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她一身究竟有多少种毒,她有多少种办法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尤其是脸上那浅浅的微笑就是送人往生。
萧腾安抱紧胸,“不行,我要救人的,事有轻重缓急你又不急,再等三月也无妨。”
“三月?”红衣冷笑半眯起眼,她花了多少时间才培养出这株三月就成成熟的龙衔草。结果被人抢走,将她心血毁于一旦。
“这只是治内伤的,不能救命。你拿去也没用,你把病人带来我替他看看就是。”
有些话不能说,而前路漫漫还不如换条路子说不定行的通。
萧腾安打定主意不让这株草去害人,反正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又怎么可能拿出去。“能救命的,真的可以。红姑娘我可以陪你去采药,这一路不急我们还能聊聊天,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红衣听罢拿起面纱就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萧腾安看的不知所措,他又说错什么了怎么还把面纱戴上了。还是说有危险?
于是他也把口鼻捂住,观察了又观察,确定并没有危险,而红衣继续往前走去。
“红姑娘,你不想见到我吗?”
红衣没有说话,忽然的眯起眼睛。“画扇。”
就在瞬间,红衣手上莫名一股力道将萧腾安推入前方。一朵偌大的花盆嗅到食物的味道,张开大嘴,萧腾安手中画扇也只能挡住那口水滴到他脸上。
衣领被人拎住,萧腾安折回画扇,再看那朵花已经倒地呕吐不止,什么骨头什么手臂还有未消化的虫尸,总之看了想吐。
红衣已经走过,萧腾安顾不得手上画扇脏了,快速追赶红衣脚步,“红姑娘你怎么拿我作饵?”
“不然如何灭敌。”
红衣说的轻巧萧腾安瘪着肚里的火气一声不吭跟着红衣往前走,越走越烦,越走越累。
“我带你去天机阁。”
萧腾安脚上的痛又增加了几分,做出决定带她去天机阁寻找她想要的资料。反正这一路远她也记不住路,到时蒙上眼睛就可以。
至于红姑娘是否会伤害他,还想再试一试。
“成交。”
红衣手扶上萧腾安的肩膀,“嗯。”
萧腾安抖了下肩膀,把她手腾开。怒意难解,“你一个已出阁的女子岂能随意跟男人搂搂抱抱,置你夫君面子何在。”
红衣又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根银针,抵在萧腾安腹部三尺,“别耍花招,药就算在你身上我也能毁了。”
萧腾安更加有苦难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却是没有抱住红衣,只是牵起她手一路从树上踩过。安稳下山,之后连忙松开红衣的手,“对不起姑娘,逾矩了,你的夫君应该能够理解。”
红衣等他下文,却见萧腾安摇摇欲坠随时要倒的样子。
“你怎么了?”
萧腾安捶了头,“没事。”接着两眼发昏倒地上浑身僵硬。
红衣在他身上摸索,本以为这是常年旧疾。谁知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摸来药丸,按理说就算吃完了也会有个药瓶。
“喂,你的药呢?”
萧腾安全身麻痹,可是大脑仍旧可以思考,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备药?生死仇敌会有这么好的关系吗?
“腿。”
腿,红衣当时就将萧腾安两条腿的布撕开去,左腿上一道勒狠已经发黑,扩散的范围挺广。
原因,动用内力。
“你中了毒为什么不早说?哪里中的毒。”
“我哪知道那有毒,看起来就是根树枝。”
树枝的毒,红衣银针入毒处,拔出时银针黑的发亮。毒性不烈慢性的毒,以萧腾安的能力应该三天才会发作,但是他催动内力导致毒素蔓延。
布条顺着上面一路撕开。
萧腾安手挡着那布条继续向上,头偏向一边。“别,别这样。”
红衣粗鲁的甩开那只碍事的手,更加粗鲁的将布条撕开,只剩关键部位。
“还好,毒只是到膝盖而已。”
“谁!”红衣听见声音立马看向声源,结果就见到一打柴的青年人挑着担子从旁经过,还孜孜咂舌世风日下。
萧腾安想解释一番,被红衣打断,“专心一点。不要命了吗?”
毒丝刚才还在膝盖处,转眼就过了膝盖。红衣盯着那毒丝,开始怀疑她的判断。这毒莫非更加强劲不属于慢性的?
