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1 / 1)

香汁楼热闹非凡,三层楼阁无不满座,尤其是圣上差人送来了美酒佳肴助兴,不仅添彩,而且是巨大的荣耀。

第三层最里头的雅间内,统领将军督军围坐一团,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个个面醺目赤,有的高声吼唱,有的举箸敲杯,有的用嘴吹奏,这些都是在战场时的乐趣,可是,如今在酒馆里,自然多的是器乐、歌舞、还有,美人。

吹拉弹奏,样样皆是,各路美人,环肥燕瘦,美不胜收。美人一边弹奏,一边端着媚眼睨着坐上的男人,只见个个英伟不凡,五大三粗,虽不是个个相貌堂堂,但好歹都是五官端方英气逼人。这些个粗汉,微醺薄醉之下,看人都是直勾勾的,还尽盯瞅着女人的胸乳、腰肢、白臀,即便是再胆肥的歌姬舞女也不由羞红了脸。

可是,羞意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坐上都是本次抗西凉回来的英雄,朝廷光是给的封赏就一辈子都花不完,若能勾搭上一个成为妾室,就能从酒坊船阁中跳出来,不必整日侍人于色。于是,美人们都是眉飞色舞,施展了浑身解数来取悦座上的男人。

果真,不多时,几乎每个将士的身侧都有了一个美人,美人娇嗔怒骂,嬉笑取悦,很快,汉子们就坐不住了,借着醉酒,纷纷拉着美人告辞。

最后,偌大的雅间中只剩下三个男人。进来伺候的丫头一边往酒盏里灌着酒,一边细瞧着这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最是俊逸脱俗,一袭白衣翩然,脸如冠玉,似圭似璧,听说曾中过探花,还是两次抗敌的督军,果真是名不虚传,小丫头都争相恐后地来给这雅间斟茶倒水,有的忍耐力低得看得眼都快发直了。

这么俊美的公子,只怕也就只有梦里能够见到。

不想,丫头还在发愣中,却听到另一边传来戏谑声:“杭督军,你真是魅力不凡啊,你看这些丫头美人,个个都盯着你施展魅术,也亏得你坐怀不乱,今夜,都不知你要惹碎多少美人的芳心。”

李钱说完,见杭有羽唇一勾算是回应,自感无趣,促狭地拉着丫头的小手道:“美人,他就是个榆木疙瘩,你不如从了大爷我吧,保你白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夜里才有力气哭叫伺候,看你这身子,也太单薄了点,让爷看看,经不经得住折腾”说着,大手作势就要往丫头的胸上摸,那丫头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酒也顾不得倒了,>

李钱哈哈大笑,道:“真经不得闹的,看把人给吓得,好歹爷也是堂堂的牢头兼城门守卫,怎么就入不了美人的眼。”这话,似是调笑,更似挖苦。

他瞅了眼身边两人,皆是冷着脸闷头喝酒,给他们空盏中各斟满酒水,还未等他说话,两人杯中就空了,几个来回下来,索性也不斟了,三人拿起酒坛直接畅饮。

李钱一手撑着醉醺醺的脑袋,拍着席间一直闷声不响的男人肩头,道:“霍兄,想当年我们一贫如洗,钱财美人府邸官职,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兄弟跟着你,是什么都有了。兄弟我整日乐呵呵的,可是,你怎么还是这般模样,战场上跟鬼煞一般,如今在酒桌上,还是一副冷脸,你这样,哪个女子敢亲近你。”他本来就仗着与霍亚夫的交情深厚,说话没遮没拦,如今醉酒,胆子更是大发了。竟然还在他黑沉的脸膛上拍了拍,惹得男人虎目一瞪,也未把他吓住,只是嘻嘻一笑,无比懊恼道:“圣上赏赐你的美人,给你一句话就打发了,兄弟我真是心疼啊,你不要,给兄弟们也行啊,怎么就这样把到手的宝贝给丢了。”

李钱这个人,心里装的无非是美酒美人。那话,听着可真是难受,难受得紧。屏扇之后,传来一声娇笑,不过,只是很轻很低的一声,让人直以为是错觉。

霍亚夫不动声色,随他去了,再要举杯时,被李钱按住道:“我知道了,你是丢不开那个女人,兄弟我实话对你说,她长得太美了,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管得住的,终是有一天,她会飞出去,飞到天上,当她的嫦娥去。”李钱越说越离谱,眼神也有些缥缈,语无伦次:“我方才好像是听到嫦娥在笑了,哈哈,嫦娥在笑我。”

