管不了,她真的是无望了。

他们没有看到一旁送姚景天出府的阿力,看着两人拉扯暧昧的神色冷嗤一声便离开了。

姚景天也许是被女子的真诚打动了,或许是沈卿卿那句“你不是名医么”对他很受用,又或许她说的心慈善人道出了他从医的本愿,姚景天微微放缓了口气道:“老夫人的脉象很是奇怪,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听言,沈卿卿豁然绽放了笑颜,多熟悉得话啊,前世他第一次替自己诊脉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记得一清二楚,三日之后他就明确告诉自己是中毒之兆。所以,姚景天虽然没有明确说他能够治得好,但是对沈卿卿而言经似被人重新给予了生命般的感激。

这个男人,又再一次救了她呀。

杭家允她自由出入,所以傍晚的时候沈卿卿回了家,回来的时候杭家可没有那个好心给她准备轿子,以往沈卿卿是不愿的,毕竟要走上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可是杭家不安全,她知道的,即便是换了掌事杭有羽,一样待她不喜,若是再落入杭有礼手中,她可不能确保能不能无恙地出来。

此时,沈卿卿坐在炕上揉着她娇嫩的双足,这白白花花的一双玉足忒得娇小可爱,叶氏进来给闺女送吃食,不由地赞道:“闺女是越来越俊了……”难怪会被杭大少爷看上,闺女今日一出门,两口子在家就唉声叹气整整担心了一天,还好晚上见到闺女平安回来了,口气颇为轻松地说老夫人与她得了一个毛病,自是有救的,顿时喜出望外。

叶氏把一碗肉粥汤递给沈卿卿,看着她狼吞虎咽地,眼里噙着一把泪水道:“真是委屈你了,还好上天护佑我沈家,让你捡到那本藏着经典的牛皮纸,要不然,要不然,哎……”她都不晓得后果会怎么样,沈卿卿却是知道的,父母双亲相继去世,她知道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有冰冷的两个小土堆,当时她嚎啕大哭差点昏死过去。叶氏一见闺女听她说着却是不吃了,泪珠子掉得一串串的,忙是搂着闺女到:“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过去了。老夫人的病一好,杭家就不能再为难咱们。”

是啊,现在可得全瞅着老夫人的身体了,沈卿卿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姚景天说不定还要琢磨几天才能有头绪,可是到晚上离去的时候老夫人可是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若非还有鼻息,估计早以为是死人了。这个病忒地奇怪。不行,她怎么样也要在姚景天来之前先吊着老夫人的命,看来她又得破血了,这事还得趁早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沈卿卿便赶到了杭家,她没留意老夫人的寝房早就换了一批丫鬟和护卫,见到她过来倒是没有阻止。沈卿卿也不假于人手,亲自寻了药便去了膳房,待到端着药水回寝房,见着老夫人虽还如昨天一般无二地躺着,但是明显脸上干净擦拭过,唇上也湿润着不再皴裂,连头发也是像刚梳理过的扎成一个圆盘发髻。

沈卿卿把老夫人扶起来半卧在床上,一只手臂托着她的脑袋,伸出另一只手臂拿起桌上的药碗子,娇唇吹了吹试试温度,用轻轻柔柔的声音提醒昏睡中的老人道:“我们喝药喽,我吹过了不烫的。”心里还补上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浪费啊。

哪知碗刚凑到老夫人的唇边,从帘子后突然冒出一个身影,长臂一横便打翻了手里的药碗子,沈卿卿目瞪口呆地盯着深红的汤汁洒了一地,红着脸颊一副要哭的表情:“你,你……”

“你给祖奶奶喝得什么?”眼前的男人怒气冲冲,深黑的眸子里似要沁出火来,身旁的婢女看着温雅冷淡的二少爷居然有这么吓人的一面,都战战兢兢离得远远得幸灾乐祸地瞅着坐在塌上呆若木鸡的女人。哼,谁让你来了就勾引男人,看你怎么嚣张。

昨夜杭有羽在塌边伺候了杭老夫人一整夜,见到她一夜未醒便是心急如焚,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阿力把一些探查的情况悉数来禀,这沈家倒是家世清白的,也颇得了老夫人的器重,可是这叶氏的病确实好的莫名其妙,她唯一的闺女也是心性不正,听说在一年前偷了书香世家霍家的东西,还连续七日没有返家,再联想起女子初见面时对他对姚景天故意勾栏的神情,心里便充满了厌恶。

