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祖义就放心了,因为“海蛇”回来了,确切的说,是二当家派了人回来,不过名义上是给田光多寿当师爷的,毕竟田光还是很忠心的,陈文静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而林师爷也觉得自己不具备指挥的才能,还是先去适应一下,给他出出主意,陈文静倒是没有意见,反而觉得林师爷很有自知之明,倒是放心了不少,本来派他一个生人回去可能就会让下面人有情绪,若是林师爷能低调处事,倒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陈文静觉得自己大事将近,不能放任叶福生为所欲为了,免得倒是拖自己后腿,便让林叔齐回去就先派人给憨八送信,让他扩大自己势力,在下面把叶福生架空,至于所需银两,由田光多寿负责,反正这些年抢劫来的一直都没有动,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吕伯自从自己消失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回去一定要找柳吟风打听一下。
倒是白喜让陈文静很失望,他只能把自己吩咐的事情办好,至于再多的,就没有心思去管了,不过这样的人倒是让人放心,陈文静想着前世的小白,看来人还是不会轻易变的。
朱椿那里倒是有了收获,毕竟蒋瓛的人多,又带着俘虏,最后除了那百户带着几个人狼狈逃了出去,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了,连带着蓝玉的人都被救了回去,好在哈米还在柳千户手里,便赶紧逃回去报告蒋瓛了。
蓝玉派来要人的那汉子被放倒在地上,要不是因为需要他回去指证,恐怕也难免一死,不过最后眼见要被朱椿抓住,还是挨了一刀,凭着常年在战场杀敌,侥幸留下一命,其余几名则是锦衣卫,不过在林子里逃了几天,都弄得狼狈不堪,再加上朱椿的侍卫恨他们给自己找麻烦,也就没客气,所以此时他们也好不了多少,一个个都委顿在地上,倒像是一群饥民。
朱椿不悦的盯着他们,又看看那汉子,道,
“说,当初你们带走的,可是王府里的一个哑巴?”
喜公公一听,暗道好么,不是这事翻过去了吗?看来王爷这是还没缓过劲,一开口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那汉子喘气道,
“我只带走了王妃派人送来的那个女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喜公公倒是详细打听过,一听便道,
“王爷,王妃说只让把人送到门口,不过奴才问过,当时却有一个人跟着上了马车。”
那汉子吃惊道,
“不对,明明是王妃派车把人送来的,车上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高手,绝不会错的。”
朱椿狠狠一拍桌子,道,
“还有帮手,真是把我王府看作无物了。”
喜公公忙冲那汉子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
那汉子略一沉思,道,
“那个高手倒是好记,面色和善,说话带着南音,一看就是使剑的好手。”
朱椿不等他说完,不耐烦道,
“问你他长什么样子,谁问你他是不是高手了。”
那汉子忙道,
“这个,看着有些舒服,别的也说不上来,不过肤色很白。”
喜公公也知道让这些当兵的描述一个人有些困难,便道,
“王爷勿急,这不是还有他们呢吗?”
朱椿看着那些锦衣卫,开口道,
“说吧,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都说出来,本王念在你们是初犯,饶你们一次。”
其中一个锦衣卫虽然犹豫,不过想起蒋瓛的手段,仍然不敢开口,那汉子倒是先开口道,
“王爷,他们是锦衣卫蒋瓛的人,想来对付我家将军的,那个叫哈米的女人也被他们一个千户带走了。”
那锦衣卫见身份被戳穿,倒是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
“不错,我们是蒋瓛大人派来清查蓝玉通敌罪证的,那个女人,就是蓝玉要跟北元朝廷做交易的筹码。”
朱椿倒是有些佩服他的胆量,冷笑道,
“那你这么说,本王也有嫌疑了?”
那锦衣卫倒是不敢乱扣帽子,不过按理人是你朱椿交给蓝玉的,要是你没有王爷这个身份,还真能安你个通敌的罪名,不过这江山都是你们老朱家的,蒋瓛还真没这个胆子敢查。
朱椿见他不说话,厉声道,
“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到了本王的封地竟然打伤我的侍卫,还敢劫走人犯,你们可有公文?”
这事自然不会有,不然哪用这么麻烦,朱椿见他们都不说话,道,
“当初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说!”
他们也知道瞒不过去,便道,
“当时匆忙就跟王爷的人打上了,我们也没注意,不过其中一个好像跟柳千户认识的样子,还是他喊我们过来帮忙的。”
朱椿疑惑道,
“柳千户?哪个?”
锦衣卫道,
“柳吟风柳千户,掌管北边情报的,京里就这一位,这次过来,就属他官职最高。”
朱椿印象中倒是没有这么个人,不过听到是北边的,便道,
“他老家可是北平府的?”
那锦衣卫急忙点头道,
“不错,他家是北平最大的马商,咱们好多军马都是他家供应的,连燕王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朱椿暗道,
“看来对了,肯定是四哥知道了消息,派人过来的,他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放人,所以就派人把她劫了回去,不过这蓝玉的人又是怎么得罪他了?竟然还要告他通敌?或许只是碰巧。”
地上那汉子听到柳吟风三字,骂骂咧咧道,
“狗娘养的,当初被我家将军扔出去没摔死,竟然憋着坏呢!”
不过一激动牵扯到伤口,便又停下咧嘴,锦衣卫见他骂柳吟风,倒是没有说话,心想又不是自己上司,管他呢!
朱椿考虑了良久,才道,
“把人带下去吧。”
喜公公见人都出去了,才道,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毕竟牵扯到的人太多了,而且那个女人还在锦衣卫手里,若皇上真信了蒋瓛的话,将军就有难了。”
朱椿只想着四哥的事,倒是对这些没有什么感觉,闻言道,
“等他把人描述出来,都杀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见过他们。”
喜公公认真点了点头,道,
“王爷明见,奴才这就去吩咐。”
朱椿又道,
“对了,派人给蓝玉送个信,就说他的人在山下遇到劫匪,都死了,省的麻烦。”
喜公公愣道,
“那人还活着呢!要是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回去的。”
朱椿不耐烦道,
“我说他死了,知道的太多,回去乱说可不好,反正也挨了一刀,就当那刀砍偏了,没救回来,快去吧!”
喜公公领悟过来,忙低头出去了,朱椿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次,心想四哥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而且看样子那个柳吟风也没有把实情跟下面人说,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柳吟风是四哥的人,自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四哥当自己傻子,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去北平。
由于当初锦衣卫也没有注意陈文静和车上的人,倒是也不太清楚,喜公公见实在掏不出什么来了,便让人把他们都杀了,除了蓝玉的人准备送回去,其余的都找地方埋了,也算把事情平息下去。
那汉子直到死也没明白朱椿为什么要杀他,若是他知道因为自己看到了陈文静才死的,恐怕当初就真要多看几眼了,免得现在连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朱椿知道陈文静已经逃出了巴蜀,倒是无心纳妃了,便下令取消,倒是让人寻思了好久,不过王妃听到却很高兴,倒也把哑巴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