于是,一包红色的粉末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来了只响尾蛇。红衣以针渡毒,那毒一入蛇身蛇就死翘翘。
而那毒丝才退回点点到膝盖。
萧腾安心中不安,这毒这么厉害,他可能活不成了。于是从怀里拿出龙衔草,“红姑娘,帮我一个忙把这株草送回萧王府,我的朋友三年前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当然我不会让姑娘你白白帮人,萧王府的物件你随便拿。”
红衣目光流转,神色怪异,“是春花吗?”
萧腾安诧异,更加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吗?可是我不讨厌你,很喜欢你的。”
“闭嘴。”
被红衣骂过之后萧腾安立马闭嘴,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
他从来没感受过死亡离他那么近,原来死并不可怕。
“我还有遗愿……”
“闭嘴。”
红衣伏在萧腾安腿上做着排毒工作,既然毒性猛烈,那就只能让漫山的毒物为他吸毒。同时趁萧腾安眯着眼睛休息时,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有害怕有执迷有眼泪。
你若敢死我就让全天下为你陪葬。
毒物已经找不出,红衣手脚发软也没能将毒素完全清理出去。撑着麻木的手腕抓来只小白兔,萧腾安忽然的就收起腿,“不可以。”
“什么?”
“这些毒虫死了倒也死了,省得害人,可是小白兔它吃素的我不能让它替我去死。”
红衣揪着兔子耳朵,摸着那有血有肉有温度的身体,她也不想。可是,让你去死更加不行。
“你死了我怎么去天机阁?现在由不得你。”
红衣准备强行将人解毒,这毒真的会死人。“过来。”
萧腾安抱着腿,不去看红衣。不然他真的会过去的,“不行,不能滥杀无辜。”
红衣嗤笑,“战神王爷,萧腾安你这一辈子杀过的人还少吗?”
“他们是战士,死在疆场死的其所,为国牺牲不丢人。”
红衣渐渐想起,萧腾安除了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平时很少出门,就爱看兵书写治世之道。很多时候是以小换大,“你……”
“变了。”
萧腾安笑的傻兮兮,“是啊,他们都说我变了。跟十岁的时候一样傻可是我自己知道我不傻。”
“傻。”不傻怎会为了只兔子的性命丢弃自己的性命,从前的你是为了自己能负天下人的。
比如我洛关雎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明明要成功了,为什么那场火让你放弃一切?萧腾安,我为了你成功也下了盘棋,可是你为什么弃子?
红衣不懂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铁定不会让自己救。
于是,一阵迷药飞过。萧腾安晕倒在地,红衣扔开兔子,“你走吧。”
这张脸……
红衣呆呆的望着这张脸,心又开始跳动。“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萧腾安我从未忘记你,哪怕你那样伤害我我也爱你。明明三年没见我以为我炼成心如止水,原来只是因为失去你。
今日就算还你,以后再见还是一刀两断,不,别见了。”
说完红衣便苦笑着伏在萧腾安腿上,一口一口将他毒吸出。直到毒素全部吸走才放心起身,“从此再也不见。”
萧腾安醒来时已是接近日落,身边除了只兔子还有那些毒物的尸体,红衣不知所踪。而他的腿毒丝没了。
“红姑娘?”
四处都找过以后,一脚踩上湿湿的土。
黑色的!
萧腾安沿着血迹一路追去,却在山下失去所有的踪迹。人来人往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那血也没了。
红姑娘究竟是怎么救的我?
一身褴褛的萧腾安回到王府,就被秋月大惊小怪的声音吵到。
“王爷,咱们真的不缺银子,你没必要去乞讨。堂堂萧王爷你这样出去不是给咱们丢脸吗?还是说路上遭遇了意外?是不是山上危险,我看看有没有事。”
萧腾安被秋月的问题问的,索性不回答,不然按照经验会有更多的问题出现。于是就把怀里的龙衔草拿出,“记得偷偷摸摸熬,别让春花发现。”
他三年未回天机阁,都是春花打理,是时候承担起一定的责任。首先就去打探红姑娘的身世,夫君是谁,然后杀了他。
秋月拖着萧腾安回了房间,将龙衔草放好。又开始嘀咕不休,“王爷啊,究竟发生什么事,莫不是去了趟花楼被那些女子霸王硬上弓,怎么裤子烂成这样?”
“就是被树枝刮的,你没见过会动会缠人的树枝吧,我今天见过了可有意思差点死了。”
秋月脚步踉跄,那座山她有幸跟王妃去过一次,就那一次令她终身难忘。十几米高的蛇,现在又是会攻击人的树枝,那座山真是邪门。
“王爷!以后还是让秋月去吧。”