这忧思了一整夜,刚躺榻上还未等合上眼睛便听到婢女来说那沈卿卿鬼鬼祟祟地进了药房,还不让人跟着,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那个跑去通风报信的婢女此时上前道:“爷,沈小姐进了膳房后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照理说大夫开的药方子奴婢一个不落地给沈小姐准备好了是什么都不缺的,而且沈小姐找了半天没见东西之后偷偷用手对着嘴捣鼓了一阵,表情还甚是痛苦,因为做得隐秘,奴婢没有看清楚。”

另一个侍婢也上前道:“汤药都是奴婢服侍老夫人喝的,可这次的药明显不一样,颜色偏红了些。”她蹲着身子还用鼻子嗅了嗅,补充道:“闻着都不一样了呢,好似有股香味。”

这些婢女都是新买来的,都经过了一番挑选,她们也知道要服侍的老夫人对于主子来说何等重要,自是不敢疏忽大意,又瞧着主子丰神俊朗身边没妻没妾都着迷地一心想要邀功讨好来博得主子的另眼相看。

杭有羽听言快步上前,抓住沈卿卿的一双皓腕,手心手背翻看了一遍,似乎觉得不够,又撩起她的两个袖子,瞬时露出两小截白滑细腻的嫩肉,无意中蹭来蹭去翻来覆去地摸看着想要找到什么端倪,可是除了手臂上昨个被杭有礼捏紫的青印子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做什么?”沈卿卿又羞又恼,忍受着男人带着鄙薄的神情近乎无理地对她,手臂一松开便克制不住扬起了玉手给了一巴掌。在场的侍婢都惊呆了,做出这个动作的沈卿卿也立马后悔了,她早上天不亮就走路往杭家赶,到了之后寻了药方子去膳房熬药,因为要用自己的鲜血给老夫人续命,她左找右找找不到合适的利器,嫌弃刀子太快斧子太利,最后只能用牙齿咬破了手指才滴出鲜血来,那伤口好得快,杭有羽自然查不到什么,可是她也不能解释什么呀。

杭有羽脸色铁青,玉白的手掌要朝着女人羞愤的脸颊挥下来,可是还是在最后一秒忍住了,不管这女人怎么样,刚才是自己无理了,克制住情绪,他冷冷道:“阿力,把这女人送官衙去。”他是不屑再与她计较,到了官衙自然有办法收拾。

沈卿卿气哭了,这一进衙门什么都毁了呀,衙门是什么地方,那是白的都能抹成黑的,即便良家妇女进去了再出来就等于毁了清誉,见着护卫走过来架住她向外拖,泪眼婆娑地气道:“杭有羽,你这个混蛋,枉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竟然是非不分。”什么探花郎,分明是个奸恶不分陷害良家女子的小人,“我沈卿卿便是死都不会放过你,还有,我见到老夫人一定要告诉她,她唯一的好孙儿竟然要活活害死她,还有我要骂她……”

“行了,阿力,放手。”杭有羽眉头凝重地拧着,似乎听得头风病犯了,“我还没说要你死呢。”他也只不过一时气急想要用进官衙吓她一吓好让她知道怕了供出实情,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一番破骂声。

沈卿卿哭骂声一停,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若是大夫的药方子管用,怎么老夫人还不见醒呢,当时我娘也是这么个情景,我想着反正治不好了就死马当活马医,那药方子里面我是添了一点东西,若是你不信我,我可以先尝的,若是你还不信,可以用银针验一验。”既然他们都说自己娘亲和老夫人一个病症,她不如顺着他们的话头,要让他们相信自己,总要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以自己娘亲的痊愈是最好不过的了。

杭有羽确实意识到自己鲁莽了,怎么就认定那药碗就是有毒的呢,方才还对这个女子无理之极,但也拉不下脸来认错,何况这女子本性就非良善的,方才也不算辱了她。想到这里,杭有羽突然觉的困倦难当,吩咐道:“阿力,就按她的办,好好看着,再找大夫来瞧瞧。”撂下这句话便再也不看她拂袖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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