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瑞安候似乎已经被某个男人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又接待了一个早就已经在传言中去的太子,简直就是要了老命。
卿宁一进去就立刻行了一个大礼,三跪九叩的不肯起来,这一下可惊了瑞安候,立刻亲手扶起了卿宁,还擦擦汗笑道:“侄女何必如此客气,太子下跪,真是折煞老夫了。”
“哪里,叔叔是开国的元勋,卿宁理应尊敬才是。”
“哪里哪里,侄女言重了,快,看茶。”瑞安候把卿宁扶起来又是一头的冷汗,转身坐回了主人的位子上。
“好侄女,不知道你今日到来有何贵干啊!”
“哦!就是有点想父皇了,一个风水师跟本太子说父皇舍不得叔叔,所以一直就在这个园子停着,卿宁真的很希望可以再见父皇一面,就来麻烦叔叔,也不知道这些日子父皇有没有跟叔叔说过什么?”
卿宁的语音和润,可是语速却是很慢,仔细感受之下依旧可以感到那样的森凉,她一开口就提她的父皇,是要提醒他他背叛了她的父皇。
“叔叔,您还在听我说话吗?”卿宁见瑞安候怔愣,来到他身边提醒了一句,瑞安候闻声回神,忽然看进了女子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
那里面,森凉恐怖,似乎还有北辰皇索命的痕迹,那一双如幽冥的眼瞳一下子望进了他内心深处,瞬间将她吸进了无尽的地狱,一种由内心而来的恐惧油然而生,直到头顶,他的身子忽然往后一仰,整个人和椅子一起向后摔了过去。
“小心”卿宁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摔倒,可是谁知他忽然来了一句:“侄女,不用。”
“啊?”卿宁故作惊讶叫了一声,再次松开手,瑞安候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后面的椅子上,那一下老腰摔的那叫一个惨。
卿宁立刻上前扶起他,关心道:“叔叔这是做什么,不让卿宁扶,摔倒了不是,腰可还好?”
瑞安候被卿宁搀扶着再一次坐起来,却不敢再去看卿宁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看到内心深处最害怕面对的一幕。
“唉”卿宁坐回了原位忽然又叹了一口气,语气又软了软,加上单薄的身子立刻就惹了人的怜爱之心。
她继续说道:“可惜,我皇室遭受屠戮,父皇母后死于非命,而我只是一个亡国奴,最可恨的就是那些臣子”卿宁说到这里。
话语一停,立刻抬手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那一声碎裂的声音似乎可以砸痛那没有良心的卖国贼的良心,似乎可以砸醒瑞安候早就已经沉睡的那一刻忠义的心。
“这些臣子倒好,换个君主还是臣,可是又有谁会记得那曾经为了这个国家开疆扩土的君王。”
卿宁故意加重了开疆扩土四个字,这一下就把这开国的瑞安候也连带了进去,好一招攻心计。
“好侄女,你放心,你父皇走了还有叔叔呢,叔叔给你撑腰,过几天就是叔叔的生辰,叔叔借这个空档把那一堆没有骨气的全部找过来,任由侄女处置。”瑞安候非常大气的答应了下来。
“如此多谢叔叔。”卿宁感激涕零,情感控制的恰到好处,既不做作,却能让人感受到那一身为国的忠骨。
“对了侄女啊!有一人说想见你,在我这里。”瑞安候忽然想起了那人的托付,对卿宁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帘子后面随风摇曳衣襟之上那张扬着的金色曼陀罗,卿宁并没有动,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追过来。
瑞安候转身识趣的离开,慕凌却是淡笑着走出来看到卿宁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卿宁别过头赌气一样的不去理他,而他却还是淡笑着来到她身边柔声说:“可是我想你了。”
“都把我休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自己的眼泪把我的名字都打糊了,还好意思说。”慕凌说着将自己的脸凑近她,气息轻轻浅浅,缓缓喷洒在她耳边,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缱绻。
“慕凌,我告诉你,不许再抛下我,听懂了吗?”卿宁声音忽然提高,对着慕凌的耳朵大叫了一句,继而又狠狠的惩罚一般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继而一转。
慕凌耳朵上的麻痛之感还没有消失,就立刻被唇上的柔软弄的一震,她的唇柔柔软软,却是惩罚一样的猛烈,似乎刻意一样想要把他刻在自己心里。
慕凌闭上了眼睛,却是开始反被动为主动,这一吻夹杂着失去的痛苦,和失而复得的欣喜,猛烈之下格外绵长。
卿宁微微躺在他怀里,眼中的欢乐还是难以放下,终究还是逃不开他,逃不开那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哪怕有一日会有一个人刀口舔血,先一步离去……
“你想要君临天下对吗?”慕凌低眸问了一句。
卿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而稳健的心跳,随手把玩着他一缕头发,软软的,依旧带着那好闻的栀子花香说道:“若是我喜欢的人,一个小国的国君便可,若是不喜欢,必须要是一个可以把江山捧着送到我手上的人。”
“那么一定是要那个玉玺了!好,我答应你,我会……”
“可是若是你”卿宁抬头从他的怀里出来,坐在他腿上与他相对而坐,近在咫尺,伸出手指按上了慕凌的唇,把他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在了口中。
万分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眸,似乎这一次可以看到那灿烂若琉璃的眸子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一个女子的影子,她似乎可以看到那个人是她。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若是你,我只要一亩三分地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好。”
听到这里,慕凌忽然轻笑出声,看着那个说要与他一起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女子,内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轻松:“好,我慕凌一生便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你。”
“记住你今日的话,慕凌,我再也受不起了,你懂吗?”卿宁的神色露出了一点的害怕,若是这个人再离开她,她就再也不会选择回头了。
一句话过后,她立刻吻上了他,这一吻,不同于刚才的惩罚,是一种订立契约的誓言,是可以最后一次让她相信他的誓言。
慕凌,如果可以,我不要万里江山,只愿意与你一起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平常人家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