说完,头一低睡过去。

不过,他最后说的笑声倒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武将耳目比常人聪明,虽然楼馆还在闹腾不息,但是细微的动静依然会引起怀疑。霍亚夫不由冲着屏扇处瞅了瞅,这时,同样整夜都默不作声的杭有羽突然说话了:“夜煞,你把她让给我,可有后悔”

霍亚夫身子一僵,面色不动,不过捏着坛子的手在暗暗用力,半晌之后,在杭有羽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他才低不可闻道:“杭督军,你醉了,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一步。”

他没有回答,像是这个女人,从不曾有过一般,杭有羽转过眼,看到他的脸膛无声无息,无喜无怒,几乎就要真以为女人在他的心里永远消失掉。有多少次了,在他面前提及女人,女人病了,伤了,悔了,他把知道的统统告诉他,可是,男人都是无动于衷,风轻云淡。

可是他表现得越平静,就越是不同寻常。

“稍慢”男人起身之际,杭有羽按住他,笑道:“今日美色堂的花魁来起舞助兴,夜煞岂能不看完就走。”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杭有羽击掌三声,屏扇后头的人儿款款走了出来。

一福之后,人儿就翩然起舞。她一袭血红嫁衣,炫目耀眼,身姿轻盈,眼波流转,媚色惑人,她的舞蹈无可挑剔,没有几年功夫是做不得如今的造诣,在没有笙箫没有管乐之下,竟也能从她每个身姿之下感受到或轻快或激昂的乐曲。

一舞作毕,霍亚夫眸子黑亮地盯着女人,纵然是媚色无边,纵然是蛊惑人心,纵然是她与那个女人有着极为相似的五官,但是,毕竟,不是她。

或许是许久未见,或许是压抑得太久,或许是女人也有几分容貌,即便知道不是她,抑或是因为她不是她,霍亚夫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静静地瞅着。

女人抬了抬眼,款款来到他的身边,道:“大人,可愿意纳我为妾”

霍亚夫这才回过神来,冷冷道:“我已有妻,不再纳妾。”

居然是一口回绝,即便这个女人,与她,相似相近。

这时,杭有羽哈哈一笑,“夜煞,你可真是不懂风情。你是忘不了她,还是故意要躲她,你若真对她死心了,为何紧盯着人不放,又偏偏不敢纳了她。”

他是在刺激他,激怒他,逼他。

“夜煞,你至今尚无子嗣,圣上已经在搜罗新的美人给你,一定要你为大汉增添良将不可。即便这一回你能搪塞得了圣上,难道还能一辈子蒙混过去不成。还有,我可知道”他儒雅的声音此刻变得沉凝:“你分明请了圣旨,娶的是沈氏,可是,你居然用婉氏李代桃僵,这欺君之罪,可是不小啊。”

霍亚夫怔了怔,沉然不语,高大的身躯如山屹立,有种无形的威压。他在思考,他在踟蹰,又似在选择。

许是杭有羽的笑声和说话声太过突兀,原本昏睡着的李钱被惊醒了,他揉了揉朦胧的睡颜,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跳起来,抓着女子的手腕道:“嫦娥,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他不肯纳你,我愿意,我娶你为妻,你跟我走。”

女人一阵惊慌,躲到了霍亚夫身后,李钱想要去追,却被霍亚夫一掌扣住。

“我纳了她你不准放肆。”

掷地有声,字字清晰,杭有羽哈哈大笑,“夜煞,你终于开窍了,可喜可贺,改日不如撞日,正巧美人着了红袍衣挂,今日就算是夜煞的大喜之日,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嗣绵延。”举起酒坛,一饮而尽,直把李钱也看直了。李钱大醉不支,被两个护卫架走。

美人一喜,羞涩地退下去,再次出来时,已经添了一个红头盖,显然早已是准备好的。

美人来到霍亚夫的跟前,不语不动,霍亚夫既然已经答应纳她为妾,自然不会反悔,说了一句跟我走吧,便转身先走一步。

美人紧跟在后,不知怎地,在要离开之前,脚步顿了一顿,朝着杭有羽的方向身子福了福,才走出去。

一黑一红两人身影相继离开,直到那抹红影再也不见,杭有羽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那般难受。

从屏扇后头走出一个女子,扶着他颤巍巍的身子,泫然而泣:“羽郎,你别再笑了。”

杭有羽摸上她的脸颊,透过她看到另一个女子:“卿卿,你没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别走,别走。”

女子摇摇头,泪眼婆娑:“羽郎,你醉了,我是皎月啊,沈氏已经走了,再不会回来了。”

“走了真的走了”杭有羽又是一阵大笑,笑止,那神情忒地苍凉无助,他道:“夜煞,你为她死过一回,值了”说完,突然一颤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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